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水
蘇素房內,已經擠滿了二房三房的夫人小姐了。
老太太慈笑地看著蘇素道:「這次病了竟清減了不少,真是難為你了。」
三夫人也附和道:「可不是,這小臉都白成這樣了。」
蘇素雖然不耐煩,但是只好耐心地應道:「謝祖母和三嬸嬸關愛。」謝雲菱見蘇素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顏色如舊,巴掌大的小臉因著病弱更是添了不少柔弱,水目漣漣,讓人看了憐惜不已,心中暗恨,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容滿臉:「我看三表嫂雖是遭了禍,但是卻也
因禍得福了。」
林和婕也冒著酸氣道:「可不是嗎?能得玄慧大師醫治,真是天大的福氣。」
蘇素嘴角扯出了一絲笑:「這種福氣我可當不起。」
三夫人見蘇素這般不給林和婕面子,心中懊惱,暗恨蘇素不懂做人:「侄兒媳婦可真是說笑了,玄慧大師都說你是有福之人了,你能擔得起。」
蘇素笑了笑,沒有回話。
倒是一旁的林和沫插話道:「也不知三嫂這回是什麼病,竟來得如此兇猛。」
齊氏回道:「玄慧大師說了,只是一種急病,來得凶,去得也快。」
「原是這般。」
謝雲菱緊握手中的錦帕,回想起這幾日玄慧大師每日過來看望蘇素,她心中的怒意便再也忍不住了,為什麼就連有半仙之稱的玄慧大師也對蘇素另眼相待!她何德何能!
又聽著眾人對蘇素的恭維,更是如身在火上煎烤。
林和穎見謝雲菱臉色不對,忙道:「表姐可是身子不適?」
看著蘇素臉上那淡泊的笑意還有眼中的嘲諷,謝雲菱更是羞憤不已,「我沒事。」
蘇素輕聲道:「我知道表妹關心我,但是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明明身子不舒服怎能強撐來看望我呢。」
「表嫂說的是,只是菱兒身子並沒不適。」
蘇素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一屋子的人都勉強說笑,特別是老太太和三夫人,她們明知齊氏不喜她們,但是為了面子情和玄慧大師,依舊拉下臉面和她們拉近關係,彆扭而帶著絲絲怨氣。
就在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樂語匆匆來報道:「少夫人!不好了!小少爺落水了!」
蘇素聞言心神一震,頭暈目眩的,口中一股甜腥,不過她還是強撐著道:「在哪?」
樂語臉上也全是淚水和著急:「在滴水泉!」滴水泉水深不知幾何,泉水下更是奇石嶙峋,它與山澗之水相通,加上昨晚一夜暴雨,此時山澗之水早已漲了起來,洶湧地朝下游流去了,林若嵐一個四歲的小孩子要真的是掉進去了,怕是沒有生還的可
能性了。
齊氏和林和穎當場便愣了,她們怎麼都不能相信,齊氏狠狠地捉住樂語的手,著急而絕望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樂語哭道:「是真的!」
「我的嵐兒啊!」齊氏聞言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了,林和穎忙將她扶著,焦慮無助地哭道:「怎麼會這樣!」
蘇素臉色越發蒼白了,顧不上其他人在場,馬上提起裙子便往門外跑,不一會兒就將眾人拋在身後。
「嵐兒!」
雨中她單薄的身影如同一隻斷翅了蝴蝶般,踉蹌前向,她神情悲愴而絕望,淚水怦然而出,手心中緊緊握住那塊玉佩,要是嵐兒出什麼事了,那叫她如何苟活在世。
而房內的眾人神情不一,有的是震驚擔憂,有的則是面露疑惑,更有甚者是露出了譏諷之笑。
「夫君!嵐兒呢?」
來到泉邊見林清言和一堆人圍在泉邊,卻獨獨不見了那小身影,蘇素差點無力地暈了過去。
全身被雨水淋濕了,髮髻早已凌亂不已,越發蒼白的小臉上全是著急和絕望。
「素素……」林清言眼裡是愧疚,無望,見她如此模樣,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將她一把抱起,哽咽道:「我們已經加派了人手去搜尋的了,我送你回去吧。」
「放我下來!」蘇素髮了瘋般掙扎著要下地,捏著玉佩的手狠狠地捶打著林清言:「我能找到嵐兒!快放下我!」
林清言聞言臉上是越發沉重的悲傷,在這大雨滂沱的河水山澗里,嵐兒要想活下來根本是沒有機會的,不過他還是強笑地說道:「我們會找到嵐兒的,你先回去吧。」
「我的嵐兒……」蘇素望著那渾濁的河水不停地翻滾洶湧,絕望地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發生這事的?」
哭聲的絕望讓在場的都動容不已,紛紛轉過頭不忍見她如此悲傷無望。
姜牧想勸幾句,但是那些話語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雙目含淚:「嫂子……」
「為什麼!你們怎麼能讓嵐兒出事!怎麼能!」蘇素陷入了瘋狂的狀態,讓人看著心慌。
林清言內疚悲痛道:「都怪我!素素你別這樣!」
蘇素不管不顧地想要下地,哭得撕心裂肺:「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等我!」
林清言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想讓她冷靜下來,但是蘇素已經瘋狂了,手腳並用地掙扎著,林清言無法,怕她傷到自己只好放她下地。
蘇素一下地,馬上朝河邊跑去,速度之快,讓眾人始料不及。
她一身白衣,及腰的長發和裙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流光,縱身跳入河中,只一瞬,黃色洶湧的河水便將她淹沒了。
「素素!」
「嫂子!」
林清言和姜牧兩人撕心裂肺地大叫著,林清言想都沒想,便隨著她跳了河中。
「快派人去尋找他們!」
而姜牧則半跪在河邊,淚流滿臉,如果說剛剛是傷心欲絕,那他現在則是肝腸寸斷了,他的心彷彿隨著蘇素跳入到這河中了,冰冷痛苦。
蘇素一下河便馬上被玉佩保護著,並沒有被嗆到,繞過河中的巨石,順著流水漂流著,著急地將雪鼬呼喚了出來道:「小鼬!嵐兒不見了!」
雪鼬忙點頭,低頭凝神,好一會兒才道:「嵐兒不在這裡!」
「你說的是真的嗎?」蘇素狂喜道:「那他在哪?」
「真的,這裡沒有嵐兒的氣味,嵐兒的氣味是在這裡的西南方傳來的!」蘇素馬上道:「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