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第一場比試打香篆
幾個人從簡陸的小院裏離去,臉上都不見喜色,簡陸這裏油鹽不進,說什麽都沒用,沐白流則嚷嚷著再去找蕭景,可是也隻是嚷嚷,因為他也知道,去找了也是生一肚子氣回來,清寒丫頭不會好,於事情也不會有所幫助。
不過雲初相信,鍾夜辰不會什麽都不做的。
雲初倒是也沒閑著,在事情越亂的時候,她月要冷靜下來,機關師父已經把她要的東西送來了,雲初試了試,正和她意,當時鍾夜辰沒有在家,所以這麽奇妙的一刻,他自然沒有見到了,不過雲初對於樣品很滿意,隻是覺得這個材質太沉重了,顏色也不怎麽好看。
“您說您想要用琉璃?”
雲初點頭,“時間緊迫,不知道您能夠趕製的出來。”
時間的確有些緊迫了,而且他也沒做過,不過上麵最主要的地方已經成功了,他再做一遍就行了,“王妃,應該可以的,不過獸首的部分要是用琉璃的話,太過脆弱,不夠耐用。”
這也是個問題,雲初想了想,“那就把瓶身用琉璃做,機關的地方,還是保持原樣,這樣的話,您隻需要做個瓶身就可以了。”
老者點頭,“那我這就去做,一定不會誤了您的事兒。”
雲初看著這個,嘴角含笑,不過想到傅清寒,很快就笑了起來。
時間轉瞬即逝,尤其是在你想過的慢的時候,雲初的確很希望時間慢下來,多一些時間給鍾夜辰想辦法,但老天就是跟你作對,你想要快的時候,它就過的為的慢,你想要慢的時候,它就跟長了翅膀一樣,飛的很快。
一轉眼,到了宮宴的日子了。
雲初還是第一次進宮呢,不過她的禮儀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錯,既然是款待使臣,自然是拿出最好的東西,最好的美酒,最好的佳肴,最美的歌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題開始了。
鍾夜辰緊緊的握著雲初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很涼,“別擔心。”
叫她如何不擔心呢?
傅清寒的毒仍然沒有解,而馬上就是她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了,她想要給鍾夜辰一絲笑容的,不過卻有些牽強,隻怕這會兒笑出來也不大好看。
這次來的不僅僅的使臣,還有顒國的公主,不知道是不是雲初多心了,總覺得顒國公主的一直在看鍾夜辰。
鍾夜辰自然不會去看她了,但是那麽肆意貪婪的目光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顒國的使臣開口了,“皇上,素聞大齊香藝卓絕,調出的香美妙絕倫,我們大顒這次派我等特來討教。”
說討教未免太虛偽了吧,沐白流嘴角蕩出譏諷,分明是來挑釁的。
要打仗便打仗,為什麽要用香來說事兒,可見顒國人的奸詐。
明德帝笑了,但是身為帝王,他的視線永遠的是那麽藐視萬物,不將任何東西放在眼中的樣子,“你們大顒這些年聽說也人才輩出,去年你們送來的香品,朕就覺得很好。”
明珠公主笑了笑,“皇上,早就聽說你們大齊有位漂亮的女子調香師,能夠引蝶入畫,就是她調製的香墨,我也很喜歡,待會兒我也要跟她比上一比。”
明珠公主的視線落在雲初的身上,挑釁的意味十足,雲初回看了過去,發現她的嘴角笑了起來。
雲初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待會兒輸了的話,隻怕不僅僅是三座城池那麽簡單了。
隻怕連她的男人,也要一並的輸出去了。
這就是蕭景說的即便她輸了,也不會有什麽大事,還是他說的,就是見不得她過的好呢?
再去看蕭景的臉色,似乎也不是那麽好看,雲初跟鍾夜辰相視了一眼,並沒有作聲。
歌舞仍在繼續著,有些吵鬧。
明德帝還在跟顒國的時辰和公主們周旋,當然大齊的言官們也會幫忙,不會讓明德帝孤軍奮戰的,唇槍舌劍,讓雲初開了眼。
朝堂之上的風起雲雨,大抵就是這樣的吧,難怪鍾家父子不喜歡做京官呢,麻煩的事兒太多,根本不能夠讓人安生。
雖然他們口不錯,論心計也不是草包,但是鍾家父子寧願把精力放在排兵布陣日夜操練上,也不願意跟這些人廢話,可是兩國言官的你來我往,卻也是風生水起,讓人歎為觀止。
這次的比試不是個助興的小節目,所以安排在了飯後,不過再次之前,明珠公主也表演了節目,引來的陣陣的掌聲,可在雲初看來明著是助興,但是何勞她一個公主殿下親自上場,難道不覺得失了身份嗎?
