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起凡間 第七十六章 與一國之君的交易
“但它的神性早就被人吸收走了，此刻就是個廢銅爛鐵，還國運？呸！”
李國安聞聽此言隻覺如遭雷劈，甄凡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讓他腦海一陣嗡嗡作響的同時又不敢相信。
他顧不上維持掐媚的笑容，下意識反駁道
“它能變成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像，還能發射火球阻止人們靠近他！”
“這，這些都說明了它不是個廢銅爛鐵！”
甄凡聞言好像想起來了什麽，他輕笑著認同了李國安的話語
“它確實不是一個破銅爛鐵。”
“但不是因為它能變雕像或者發射火球，而是因為它坐著真的挺舒服。”
李國安剛剛露出喜意，又再次被甄凡當頭澆了一盆涼水，他氣的渾身顫抖，口齒都不再伶俐
“你，你，你……”
甄凡瞪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什麽你！我說的不對嗎？”
“這把椅子能夠變成雕像不過是因為當初煉製它的時候往裏加了一點鳳凰的鮮血，這不是它的神異，而是材料的神異，而那個火球？”
甄凡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般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用力拍著鳳椅的扶手，一邊揪起了身上的衣領
“哈哈，那也算火球！徒有其型，沒有其能罷了。連你給我的內衣都燒不壞還叫火球？哈哈，你要笑死我了。”
李國安被甄凡的話氣的滿臉通紅，他下意識看向了甄凡身上的衣服，果然，當時他從自己衣櫃裏扒出的金絲內衣還完好無損的穿在他的身上。
他依舊不敢相信，但又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那張稚嫩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如同被人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肖薰兒早就聽見了甄凡和李國安爭吵的聲音，但一直沒敢出聲打擾。
此時看見李國安不再說話，她當即拭去了眼角的淚珠，滿臉喜意的向他們跑去。
甄凡溫柔的看著她，心裏感慨，這個傻姑娘對他是真好。
他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做好了迎接她擁抱的準備。
誰知一陣香風吹過，隨後她的身後就響起了兩道鶯鶯燕燕的聲音。
“師父，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
“嗬嗬，你也太小瞧你師父了，區區這點小火連讓我出汗都做不到。”
“嗯嗯，師父是最厲害的，不像師娘，頭發都快被燒沒了。”
然後甄凡就聽見了柳奕馨的偷笑聲……
他睜開雙眼，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兩個女人一眼。
“好你個肖薰兒，竟然一點也不關心你師娘，竟然還嘲笑我，哼，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柳奕馨和肖薰兒笑的更加明目張膽。
肖薰兒笑吟吟道
“好師娘，不要生氣啦，薰兒代替師父給你捏捏肩膀吧。”
甄凡高傲地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回頭看向了依舊委屈巴巴，眼圈明顯發紅的李國安。
“身為一國之君，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李國安抬起了那張眼淚鼻涕橫流的稚嫩臉龐，抽了兩下鼻子，委屈道
“你騙人。”
甄凡冷笑一聲
“我可沒有騙你，是真是假我相信你自己能判斷的出來。”
“我原本還以為你是一個不錯的皇帝，想和你做個交易，現在看來倒是我看走了眼，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終究還是個幼稚鬼。”
李國安終於哭出了聲，兩行熱淚如同不要錢一般從他那雙眼睛裏泊泊流出。
甄凡心裏暢快至極，終於報了當初第一次見麵時李國安說自己‘後生可畏’的‘一箭之仇’。
哼！咱就是這麽瑕疵必報的人。
李國安對自己情緒的控製相當到位，很快就停止了哭泣，隻是眼圈依舊泛紅。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的平靜
“你剛才說的交易是什麽？”
甄凡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你配和我做交易嗎。”
李國安站起了那尚顯單薄的身軀，挺直了後背，神色恢複了平日裏麵對官臣時的威嚴與自信
“如果朕都不配和你做交易，那麽在雁北就無人能夠與你交易。”
語氣平平淡淡，話語卻霸氣外露，將那份皇者的威嚴與尊貴顯示的淋漓盡致。
甄凡輕拍雙手，嘴角浮現起了淡淡的笑容
“陛下不愧為一國之君，這份氣質就足夠證明你有資格和我交易了。”
李國安淡淡道
“什麽交易，現在可以細說了吧。”
