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起凡間 第六十八章 互相傷害
看見不斷發力如同使用‘佛山無影腳’一般的宮裙女子，甄凡此時的心裏卻絲毫不慌。
他後退兩步以求讓宮裙女子的力量有所減弱，旋即反手握刀，身體微側，在宮裙女子即將踹到自己之時猛的下紮。
叮～
如同金鐵撞擊般的聲音回蕩在甄凡的耳畔，旋即他感受到了那女子腳上蘊含的力量，要不是他早已側過身體，此時恐怕已經被踹飛了出去。
甄凡雖然驚愕於宮裙女子身體的堅硬，但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
他不斷下砍，宮裙女子身上不斷有火花浮現，卻沒有一刀能夠穿透她的皮膚，真正的傷害到她。
甄凡心裏頓時產生了濃濃的無力感，剛剛浮現的激烈鬥誌猶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般漸漸熄滅。
這時，柳奕馨清冷悅耳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畔
“雙眼、雙耳、鼻子、嘴巴、前陰、後陰，進攻她的天生九竅！”
雖然由於距離較遠，柳奕馨無法讓聲音直接響在甄凡心裏，但她精純雄厚的靈力還是勉強把她的聲音清晰傳遞給了甄凡。
此時那名宮裙女子已經用僅存的右手拍打‘鳳凰翅膀’借助力量，讓她能夠讓雙腿改變方向不斷追擊甄凡。
而甄凡眼裏已經恢複了鬥誌，他雙臂架起，勉強把宮裙女子不斷進攻的雙腿撐開，一刀直接順著中間的空隙向前刺去。
宮裙女子臉色突變。
顯然，她沒想到甄凡居然會選擇這種詭異的方式進攻自己的竅穴弱點，她當即夾緊雙腿，有驚無險的用膝蓋抵擋住了甄凡的刺擊，使他無法再前刺。
而甄凡麵不改色，突然蹲了下去，一刀再次刺向宮裙女子的後陰竅穴，剛才那一刀竟隻是他的虛招，這一次的進攻才是他的目的！
而宮裙女子撐著‘地麵’的右手一拍，整個人頓時飛快旋轉，讓甄凡無法再精準刺中她的弱點，隻能在她的大腿上摩擦出金鐵撞擊般的火花。
甄凡一個翻滾撤出了宮裝女子的進攻範圍，而女子也順勢站起了身體，同樣撤步調整狀態。
經過剛才的劇烈運動，甄凡後背原本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鮮血頓時泊泊流出，侵染了他背後的紫袍，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
宮裙女子就更不用說，左臂斷裂，要不是用渾厚的真力封住了斷口處，此時恐怕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
她身上的宮裙此時已經看不出了原來的模樣，不是被鞭子抽打就是被短刀砍碎，使的她整個人看上去頗為衣衫襤褸，再加上之前被風吹亂，此時劈頭蓋臉的頭發，竟和蹲在天仁醫館門口乞討的乞丐有幾分相像。
乞丐一般的宮裙女子在喘息了兩口氣後，咬了咬牙，二話不說，抬起僅剩的右臂猛地撲向了還在齜牙咧嘴的甄凡。
甄凡不敢硬接，腦海裏回想起了柳奕馨之前在和肖戰對打時使用的猶如風中落葉的步伐。
他下意識的想要模仿，卻發現根本無從下腳，腳下四周全是坎坷不平的‘鳳凰羽毛’，稍不小心就會失足跌倒，自亂陣腳。
但宮裙女子畢竟還沒有習慣獨臂戰鬥的方式，甄凡剛開始還是能夠輕鬆的邊退邊擋的，但漸漸的，他發現宮裙女子招式的連接正在慢慢變快，攻擊越來越淩厲，角度也越來越刁鑽。
甄凡心知不妙，不想再拖。
他停止了後退的腳步，突然下潛，躲過了宮裙女子一記淩厲的鞭腿，然後猛地前衝，抱住了她另外一條支撐腿，就往旁邊的‘鳳凰後背’砸去。
宮裙女子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在甄凡抱腿的一瞬間，那條被躲過去的長腿就改變了餘力，如同一把斧頭般向甄凡的肩膀砍去。
骨頭的碎裂聲音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響在了甄凡的耳邊。
但甄凡依舊沒有鬆手，他咬牙硬抗住了這個如同真正斧頭的下劈，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把宮裙女子的後背狠狠砸在了石製鳳凰的後背上。
如果在平常，這種程度的攻擊對宮裙女子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但此時卻不同於往日。
之前‘冰淵訣’變成的幽藍鞭子在她後背抽打出來的深入骨髓的傷口還在泊泊流著鮮血，在此時又遭受到了甄凡用盡全力的砸擊後，她的整個後背頓時血肉模糊，心肝脾肺腎都仿佛被震碎，左側肩膀斷臂的傷口更是被震的不堪重負般噴灑出了深紅的鮮血。
宮裙女子的腦海開始混沌，思維漸漸渙散，她猛的咬了一口舌尖，利用疼痛讓自己再多清醒片刻，她忍受著非人的疼痛，僅剩的那隻右臂用盡了所有力氣般砸向了甄凡的後背。
