第138章 冰山火山
懷中輕輕軟軟的少女,喘息細細促促,一番舞蹈過後,嬌俏的小臉上暈開一抹嬌豔的色澤,粉嫩瑩潔,宛如春風中一朵欲開未開的粉桃,怯弱不勝地綻在初春裏最為蔥嫩的那縷枝條上,目若明珠,唇如桃瓣,呼吸間如嬰兒般奶香純淨,嬌得明媚,甜得誘人,直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擷那蜜蕊裏的甘露。
俞團團怔怔地,看著那張絕色俊臉緩緩俯近,忽然回過神來。
“你……唔……”
如細雪,如冰花,沁涼直透而入,俞團團心中一驚,本能地想要掙紮,小手推抵在那寬闊的胸膛上,卻似觸著寒山凍石,猶如蚍蜉撼大樹,巋然不動。
她又惱又羞,卻口不能言,力有未逮,隻得被動地與他糾纏不休,他氣息漸促,她卻呼吸漸弱,心裏實在委屈想不通,明明是冰山一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男人,卻為何總是強行將她拉入他的領地,獨讓她一人領略到那深深冰層之下,仿佛寂寞深藏了無數個世紀之久的蓬勃火山。
那一貫的清冷氣息慢慢泛熱,像是越近火山口處越能感受到的噴薄熱浪,冰雪冷杉似的幽幽冷香,漸漸薰蒸成十分獨特奇異的香氣,細細密密地薰在她細嫩的小臉上,仿佛火熱岩漿即將爆發,又似熔爐中燃燒著一段尊貴無倫的龍涎香,高貴而又熱烈,馥鬱而又勃發。
如同置身久遠的幻境,複雜而奇妙,俞團團無力再掙紮,春柳般的細腰一寸寸地軟化,軟在他有力的臂彎裏,貼在他強硬的胸懷中,任他予取予求,將她甜美醉人的氣息輾轉擄掠得一幹二淨。
就在她即將窒息,神智也要沉入黑暗之前,滾燙燒灼的小嘴上忽然一涼一鬆,一口新鮮的空氣立刻透進肺腑,她下意識地大口呼吸,混沌的意識也漸漸清醒。
眨了眨眼,視線恢複清晰,抬眸看去,卻撞入那兩瞳深深無際的暖洋,那般深切,難以描述,深切地仿佛觸動了她的靈魂,不明所以的微顫。
垂下眼眸,有些不敢再去直視,喘了口氣,又再眨了眨眼,才察覺自己仍緊貼在他懷中,酡紅的小臉頓時浮上一層羞惱,伸手使勁推開他,站不穩地踉蹌退後了兩步,並氣憤地擰了擰身,躲避並忽略掉他想要伸手來扶的舉動。
“你!”她喘著氣,瞪著眼睛,並盡量想讓自己軟糯的聲音聽起來很嚴厲,“你要親……要親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
“為什麽?”風雲烈懵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小姑娘一瞪眼睛,理直氣壯:“那樣的話,我好有所防備啊!”
風雲烈:“……”
氣氛忽然沉默,漸漸有些尷尬,俞團團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剛才的話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合邏輯,又敏感地察覺到風雲烈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抿了抿小嘴,起了敵愾之心。
該生氣的人是她好吧,每次都搞突然偷襲,不問她的意願強迫她接受,她現在很憤怒,知道嗎?
她扭過頭去,不想再看他那張黑沉沉的臉,氣氛有些僵凝住。
剛才跳舞出了不少汗,衣服都似乎濕透了,這會兒又被風雲烈的寒氣籠罩著,身上頓時感到涼颼颼的,俞團團咬了咬小嘴,剛想轉身離開衣帽間去洗個澡,就聽到他說了一句:“去洗澡吧。”
小姑娘心裏不爽,忽然就起了逆反心理,偏不想聽他的,腳釘在了原地,頭一擰,不理。
“要我抱你去?”男人涼涼地說道,淡淡的威脅,意味分明。
又來這招?!
俞團團頓時火大,抿了小嘴,小倔脾氣蹭蹭蹭地往腦袋上衝,幹脆背過身去,偏不去,偏不要受他的威脅!
