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起凡間 第八十六章 為兩顆下品靈石折腰
“沒人能煉製出上品神兵！”
聽著這道突然響起的粗糙男聲，柳奕馨光潔的額頭瞬間沁出了一層冷汗。
她歪頭一看，隻見甄凡也是雙目微微瞪圓，狀似被嚇到，但渾身上下除此之外卻再沒有一點其餘的變化。
柳奕馨深吐一口氣，看來甄凡不光耐性很好，就連心性也在我這個修道多年的人之上。
兩人同時轉身，看到了屋子中央已經停止了揮舞羽翼的鐵匠，他平靜的望著自己兩人，雙眸渾濁如同兩灘沼澤。
甄凡見鐵匠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心裏也是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背後議論別人和他的職業可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
剛才鐵匠的聲音響在他腦海裏的一瞬間，甄凡就感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渾身僵直，汗毛倒豎。
不過也同樣也是在那個瞬間，一直繚繞在甄凡心頭的‘南華道韻’突然停止了轉動。
它散發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似金黃似純白，雖微弱，卻能照亮所有陰暗的角落，如同能淨化世間一切事物的大道之光。
那道微弱的光芒甫一出現，就照亮了甄凡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如同得到了洗禮，原本存在的雜質也如同陽春三月裏遇到了陽光的薄雪，消失無蹤。
鐵匠那低沉粗糙的聲音在微弱光芒亮起後也變得溫柔輕緩了起來，似是不敢在光芒之下產生任何不好的情緒，又或是不好的情緒已經被光芒淨化。
甄凡正是被這一幕震驚的圓睜了雙眼。
“就連聲音都能夠被淨化，這老師的道韻也太厲害了，不過，也側麵說明了鐵匠已經對它產生了一點威脅，所以才會做出反應，而不是像上次一樣捏我心髒，以疼痛喚回思緒。”
此時麵對著鐵匠渾濁的雙眼，甄凡臉上早已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他語氣平靜地反問“沒人能煉製出上品神兵？”
柳奕馨正待幫忙傳話，腦海裏卻又響起了那道低沉粗糙的聲音
“是的，沒人能煉製出上品神兵。”
柳奕馨微微發怔，旋即就釋然了。
他聽不見聲音，不代表感覺不到，之前甄凡把聲音直接傳到了他的耳邊，所以他聽不到，這次甄凡是直接說話，他可能是根據空氣中的元氣感受到了聲音的傳播，籍此判斷出了甄凡的話語。
甄凡見測試成功，那張俊郎的臉上依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隻是他的心裏始終思緒不停。
“修道練武果然是神奇之路，竟然可讓聾子聽音，恐怕瞎子視物，啞巴說話，殘疾行走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在修行界也是隨處可見。”
柳奕馨也恢複了平時的清冷，平靜道
“我隻聽師門長輩說過，上品神兵極為稀少，尚存於世的恐怕不超過兩件。”
“如果隻是境界名稱上的上品神兵，又何止兩件，你們帶來的這兩扇羽翼不就是嗎？”
鐵匠冷哼一聲，冷笑著回答道。
甄凡與柳奕馨頓時目瞪口呆，雖然他們知道這兩扇羽翼是神兵，但沒想到竟然是上品神兵，還是在鐵匠剛說完沒人能煉製出上品神兵之時得知，讓這個消息更添了幾分震驚。
柳奕馨剛剛恢複的清冷又被打破，她失聲道
“但，但這兩扇羽翼已經連本源靈力都被吸收，還能算是上品神兵嗎？”
沙啞聲音有些嗤之以鼻的接著說道
“所以你的長輩才說上品神兵不超過兩件，他們隻不過說的是依舊保持著巔峰狀態的上品神兵罷了。”
“但像這兩柄鳳凰羽翼一樣曾經的上品神兵就不算上品神兵了嗎？”
柳奕馨被問住了，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甄凡微微沉思了一會，當即出聲回答
“當然算上品神兵，雖然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它曾經的榮譽永遠也無法抹去！”
“就像杜家老爺子一樣，曾經的雁北第一高手，現在雖然老了，但威名依舊，榮耀不朽。”
鐵匠哈哈大笑了兩聲，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興高采烈，就連那雙渾濁的眸子都好像清澈了幾分。
“沒錯，榮耀不朽，所以什麽上品神兵隻有兩件，全是狗屁話，哈哈，你這小子很對我胃口嘛。”
甄凡微微一笑，也不再談這個話題，轉而道
“鐵匠前輩，不知為何沒人能夠煉製上品神兵？”
聽到這話，鐵匠那張有著猙獰刀疤的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他沉默了片刻，用柔和了幾分的話語解釋道