她原本還算清秀的臉龐此刻滿是猙獰。
來啊！互相傷害啊！
看看是你疼還是我疼！
砰！
又是一聲悶響，甄凡後背的肌肉骨骼在此時已經麵目全非，猙獰的血肉伴隨著骨頭的碎渣掙脫了不堪重負的紫袍，灑落一地。
甄凡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他的牙關早已咬緊，但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出現。
他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痛覺，推脫了身體的拘束，隻有他能操控身體，身體卻影響不了他的精神。
如果真要做一種比喻，那就相當於甄凡的體力。
他當初一路從朝京奔跑到邊關，就是因為隻有甄凡能操縱身體做出動作，做出動作所產生的疲憊勞累感卻不會反饋到他的精神。
甄凡此時根本來不及考慮感覺不到疼痛的原因，他高高舉起宮裙女子的身體，然後再次下砸。
宮裙女子的右手同樣不斷砸在甄凡的後背，一下接一下。
在宮裙女子選擇與甄凡‘互相傷害’的時候，柳奕馨就已經再次往‘鳳凰的翅膀’上飛奔。
如今的情況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她原本的想法就是單純的把宮裙女子打成重傷，然後再扔給甄凡，讓他在練手提升經驗的同時可以親手報了昨晚的仇。
她渾身都蒙上了淡淡清光，飛奔的速度極快，比上一次帶甄凡上去之時還要快了將近一倍。
肖薰兒才剛反應過來就發現柳奕馨已經出現在了石雕的底座平台之上。
——
‘砰！砰！砰！……’的悶響一聲接著一聲。
甄凡已經忘記了最初的想要實戰積累經驗的目的，此時他的心裏已經浮現出了另一個想法。
打死她！打死麵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突然，一道如同天雷降世的威嚴聲音響徹在了甄凡的腦海。
“因為你已入魔！修道之路就是這麽艱難這麽脆弱，這也就是“清心、冰心、靜心”三訣存在的原因，當年道德天尊講道傳法時曾經說過“修道之路，隻存清淨”……”
伴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甄凡的心髒開始劇烈疼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捏著他的心髒，讓他生不如死，感受不到身體疼痛的神異在這隻‘大手’麵前一點用處都發揮不出來。
或者說，這隻無形大手帶來的疼痛是精神上的疼痛，與感受不到後背的疼痛互相之間並不產生衝突。
如果甄凡能夠內視身體，他就會發現，原本安安靜靜繚繞在他心頭的‘南華道韻’產生的虛擬枷鎖在此時已經停止了運動，正緊緊‘捆綁’在他的心髒之上。
心悸的疼痛刻骨銘心，甄凡的腦海裏已經沒有了“打死麵前那個可惡女人”的想法，而隨著這個擾亂理智想法的消失，心悸的疼痛竟也消散一空。
這所發生的一切隻用了甄凡產生一個念頭的時間，甄凡甚至都來不及停止手上的動作，一切就已恢複原狀。
甄凡又開始一次接著一次的重複起了把宮裙女子高高舉起再用力下砸的動作。
砰！砰！砰！的悶響聲比之前少了許多，因為如同乞丐一般的宮裙女子已經徹底昏厥，別說是咬舌尖了，哪怕她把舌頭咬斷都不會再恢複精神。
所以此刻隻有甄凡一個人砸她的聲音回蕩，宮裙女子那隻僅存的右臂搭在甄凡血肉模糊的後背之上，再也無法抬起。
而甄凡卻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此時他的心裏已經稍有明悟，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隻要自己保持思維清晰，想法理智，那能要人命般的心悸就不會再次出現。”
“這……這，這難道就是老師說的不會再讓我情緒失控的方法？”
“不，不太一樣啊，不是說方圓千裏之內都會變成清淨道場嗎？”
“難道是情緒失控的不夠？所以老師的道韻懶的出手讓附近變成清淨道場？”
“你懶的出手就可以隨隨便便捏我的心髒玩嗎？我差點被疼死啊！”
甄凡此時的心裏充滿了大大的問號，他感覺南華真人的道韻非常之不靠譜。
他已經對當初老師吹爆了的道韻產生了深深的不信任之感，甚至殃及池魚的對道韻的主人都不太信任了。
道韻都不靠譜，何況它的主人呢？
甄凡心裏吐槽不斷，手上不斷抬起砸落的動作也同樣不間斷。
突然，他略微失去焦慮的雙眼裏出現了一道亮白的劍光。
劍光很亮，微微刺痛了甄凡的雙眼。
劍光很美，如同夜晚皎潔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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