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南了當即站了出來，厲聲與顧南恩道：「四妹這話從何說起？」
五老爺顧陵北本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又是剛被顧南恩大搖大擺拿走了實權沒多久，對她本就心有畏懼。
現在見顧南了站出來，心裡不由得緊張了一把，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示意她別當出頭鳥。
可顧南了又豈是顧陵北那種畏頭畏尾之人，縱然是顧陵北示意她不要插手，她的氣勢也還是沒減弱半分。
顧南恩微微轉了身子打量了顧南了一眼，然後說道：「我也很不願意相信九妹會背叛顧家。但同時我當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冤枉好人。」
顧南了又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九妹背叛了顧家，僅憑那些刺客的說辭？你倒是不擔心他們是試圖挑撥顧家內部的關係？」
顧南了為了顧南汐的清白跟顧南恩據理力爭，顧南汐看著這幅場景，思緒不禁飄回了她剛來玄古大陸沒多久的一個傍晚。
也是在蘭馨苑，也是聚集了顧家幾乎所有有地位的人，因為一顆不翼而飛的靈丹，來質問顧南汐。
那好像就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只不過那時的她是獨自一人面對整個顧家，現在她的身後卻有華染顧南了她們來支持。
但是說到底，還是這個家族，根本就沒有真的承認過她。
顧南恩說道：「這是我幾日嚴刑逼供才得到的消息，二姐不分青紅皂白就說不屬實，是不是太不把我的辛苦當回事了點？」
顧南了嗤笑了一聲，向來穩重的她，臉上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到底是誰不分青紅皂白，你自己心裡有數。」
顧南恩輕笑了一聲，道：「罷了，看來我說的話，有些人不相信呢。榮闕，把人都帶上來。」
顧南恩話音剛落，榮闕便領著幾個押著刺客的守衛繞過人群走到前面來。
那幾個刺客渾身是傷，能看得出這幾日沒少受罪。
顧南恩隨便指了一個，說道：「你來給我二姐解釋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人被守衛一推就跪在了地上，他低著頭，用不大的音量說道：「是顧南汐讓我們潛伏在那個戲班子里，抓準時機就對顧家主下手，攪亂壽宴。」
顧南恩又看向顧南了，問道：「怎麼樣二姐，聽清楚了嗎？」
「這片面之詞如何令人信服？就是想要冤枉人，你也要做足了準備吧？」顧南了的態度很強硬。
顧南恩微微低了低頭，喃喃說了一句：「這話好像有人對我說過一遍呢……」
接著，她又問那個刺客：「你說我九妹是共犯，可有什麼證據？」
那刺客道：「我們都是口頭上的交易，她只承諾事後會給我們一筆不錯的賞金，別的再沒有什麼了。」
「這樣啊。」顧南恩淡淡地回應道。
顧南了氣得想就此跟顧南恩打一架，相比之下顧南汐就淡定許多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構陷了，早就沒那個生氣的閑心了。
她更注意的是另一點。
那就是顧南恩的態度。
在她的印象里顧南恩是一個很極端的人，這就導致她身上戾氣很重。
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南汐很清楚這批刺客是受顧南恩所託才會把矛頭指向她，那麼顧南恩既然這麼做了，她就算不殺顧南汐，也不會讓她好過。
按理說顧南恩現在應該是一身殺氣滿眼陰鷙，就算被她掩藏得好，不甚明顯，也總會有跡可循。
但是現在顧南汐在顧南恩身上看不到一絲戾氣，彷彿全部被散化了一樣。
這跟以前的顧南恩完全不同。
或者說，這樣的狀態，不該出現在現在這種心境的顧南恩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原因就只能有兩個，要麼顧南恩被調包了，要麼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原就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顧陵樺道：「南恩，若是沒有證據的話，僅憑刺客的片面之詞，我們是不能就這麼認定南汐背叛了顧家的。」
顧南恩給顧陵樺頷首作禮，然後道：「大伯說的是，不過，不知人證算不算證據呢？」
顧陵樺微怔。
他原本也不相信顧南汐會背叛顧家，可是如果顧南恩真的有人證，證明了顧南汐確實就是跟這批刺客一夥的，那也的確有些令他吃驚。
他頓了一下，道：「人證自然算證據的。」
顧南恩點了點頭：「那就好說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顧南恩的身上，不知她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也都很好奇，她所說的人證會是誰。
或者說，難道顧南汐真的背叛了顧家，甚至想要殺掉顧玄機嗎？
只見顧南恩微微扭頭看向了顧南汐身側那個方向，繼而紅唇微啟，道：「明初。把你之前去蘭雨苑給我通報的，全部說出來吧。」
顧南恩話音一落，青屛和明玉齊刷刷看向了明初，皆是滿臉的震驚。
怎麼回事，明初怎麼會跟顧南恩有什麼聯繫？
還有顧南恩那話是什麼意思，明初去過蘭雨苑給她報信？
明初為什麼會去蘭雨苑，明初給顧南恩說了什麼，明初……她背叛了顧南汐嗎？
華染和顧南汐都很漠然，畢竟她們早就知道明初投靠了顧南恩。
明初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慢慢地轉頭看了一眼顧南汐。
顧南汐的眼神不知看向了哪裡，總之不是明初這裡。
她心裡更添幾分難受。
然後，她頂著所有人異樣的目光，艱難地邁出步子，朝顧南恩的方向走近一點。
顧南恩看著她，鼓勵道：「明初，把實情說出來，不要怕，沒人能傷害你。」
明初抬頭看著顧南恩那副偽裝的嘴臉，心裡一陣噁心。
說什麼實情，這一切還不都是顧南恩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嗎？
可是她在噁心顧南恩的同時，也噁心了自己。畢竟她也是這齣戲的出演者之一，並且她即將說出很有可能讓顧南汐墜入谷底的假話，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思及此，她又朝顧南汐看了一眼。
顧南汐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她依舊沒有將目光轉向明初。
明初心裡又是一陣難受，她轉回頭來，狠了狠心，說道： 「我親眼看到，顧南汐曾與這批刺客里的人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