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起凡間 第五十三章 劍試雁北
天色已經見暗，甄凡在帶著柳奕馨和朱葉蟬放過鞭炮煙花後回到了醫館大堂，等待著餃子的出鍋。
柳奕馨笑容滿麵，語氣中隱含激動
“甄凡，你們這真是神奇，竟然有如此有趣好玩之物。”在甄凡的強烈要求下，她已經把道友的稱呼改成了直呼大名。
甄凡還沒來得及回話，坐在他身邊的朱葉蟬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鄉下來的土包子，連鞭炮都沒見過。”
甄凡嘴角抽搐，眼皮直跳。
祖宗唉，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柳奕馨聞言並不生氣，其實說隱世宗門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也沒什麽不對，微微一笑道
“朱妹妹說的對，我還是見識太少了，心境太差，以至於剛才有失城府，讓妹妹見笑了。”
朱葉蟬聞言一愣，旋即又撇了撇嘴，把頭扭向一邊，用嘴啃起了筷頭。
甄凡見狀眉頭微皺，彈了她一個腦瓜崩，神情嚴肅
“別叼筷子，萬一插進嗓子裏怎麽辦。你想一輩子說不了話，隻能‘阿巴阿巴’嗎？”
甄凡沒有收力，小丫頭被彈的錯不及防，眼珠子裏已有淚花浮現，但又被甄凡的話語嚇到，趕緊把筷子從嘴裏拿了出來。
柳奕馨見狀連忙伸出纖細手掌，溫柔的撫摸小丫頭腦袋，滿眼心疼，朱葉蟬難得沒有拒絕，隻是雙眼含著淚花，怯生生看著甄凡。
這時，葉琪一手端著一盤水餃走了進來，笑容滿麵道
“一盤三鮮，一盤是小凡和蟬兒最愛吃的酸菜豬肉。”
聞言，正微微抽泣的朱葉蟬眼裏淚花詭異蒸發，邁開小碎步跑進廚房拿出了醬油和醋，高聲宣布
“開飯！”
眾人失笑搖頭，等葉琪動了第一筷子後紛紛大快朵頤。
朱葉蟬忙前忙後，不斷奔波於大廳和廚房之間，在吃這方麵，大家對她很放心。
——
雁北規矩，過年期間封禁取消，所以整個朝京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更甚白天，尤其是巡城士兵，比平時多出了三倍有餘。
耳邊鞭炮聲不斷，眼前不時有煙花綻放，甄凡和柳奕馨並肩漫步在繁華的‘天仁街’。
一男一女氣質皆是不凡，哪怕隻是靠邊低調行走也還是少不了行人和巡城士兵們的注目。
甄凡倒是對此不甚在意，柳奕馨卻仿佛草木皆兵，行人還好，每當有提著兵器的士兵把視線投向她時都會瞬間接受到她冰冷的目光。
要不是甄凡還在身邊恍若未聞的行走，冰淵訣怕是早已出鞘見血。
在柳奕馨今夜第十一次想要拔劍時，甄凡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握住了她冰涼仿佛沒有體溫的手，目不斜視的繼續看著前方，聲音被他用靈力壓成一條線傳入了柳奕馨的耳竅
“怎麽了，柳姑娘莫非感覺到了危險？為何幾次三番的想要拔劍？”
“哪來的這麽多手持兵器的武夫，而且還老是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你我二人，他們居心不良，其心當誅。”
柳奕馨柳眉倒豎，同樣將聲音壓成了一條線，隨風飄入甄凡耳朵。
甄凡嘴巴微微張開，久久不能合攏。
別人看你一眼，你就要把他給砍了？怕不是精神有點問題吧，嗯……追求她之事得重新好好考慮考慮。
柳奕馨隨口解釋了一句“師尊說過，行走江湖如同冰上走路，既要小心路滑摔倒又要擔心冰薄開裂，需要時時刻刻謹慎小心，我們這樣的絕色女修更是如此。”
甄凡嘴角抽搐，嘴巴還是沒有合攏，看來柳奕馨本身精神沒有什麽問題，多半是被她那個神神秘秘的師尊傳染了……
他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勸慰道“柳姑娘不必如此，朝京城時時刻刻有金吾衛巡邏，安全得很，算不得江湖，江湖那套在這不好使。”
“我輩修士怎麽能將自身性命安危放在別人身上，你怎麽知道金吾衛不會有害你之心？我們能相信的隻有手中之劍！”
柳奕馨下意識反駁，右手同時拔出了幽藍長劍‘冰淵訣’，周圍氣氛陡然沉凝，仿佛在沉浸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甄凡沒有繼續反駁，世間沒有絕對的事。除非有絕對的證據，否則想改變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思維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將目光移向了天上星空，聲音恢複正常，轉移話題道
“姑娘果然是注重承諾之人，當日答應我來，今天果然來了，甄某非常感動。”
柳奕馨輕輕點頭，不置可否道
“我輩修士應一諾千金，言出必行，如此日後才有得見大道的機會。”
“這也是你師尊說的？”
“沒錯。”柳奕馨輕點臻首，目光轉向了甄凡俊美的臉
“甄凡，我這次前來除了給你一枚玄級丹藥履行承諾外，還有幾件事情要辦，我希望你能幫我。”