身子卻忽然騰空,嚇得她驚呼一聲,兩隻小手本能地就攀上了離自己最近的依靠——他寬闊勁健的肩膀。
驚魂未定地看著又近在咫尺的那張可惡的俊美容顏,她不由又羞又氣,掛在他臂彎裏的兩條小細腿又踢又蹬。
“你……你要幹嘛?快放我下來!”小姑娘就算惱羞成怒,聲音也依然是嬌嬌軟軟的,沒有一點威懾力。
“抱你去洗澡。”高大健壯的男人任由嬌小的人兒在自己懷裏鬧騰,紋絲不動,步履沉穩。
俞團團:“!!!”
他該不會……要跟她一起洗吧?
小姑娘嚇得臉色都白了,小倔脾氣偃旗息鼓,頓時消停了。
“你……你……你不能……”小嘴都哆嗦了,身子卻被男人往地上一墩,已經來到了洗浴間。
俞團團抬眸,看到的是那雙幽邃難明的深眸,之前那種觸及靈魂的莫名深切已消散無蹤,此刻薄涼淡靜,隱隱還含著清寒孤傲,如玉樹瓊枝初雪微冷,寥寥落落,竟讓人有些不忍直視,有些心疼。
手臂上忽然一緊,俞團團驚了一下,仰頭看著俯身湊近的他,被那對銳涼的眸光激得微微瑟縮。
“你……幹嘛?”
男人語聲淡漠:“吻你。”
無雙俊顏倏地放大到眼前,唇瓣上一涼,隨即便被緊緊覆住,雪地蒼鬆般的淡淡冷香,仿佛透體而入,冷得她禁不住的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想要推拒,他卻忽然就放開了她。
“這次,我提前打過招呼。”語聲淡涼,麵色也極淡極淡,風雲烈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俞團團:“……!”
小姑娘關在浴室裏氣得直跺腳,什麽人?!什麽人?!占了便宜還理直氣壯?!
洗完澡出來,俞團團一臉警惕防備地到處看了看,居然沒看到那人,臥室裏十分安靜,就隻有她一人。
抱著大熊悻悻地爬上床睡在最邊邊上,心裏腹誹,你厲害,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盡量離你遠一點!
有些忐忑的小姑娘抱著她的紫色大熊一直到睡著,風雲烈都沒有再出現,她迷迷糊糊地想,也許是在工作吧,聽祁伯說他的書房在三樓,不過她一次都沒到樓上去看過……
雖然他一直沒出現,但他的氣息卻仿佛無處不在,柔軟的枕,溫暖的被,仿佛全身都被他的氣息包圍卷裹,連小嘴裏,都還餘留著那雪鬆般沁涼的冷香。
睡著前,她微微皺了皺眉,模模糊糊地抱怨。
撲上來就啃,啃過就轉身不見……
該不會每天都會被啃一啃吧,還讓不讓人活……
……唔,啃啃更健康?
……
一起去洗手間,俞團團被水柔先趕了出來,她說她要痛快地唱上長歌一曲,讓俞團團不要等她,先去練功房那邊等著。
今天舞蹈社團在六號練功房開始選拔麵試,自願參加的社團成員抽取了編號,依次進去麵試。
俞團團和水柔的編號都排在後麵,所以並不著急。
走進樓梯間,俞團團慢條斯理地往上走,洗手間與練功房不在同一樓層,所以每次她們去洗手間都隻好樓上樓下地跑。
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裏預演自己準備的一小段現代舞,希望自己能在一會兒的麵試時,能有最好的感覺和狀態。
一路想著,心不在焉地推開樓梯間半掩的門,嘩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朝她兜頭撲了下來,她心裏一驚,本能地閃避,背上被重重地砸了一下,隨即感到濕涼浸體,腳下也忽然一滑,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砰地一聲摔倒在一片水漬裏。
手撐著地,俞團團狼狽地扭頭看去,身旁不遠處摔落著一個清潔工用來清洗拖布的汙水桶,而她除了腦袋及時避開,渾身上下全都被汙水淋了個透濕,鼻間立刻聞到那帶著灰塵的難聞味道。
樓梯間位於走廊拐角處,此處發出砰砰通通的響聲,驚動了走廊上等待麵試和已經麵試完了的舞蹈社團成員,很多人都趕緊跑過來查看,看到俞團團如此狼狽地摔倒在地,都愣了一下,立刻就有男生上前來扶她。
“團團,你沒事吧?”那男生扶起她,關心地問道。
俞團團搖了搖頭,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我沒事。”
可是背上很疼,大腿側麵也被摔疼了,尤其渾身濕透加難聞的氣味,讓她更是難受又難堪。
“這怎麽回事?這裏怎麽會有那麽多水?俞團團怎麽渾身都濕透了,咋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質疑,也有人在關心俞團團,要她趕緊去換身衣服。
俞團團有些難堪地從那個男生的手裏輕輕掙脫出來,踉蹌著避開兩步,不願讓他聞到自己身上難聞的味道,抬眸向那些圍攏過來的人看去,卻意外看到人群之外兩雙嘲弄又得逞的目光。
樂圓圓與沈悅婷!
