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矛盾，補償
顧南汐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
但是即使心裡清楚，並且不斷地提醒自己，她生來就是這樣的人，而且等她有了自己的組織，他們做的依舊是殺人的活計……她還是覺得猶豫。
這是她做雇傭兵以來，面對殺人時前所未有過的一種感覺，愧疚感。
說顧南汐矛盾的原因，是她在被這種愧疚感充斥大腦的同時，又在告訴自己，這個暗殺組織，她一定要拿下。
也就是說，這個人，她還是要殺。
顧南汐感覺自己的心態有點崩了。
兩股子念頭都很強烈，一個是天眼她必須要加入，一個就是對被殺者的愧疚感。
顧南汐跟君玄煜說道：「我覺得很矛盾。」
「我感覺很對不起林茂蓮和他的妻兒，但是同時這個暗殺組織我又堅定地想要拿下。」
君玄煜：「愧疚感撞上原始慾念。你覺得矛盾也是正常的。」
君玄煜這話應該算不上是安慰，只是對顧南汐這種行為和心理的一個總結概括。
其實顧南汐現在也確實就是這樣。
不過通過顧南汐這句話，君玄煜也就明確了她的想法。
愧疚歸愧疚，這個組織她是一定要辦的。
既然如此，君玄煜就定不會再提讓她放棄，自己在凌雲幫她置辦這樣的話了。
他並不在乎對錯，於他而言，顧南汐的意願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既然顧南汐矛盾成這樣也還是對那個組織有這麼深的執念，那君玄煜便只幫她去完成心愿就是了。
這其它勞什子的是非對錯，君玄煜才懶得管。
顧南汐緩了一會兒，跟君玄煜說道：
「我以前是沒辦法，不殺他們我就不能活。所以我一直在殺人，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管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我是帶著別的目的去殺人，殺和我毫不相關的人，不管他們犯過什麼錯，單就我的利益來說他們都是無辜的。」
顧南汐從君玄煜懷裡探出小腦袋來去看他，問道：
「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的愧疚感減輕一點嗎？比如讓他們下輩子能投個好胎什麼的。」
原顧南汐是實在沒辦法了隨口跟君玄煜發發牢騷，可君玄煜的回應卻讓顧南汐結結實實地驚了一跳。
「辦法自然是有的。」
顧南汐從他懷裡脫身出來，驚聲問道：「當真有辦法？」
君玄煜道：「有。只不過世間萬事皆有定數，你既然為了一己私慾要篡改命數，勢必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什麼辦法？」
君玄煜這句話有兩個重點。
一，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二，顧南汐需要付出代價。
但是顧南汐直接跳過了代價的重點，只詢問君玄煜辦法是什麼。
君玄煜對顧南汐的反應感覺很無奈，他不禁問道：「你為什麼不先問代價是什麼，你就不擔心嗎？」
顧南汐：「我既然決定了要做些什麼去補償他們，那不論代價是什麼，我都還是要去做的。」
「萬一是以命抵命呢？」
「那我做這些事還有什麼意義？」
顧南汐的話有些出乎君玄煜的意料。
雖然他知道顧南汐就是這樣一個敢闖敢拼的人，可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因為愧疚於別人的生死而對自己下這份狠心。
君玄煜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怕嗎？」
顧南汐搖了搖頭。
君玄煜就沒再說話了。
顧南汐還等著他跟自己說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見他一直沉默，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方法究竟是什麼？」
君玄煜還是不說話，顧南汐看著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心裡莫名起了一個猜想，他會不會是生氣了？
顧南汐扯了扯他的袖口，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君玄煜沒回答她，但是總算開口將那個辦法告訴她。
「玄古大陸有位神運算元，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陽通活人，陰曉死人。重要的是，他手裡有本生死簿，掌管著玄古大陸萬物生靈的生死輪迴。」
君玄煜說到前半部分的時候顧南汐還是覺得很可信的，可是說到那人手裡有本生死簿，便覺得事情玄乎起來。
玄古大陸很神奇，所以有神運算元她認了，可是怎麼還能有生死簿這種東西？
顧南汐蹙了蹙眉頭：「生死簿？」
君玄煜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人名叫月賢，江湖人稱月神子。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風花雪月四散靈之一。」
說到風花雪月顧南汐就知道了。
花慕顏就是風花雪月四散靈之一，沒少跟她磨叨這個事。
顧南汐便問：「他有辦法幫我？」
君玄煜道：「他手裡有生死簿，這生死輪迴的事歸他管，他自然能幫你。」
「那我付出什麼代價也是他說了算？」 君玄煜說是，然後又補充道：「雖然此事你執意要做，而我原是本著以你的意願為意願所以進而幫你，可是說到底意願不如你的安危重要，況且對我來說別人的性命怎麼都沒你要緊。所以，如果月賢給
你的要求太過分，我是不會同意你去做的。」
「其實我……」
「這事沒得商量。別的都能聽你的，唯獨這種事不行。」
顧南汐便知道方才君玄煜為什麼不說話了。
原是他問了顧南汐如果代價是以命抵命又當如何，顧南汐那樣的回答顯然讓他不放心。
但事實上，顧南汐的想法也沒有那麼極端。
她糾結歸糾結，猶豫歸猶豫，可事情對她來說棘手一些也就算了，她背負再多，該做什麼也還是會做的。
而且，她當然不會傻到因為愧疚，殺了他們又拿自己的性命給他們抵命。
那她不是有病嗎？
顧南汐覺得自己一時半會也是說不動君玄煜了，索性就跳過了這個話題。
「那我該怎麼做？」
君玄煜道：「自然去找月賢問問方法，具體該做些什麼，得問過他才知道。」
顧南汐： 「該不會真能讓他們投個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