“其實我說的這句話也有些毛病，隻是現在沒人能夠煉製上品神兵，以前在上古還是有的。”
“現在沒人能夠煉製，不光是一些技藝的失傳，也有鐵匠手藝比起以前退步的原因，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尋找不到材料。”
甄凡疑惑問道“為何？”
“你想要當煉器師？”
甄凡輕輕搖頭，認真說道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那你問那麽多幹嘛，上品神兵離你遠著呢，等中品神兵不夠你用的時候再操心這個也不遲。”
甄凡想要反駁，卻又害怕把鐵匠惹生氣，不給自己打造羽鞘事小，得罪了一個不清楚境界的大人物事大啊。
畢竟還沒有摸清楚這位大人物的脾氣秉性，還是小心為好。
“前輩說的是，小子的好奇心確實是過重了。不知那羽鞘打造需要多長時間和銀子。”
鐵匠臉色恢複了最初的平靜，仿佛甄凡說到了最神聖最偉大的話題，他不自覺就變得鄭重。
“有兩種選擇套餐，第一種需要一千兩銀子，另一種需要一百顆下品靈石。”
甄凡嘴角抽了抽，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請問這兩種選擇有什麽區別嗎？”
鐵匠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然有區別，一千兩銀子的套餐隻是一對配套的羽鞘，沒有任何功能。”
“而一百靈石的套餐不僅有兩個可隨羽翼變化的精美羽鞘，而且還可以調節鞘中羽翼的重量，我剛才試過了，這兩扇羽翼現在的正常重量都是兩百斤，我製作的羽鞘最輕可以讓它隻有二十斤，最重可以達到兩千斤。”
“你應該清楚這個功能的方便與重要，你將它背在身上，在練功之時可以調節到最適合自己的重量，在追殺或者奔逃之時同樣可以調到最輕，讓它完全不減緩你的速度。”
甄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然後他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柳奕馨那張恢複了平靜的精致臉蛋上也是笑容浮現，她當然知道甄凡是為了靈石而糾結，不過她對於這方麵也是愛莫能助。
就在鐵匠都有些等的不耐煩之時，甄凡終於是咬牙切齒的開口了
“能用東西代替靈石嗎？”
鐵匠輕哼了一聲，鄙夷的聲音清楚的響在了甄凡和柳奕馨的腦海
“那要看你們用什麽東西了。”
“陰煞珠行嗎？”說著，甄凡從袖裏掏出了幾個黑色小圓球，遞到了鐵匠的麵前。
鐵匠微微瞥了一眼，平靜道
“下品陰煞珠，一個可以頂兩個下品靈石。”
“不是吧，才兩個？”甄凡震驚脫口道。
鐵匠渾濁如沼澤的眸子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甄凡被他視線一掃，隻覺如墜冰窟，當即捂住嘴巴，不敢再發出質疑。
“這裏是十七個陰煞珠，可以頂三十四個靈石，你再看看這些符籙能抵多少？”
甄凡把所有陰煞珠都遞給了鐵匠，然後又拿出了那些從蕭劍萬建中等人身上搜集的低級符籙，繼續詢問。
鐵匠掃了一眼，淡淡道
“一些破符籙，於我沒用，不要。”
甄凡眼皮跳了兩下，隻好失望收回。
他又回想了一下自身財產，發現剩下的事物都是對自己有著不小用處甚至關鍵時刻能夠救命的東西，但六十四顆下品靈石加上陰煞珠頂替的三十四顆也才九十八顆，還差兩顆啊。
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別說兩顆靈石了，甄凡此時隻覺頭大無比，實在沒有辦法，最後隻好為兩顆下品靈石折腰。
“前輩您看，我隻是一個剛剛接觸修行的小學生，哪裏能有這麽多靈石，您給我打個八折吧。”
說完，甄凡眨巴了兩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鐵匠雖然不知道‘小學生’是什麽意思，但結合前後文還是能勉強聽懂。
他看了一眼甄凡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當即擺了擺手，斬釘截鐵道
“這一百靈石已經是看在你是老客戶和小，小學生的麵子上打過折了，要不怎麽也得將近二百靈石，一百靈石我已經不賺錢了，不能再打折了。”
甄凡滿臉失望，剛想再問多少銀子能抵兩顆下品靈石時，卻又聽鐵匠語氣轉柔的說道
“但我上次給你打完刀後有急事就直接走了，還沒來得及送你配套的刀鞘，這算是我的工作失誤。”
“這樣吧，你把上次從我這裏拿走的門墊還給我，我不光給你這次打個八折還送你一個上次那柄刀的配套刀鞘，算是我為自己的失誤道歉，你看怎麽樣？”
“當然可以，沒想到前輩如此高風亮節，小子佩服至極，這裏是四十六顆靈石，您點一下，我下次來就把您的東西還給您。”
鐵匠微笑點頭
“如此甚好，我也不用愧疚了，你兩天後再來吧，那時羽鞘估計也打好了，正好可以檢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