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修行路上 第九十章 愣頭青要曆練
天空昏暗，明月隱遁，隻留幾許繁星存空。
甄凡結束打坐，從一塊石頭上跳了下來，看著前方腳下陡峭的山坡，他皺了皺眉，旋即狀似自言自語般疑惑開口道：
“今天估計就能走出這座山脈了，連一頭危險的野獸都沒遇到，一切都安全的詭異。”
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直接響在了他的心頭：
“我從沒說過這座山峰有危險，隻是說這是你們踏入修行界的第一關。”
甄凡眉毛緊緊皺著，依舊麵對著虛空似自言自語：
“那這‘第一關’有什麽用呢？隻是考驗我們的膽量？”
“你的腦子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清冷女聲打趣了一句，然後略顯認真的解釋道：
“你說的沒錯，這所謂的‘第一關’就是考驗你們的膽量。”
“我故意把這座荒山說的不明覺厲一些，你們在心裏就會對它產生未知的恐懼。哼，要是連一座荒山都不敢上，你還是早點回去治病救人吧，別跟我提什麽變強報仇了。”
“好在你們還算沒讓我失望。”
甄凡俊郎的眉毛早已舒展，此刻搖了搖頭，苦笑道：
“其實略一深思就能想明白，一座隔在修行界與凡界中間的山能有什麽危險，就算有危險的野獸估計也早已被路過的修士隨手解決了。”
女聲輕哼了一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有些躍躍欲試的快速說道：
“廢話少說了，快來看看你今天能否找到我！”
“好！”
甄凡也是有些躍躍欲試的輕笑回答。
再沒有聲音響起，甄凡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他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眼在吐出一口氣的一瞬間變得純白起來，並且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靈光。
他緩緩轉了一圈，看見了之前沒有發現的好多東西。
左側樹叢裏有兩隻鬆鼠在追逐嬉戲；右側懸崖上盤旋著一條花紋蟒蛇在吐著信子；正前方有一塊突出不明顯的岩石，不提防的情況下走過去很容易被絆倒；後方大樹下麵葉琪等人睡的很香……
甄凡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想要看到的東西。
從踏入這座荒山的第一天晚上開始，柳奕馨就每晚帶著甄凡修煉，給他出的第一關就是發現隱蔽在它身周十丈內的柳奕馨，不論方法。
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修煉，甄凡足足三天還是沒有過關，柳奕馨不會站在一個地方不動，她也會行走躲避，但她的任何行動都不會造成絲毫聲音，也不會讓她使用的低級隱身術法造成半點破綻。
甄凡皺了皺眉，開始東張西望起來，他的臉色焦慮至極，但心裏卻平靜無比，各種無用的思緒此起彼伏，但都在他心裏一閃而過。
依舊沒有頭緒，甄凡決定從自己會的道術方麵著手，因為柳奕馨肯定不會出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破不了的關卡，所以肯定可以根據自己掌握的道術破關。
“‘靈眼’不對，雖然能加強我的眼力但依舊發現不了奕馨，‘低級禦物術’更不對……‘聽風吟’不對，這是偷聽人談話用的，等等，‘聽風吟’！”
甄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右手高舉，寬大的袖袍垂落在他眼前。
他微閉雙眼，感受空氣中風的走向與大小，片刻後，他突然轉身，袖袍迎風一揮，麵前頓時刮起一陣清風。
甄凡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之前自己打坐的那塊岩石，輕聲歎了口氣道：
“可算找到你了。”
柳奕馨罩著一身黑袍的身影隨著甄凡話語的落下顯現了出來。
她正打坐在岩石之上，雙手各掐著一個怪異的法訣，清冷的聲音依舊響在甄凡心頭：
“恭喜你通過了第一關。”
甄凡搖了搖頭，坐在了她的身邊：
“沒想到你考的會是我對‘袖裏乾坤’的應用。”
柳奕馨眼不睜，頭不抬，聲音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平靜：
“短短十天時間，你就已經對‘袖裏乾坤’這門絕世神通達到了‘初窺門徑’的境界，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跟我師伯一樣‘爐火純青’。”
甄凡搖頭苦笑，在心裏歎息道，“我時時刻刻能夠在心裏感悟‘電視劇片段’，要是連這個進度都達不到的話可就真是廢物一個了。”
安靜了片刻，甄凡抬頭看了看逐漸明亮的天空，感歎道：
“元德宗離凡間這麽近嗎？這才三天時間就要到了，簡直比邊關還要近的多。”
柳奕馨輕吐一口濁氣，結束了打坐，她同樣抬頭看了看天，麵無表情道：
“你想多了，翻過這座山隻是抵達了一個擁有著傳送陣的城市而已，如果隻靠步行，按照咱們的速度估計得用上將近三個月。”