俞團團抿住了小嘴,心裏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垂在身側的小手不由握緊。
太過分了!竟然想出這樣的爛招數來讓她難堪,而且,肯定還想因此讓她無法通過麵試選拔。
走廊那邊忽然有人喊著俞團團的名字,說輪到她麵試了,讓她趕緊過去。
“這樣怎麽去啊,渾身都濕透了……”
“回去換身衣服吧,跟那邊通融一下,看能不能排到最後……”
圍觀的學生都同情地看著俞團團,好心地幫她想辦法,卻有極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輪到是誰就是誰去,如果不去的就視為棄權,這是麵試之前就已經規定好了的,怎麽能為她一個人破例?”樂圓圓平時千嬌百媚的聲音,此時尖銳得刺人。
“就是,大家都這樣破例的話,這個麵試還有什麽公平可言?”沈悅婷立刻附和,聲音刻薄,目光更是不懷好意。
走廊那邊又在喊俞團團的名字,說再不去就視為棄權了。
俞團團咬了咬小嘴,朝周圍好意相幫的人感激地笑了笑,高聲地朝走廊那邊應道:“來了!”
說著,她就往走廊那邊快步走去,可是大腿上的痛感隨著邁步更加清晰,讓她腳步忍不住地有點不穩。
身後,樂圓圓和沈悅婷看著她的背影,互相對視一眼,嘴角一扯,譏諷又得意地一笑。
水柔痛快完之後,在樓梯間門口發現滿地水漬時微微愣了一下,但也沒在意,繞開走了過去,趕到六號練功房門口時,剛好看到俞團團從裏麵走出來。
“團團,怎麽樣?”水柔立刻撲過去就問,“你應該沒問題吧?”
俞團團搖了搖頭,小臉上有些黯淡。
水柔這才注意到她渾身都濕噠噠的,不由一驚:“你怎麽回事?怎麽像是水洗了一遍似的,發生什麽事了?嗯……什麽味道?”
俞團團有些難堪,剛想說話卻被練功房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
“三十七號,水柔,該你了!”
“……”水柔愣了一下,又不放心地看向俞團團,“團團……”
“你快去吧,小柔,我沒事,你別分心,好好表現。”俞團團連忙推她進去,朝她擺了擺手。
看著水柔走進練功房,俞團團的小臉又黯然下來。
剛才在裏麵表演那段她已經成竹在胸的舞蹈時,因為大腿上有傷,本就表現不佳,沒想到濕透了的鞋子又擺了她一道,她又華麗麗地摔了一跤,這次的選拔,是肯定沒戲了。
低落地轉身,她感到身上很冷,想趕緊去更衣室換衣服,一抬眸,卻正好看到樂圓圓冷冷的目光,俞團團咬了咬小嘴,毫不示弱地瞪了她一眼,抬頭挺胸地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擦身而過時,俞團團小聲而又清晰地說道,“琰哥哥如果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還會跟你在一起嗎?收斂一點吧,樂圓圓!”
“哈!”樂圓圓一聲冷笑,抄著手轉身看向她的背影,“我幹什麽了?值得你把蘇琰都抬出來說話。”
俞團團頓住腳步,回過頭冷冷看著她:“別幹太多壞事,我會討回來的!”
“好啊!”樂圓圓挑釁地看著她,一臉輕蔑,“我等著,不過前提是——我真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俞團團,你別想誣賴人!”
俞團團握緊了小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想再跟她多說,咬著小嘴,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