“當然。”甄凡從那張舒服的鳳椅上站起，略微俯視著比他矮上半個頭的李國安，盯著他那雙依舊泛紅的淩厲雙眼，微笑道
“陛下喜不喜歡這把椅子。”
“喜歡。”李國安平靜的如實回答。
“想不想要得到它。”甄凡依舊保持著微笑。
李國安語氣重了一些
“它本來就是朕的！”
甄凡聞言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調侃
“如果說這把鳳椅是寶藏，那麽你就是看守寶藏的‘機關’，隻能看到它，不能摸到它，更加不能用它！”
“現在你還覺得，這把鳳椅是你的嗎？”
李國安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不想承認自己的傳家之寶不是自己的東西，但又無法反駁甄凡的話語。
他背負雙手，靜靜看著那把金黃交集，威嚴尊貴的鳳凰座椅，他已經對甄凡的目的隱隱有些猜測，但他依舊不發一言，平靜等待著甄凡的下文。
甄凡也沒無聊的考驗他的耐心，慢慢繞著李國安走了一圈，然後語氣平靜的道
“現在我把這把椅子搶走，然後你再從我手裏把它買回去，那麽它就屬於你的私人財產了，你可以盡情的享用它，它以後是繼續供奉在這裏，還是取代金鑾殿裏的那把龍椅，都是你說了算。”
李國安臉色平靜，沒有任何變化，從小學習的東西讓他心裏激烈的思想鬥爭沒有浮於表麵。
甄凡也沒有著急催促，他再次一屁股坐在了那把柔軟有彈性的尊貴鳳椅上，大大咧咧的隨意靠躺在了椅背上，眯著眼睛，享受至極。
在甄凡一屁股坐了上去的時候，李國安就要脫口而出同意的話語，但父皇曾反複叮囑的話又一次繚繞在了他的心頭。
“視為祖宗排位？雁北國運？年年供奉？”
“難道雁北發展的好與壞不是我這個皇帝說了算？”
“什麽代表國運？我國的命運隻有我這個皇帝能說了算！”
“要是讓一把椅子取代了我的位置，那我這個皇帝當的也太失敗了，當一個失敗的皇帝好像更對不起父皇……”
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過後，李國安最終選擇了相信自己，而不是去把雁北的命運交給一把沒有靈魂的椅子。
他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平靜問道
“多少錢？”
甄凡睜開了眼，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存在，仿佛他早就預料到了李國安的答案一般。
他再次站起了身體，然後轉身彎腰，用衣服的袖子仔細擦拭了一遍自己剛剛坐過的地方，聲音同樣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
“我不要錢。”
李國安道微微皺眉
“那你要什麽？”
甄凡擦拭完了椅子，他轉過身，眼中帶笑的平靜俯視著一臉緊張的李國安
“我要這把椅子的一部分，那一對翅膀。”
“我同意。”李國安不假思索。
這次輪到了甄凡微微皺眉，他輕笑問道
“陛下答應的如此爽快，不會是打算對我甄某人使用什麽詭計吧。”
李國安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莫非甄館主以為我嫌命太長？”
甄凡微微點頭
“陛下遠比我想象的聰明且心胸寬廣。”
“你清楚的知道任何陰謀詭計都建立在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基礎上。”
他頓了頓，語氣明顯陰沉了幾分
“以我們的差距，我殺你如同屠狗！”
“我勸陛下最好還是心口如一一些，不要嘴上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那樣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不想雁北因此損失一個優秀的年輕皇帝。”
甄凡說完也不再看李國安是何表情，他轉頭走向一直靜靜站立在鳳椅之後的柳奕馨和肖薰兒，露出了和剛才的陰沉語氣天差地別的喜悅笑容
“奕馨、薰兒，把翅膀收起來吧。”
肖薰兒小臉一喜，就要用一雙潔白小巧的柔荑抓住鳳翅，將它收走。
柳奕馨臉色大變，‘冰淵訣’飛快出現在右手，素手一抬，一道亮白劍光斬在了肖薰兒將要抓住的那扇鳳翅和鳳椅之間的虛空。
‘砰’的一聲悶響，劍光消失無蹤，那扇鳳翅也重重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肖薰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的往後跳了一步，臉色發白的怔怔看著深坑中的那扇血紅色鳳翅。
冷汗不斷浮現在她光潔的額頭，又不斷順著她雪白的小臉滑落。
柳奕馨淡淡解釋了一句
“那鳳翅之上根根羽毛如劍，本身又重若玄鐵，你貿然去拿，必定受傷。”
肖薰兒下意識低頭看向了自己白皙柔嫩的一雙小手。
雖然柳奕馨說的並不嚴重，但她仿佛已經想象到了自己雙手斷裂，不斷滴血的血腥場景。
她被自己想象到的畫麵嚇的打了個寒顫，聲音顫抖又恭敬的低聲說道
“多，多謝師父提醒，徒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貿然去碰這些不認識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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