甄凡脫口道：
“你不是說坐傳送陣需要大筆靈石嘛！”
柳奕馨搖了搖頭：
“沒錯，但這次例外，因為距離較近，我又有師尊的令牌在身，不花靈石帶幾個人沒問題。”
甄凡‘哦’了一聲，喜笑顏開道：
“免費的啊，嘿嘿，早說啊。”
柳奕馨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其實要不是葉蟬和師娘也在，我是建議咱們步行去的，因為這裏和元德宗之間隔著一個混亂地帶和一片沒有通脈境以上妖獸存在的森林。”
“這是一片很好的曆練地方，可惜，等以後有機會再下山曆練吧。”
甄凡撓了撓頭，不解道：
“可惜什麽？你們坐傳送陣，我和四方走著去不就行了嘛，即可以熟悉地形，又能夠按你所說曆練一番。”
“不行！”
柳奕馨斬釘截鐵，然後語氣緩和了一些解釋道：
“有我跟著還好，就你和杜四方兩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們都是剛剛開始修行的門外漢和百日築基階段，萬一不小心招惹到了通脈境的武者或養神境的修士，他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甄凡臉色也鄭重了起來，一臉認真道：
“沒有危險，何談進步？”
“更何況也沒有那麽危險，你也說了是招惹到大人物的情況下才有危險，我和四方都不是那種張揚的性子，惹到大人物的可能微乎及微，更何況我手裏還有著‘小木劍’和‘移形符’，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柳奕馨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囁嚅道：
“不行，還是有不小危險。”
甄凡眉毛皺在了一起，嚴肅道：
“何事沒危險？喝水能噎死，走路能摔死，就連躺在榻上都有可能因為地震而死。”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也把我想的太過脆弱了，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頓了頓，甄凡又笑了起來，語氣柔和道：
“我要是那麽容易死，還憑什麽做你的夫君。”
柳奕馨一把將甄凡抱住，或許是真情流露，也或許是不想讓甄凡看到她眼圈通紅的樣子。
彼此沉默了片刻，柳奕馨率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自從上次你受了重傷之後，我總是把你當成脆弱的小孩，以至於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你不顧危險救我一個陌生人的場景。”
“你哪裏是脆弱的小孩，分明是一個愣頭青嘛。”
聽著柳奕馨略有些顫抖的輕笑話語，甄凡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腦海裏不禁回想起了當初拙劣尷尬的‘英雄救美’場景。
他嘿嘿一笑道：
“那是因為美色能使愣頭青信心膨脹。”
——
太陽正當空，甄凡六人曆時三天半終於走出了這座無名荒山。
柳奕馨站在最前頭，指著前麵一座大小絲毫不亞於朝京的城池道：
“進了前麵那座城，我們就可以乘坐傳送陣，直接趕到元德宗了。”
她情緒複雜地看了一眼微笑站在身旁的甄凡，聲音平靜道：
“甄凡和杜四方不和我們一起走，他們打算步行前往，途中正好可以曆練一番。”
葉琪和肖薰兒聞言當即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甄凡和杜四方。
肖薰兒雪白的小臉上滿是不解：
“為啥不跟我們一起走？有什麽好曆練的。”
甄凡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微笑道：
“跟著你師父比跟著我安全，她會先把你們安排好，我和四方也打算看看這修行界和朝京究竟有什麽不同。”
他轉頭看向了同樣一臉不解的葉琪，語氣柔和道：
“在元德宗山腳開一家天仁醫館的事情就勞煩師娘了。”
葉琪張了張嘴巴，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微笑點了點頭。
柳奕馨適時的道了一句：
“我會幫助師娘的。”
甄凡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背著長槍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杜四方，道：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杜四方搖了搖頭，旋即又快速點了點頭，道：
“這幾天竟吃沒有調料的東西，我都快吃吐了，我們先進城找家酒樓吃口飯吧。”
“哈哈，四方你難得說到點子上了，走，先進城，我請你們吃好吃的。”
甄凡拍了一下手，興奮說道。
“好啊！”
始終沒有插上話的朱葉蟬在此刻第一個附和起來。
眾人也都紛紛微笑點頭。
一行六人向著那座看起來比朝京還要大些的城市走去，沿途竟沒有看見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