甄凡同樣轉過腦袋，看見了柳奕馨平靜中充滿期待的眼睛，他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姑娘請講，隻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我都會幫忙。”
柳奕馨抿了抿嘴唇，似乎沒想到甄凡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這和師尊說的不太一樣。
“第一件事，我要劍試雁北！”
柳奕馨頭顱微抬，聲音中充滿了自信與期待
“在低級之時，修士攻擊之力遠不如同級武者，哪怕是冰心養神的修士也無法與武者相提並論，直到結丹期才會漸漸追平，所以我打算仙武同修，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挑戰雁北武者，從弱到強，以戰磨劍，以此快速提升自身戰力。”
甄凡微微沉吟，旋即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沒問題！”
——
將軍府。
此時的將軍府和往日對比顯得格外冷清，杜老爺子給所有士兵放了幾天假，所以整個將軍府除了杜家家人外沒有任何外人。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響起，然後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自顧自走進了沒人守門的碩大將軍府。
——
“甄凡！你有病吧！”
片刻後，將軍府內傳出了一道響徹雲霄的驚怒男聲。不過還好，聲音剛剛傳出將軍府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遮掩，沒有外人聽到，造成恐慌。
一炷香前，將軍府大廳內，杜家眾人正在吃著年夜飯，沒有關係淺薄的平時不聯絡之人，所以氣氛其樂融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但這些都被兩名“不速之客”打破，甄凡帶著依舊戒備深重的柳奕馨來到了杜家大廳外，輕輕敲門等待回應。
在得到了老爺子的同意後，兩人走進了其樂融融的將軍府大廳。
杜家眾人在看到來人後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除了老爺子外紛紛起身迎接。
開玩笑，天仁醫館館主的身份現在可不比杜家家主的身份低。
眾人寒暄了兩句後，杜老爺子笑嗬嗬地問出了眾人心裏都潛藏著的疑惑
“這也不是拜年的時候啊，小凡怎麽現在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俊俏姑娘前來，莫非是特意來給我們介紹你內人的？”
這話也隻有杜老爺子才能問的出口，其他人說的話哪怕關係再好也會多少顯得突兀。
此時，屋裏眾人的視線已經從柳奕馨的臉上離不開了。
這哪裏是‘俊俏’兩字就可以概括的，哪怕用‘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來形容都不會讓人感到絲毫誇大。
聽到這話，柳奕馨柳眉微皺，但卻沒有開口，如同默認。
剛才在外麵時，甄凡已經與她說好，進去之後全權由他說話，柳奕馨隻需要點頭微笑。
甄凡哈哈一笑“爺爺真是慧眼啊，沒錯，這位就是我去邊境的路上偶然結識的內子，不過您可別看她長的漂亮就小瞧她哦，她的武功可是絲毫不亞於高品武者。”
“哈哈，甄館主說笑了，內子如此年輕貌美……”杜家老大的聲音戛然而止，不過潛藏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你別和我們扯淡了，取了個漂亮老婆還特意過來炫耀一下，還真是什麽都敢說，還不亞於高品武者，我看是你吹牛皮的本事絲毫不亞於高品武者。’
杜四方和他們不一樣，想到就說道
“甄凡你可別當我傻，她要真有高品武者的實力，會一直籍籍無名嗎？”
杜老爺子卻一直沒有開口，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但一時又不敢確定，眼神閃爍不定的再次打量了柳奕馨一遍。
甄凡情緒毫無變化，依舊笑嗬嗬的對杜四方道
“你不信啊？”
“我當然不信！”
“好，那你倆打一架吧。”
“……”
“甄凡！你有病吧！”
杜四方黝黑的臉蛋此時漲的通紅，聲音壓製不住的顫抖
“大年三十，你帶個人來我們杜家挑戰，這不就是踢館嗎？你還有沒有禮數可言！”
杜家家教向來很嚴，最重禮數，所以哪怕老爺子給了甄凡直接進門的權利，甄凡也向來都會先敲一敲門。
誰知甄凡情緒依舊不變，微微一笑道
“你不是不信嗎？”
杜四方正待反駁，耳邊卻突然聽到了杜長壽沉默如同洪鍾的聲音
“四方，跟她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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