雲初其實也明白了,表演是假,勾引才是真呢,從始至終,她的視線一直落在了鍾夜辰的身上,擺明了是另有所圖的。
不過見鍾夜辰對她沒什麽反應,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雲初還是很舒服的。
“簡陸,最後問你一次,你當真願意看到信任你的丫頭因為對你的信任而死嗎?”沐白流問了身邊的簡陸。
簡陸似乎無心交談,醉心於歌舞,“看來,雲小姐是已經做出了選擇了,若論信任的的話,清寒丫頭最信任的人不是我,而是雲大小姐,連她都舍棄了清寒丫頭,那我……這麽做似乎也不是多麽可惡的事兒。”
沐白流竟然被他堵的無話可說,但是總覺得他在強詞奪理。
“雲初是沒有辦法,若是她有解藥,一定會救的,你這個下毒的人還如此的猖狂,真是黑了心了!”
簡陸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的舞女,“沐公子這麽好看的歌舞不看豈不是浪費了,還是專心的去看吧!”
“你……”
雲初那裏也在擔心著,她不能輸,那也不能夠放著傅清寒不管,還是左右為難。
那些言官們總算是消停了,不再你一刀,我一劍的吵來吵去,雲初也覺得耳根子清淨了許多,此時明珠公主又說話了,“皇上,聽聞太後娘娘下個月壽辰,我們顒國一向是禮儀之邦,如今既然趕上了,我自然也要送份賀禮的,這個白玉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送給太後,願她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明珠公主有心了!”明德帝笑著道。
隻是雲初看到那白玉香囊,下意識的便把視線投向了簡陸,簡陸繼續喝著酒,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這個白玉香囊怎麽如此眼熟?”沐白流小聲的道,因為他挨著雲初,所以壓低了聲音彼此就能夠聽到。
“這邊是我之前的那種,不過似乎她改良過,去掉了些弊端!”雲初冷笑著道。
“怎麽會?”
“這就要問問簡先生了。”
沐白流明白了,原來是簡陸把從雲初那裏看到的新奇玩意告訴給了顒國,真夠卑鄙的,一個卑鄙都不能夠形容了。
簡陸笑了笑,“我想雲小姐是不會看的上這種班門弄斧的。”
“當然!”雲初咬牙道,看來她的那些白玉香囊是不能再賣了,不然就成了仿造顒國的了。
既然收了人家的禮物,自然也是要回禮的了,明德帝從沐家進貢來的那堆香器裏挑了件九龍壺當做還禮。
明珠公主欣然收下。
宮宴過半,顒國使臣提出了鬥香。
比試香藝之前,是要沐浴更衣,以示敬重,平時的比試也就罷了,這種比試非同一般,自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雲初等人都被宮女太監領著去沐浴了。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第一場,蕭景對戰沐白流。
比的是打香篆。
打香篆其實不難,就是看細不細心,每個步驟也都很簡單,但是在越簡單的步驟,也越直白淺顯的讓人看出好壞來。
不過大家都知道,沐白流打香篆是又快又好,整個過程一點兒香灰都不會揚起的,這不是重頭戲,算是個開場,之所以讓沐白流跟蕭景上,似乎雙方都想要開個好頭。
打香篆先是用香箸將香灰順時針方向攪散均勻,動作要輕,不要揚起香灰。這樣做的目的是留有空氣,使香粉充分的燃燒。
然後用香鏟將香灰從四周到中間壓平,盡量壓實一些。手法,左手持爐可順時針轉動,右手持香壓輕輕壓香灰。
第三步則是壓灰,香灰壓平後,用羽掃,將爐壁上沾的灰清理幹淨,以表示對客人的敬重。
既然是比試,自然是又快又要好,二人到了這兒都是不想上下的,眾人屏住了呼吸,在場的隻有少數的五官,大多文人騷客都愛香,所以即便不懂的那麽多,但是也還是知道一些淺顯的香道的。
二人已經把香篆放在了壓平的香灰正中間,並輕壓一下,稍作固定。
之前還旗鼓相當的二人,可現在卻有了略微的差距,雲初親眼見到沐白流的手一抖,這一下若是對於初學者來說的話,那麽就是功虧一簣了,從頭再來,那就輸定了,何況沐白流的對手是蕭景,如今他也今非昔比,退去了青澀的蕭景,多了些沉穩的味道,從始至終,他似乎都沒有一點兒錯處。
不過還好,沐白流畢竟是個老手,而且深諳此道,稍稍的一晃便被他及時的撥亂反正,香篆還是平穩的落下了,也沒把香灰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