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您……算是個什麽東西？
“咳，咳咳，什麽，什麽我的人？師娘您說什麽呢。”甄凡滿臉驚愕，鼓著眼睛，劇烈咳嗽。
朱聰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麽？你覺得我女兒配不上你？”
甄凡立刻正色道“怎麽可能？大小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仙女下凡，國色天香啊。不過……師父你不覺得我倆年齡差距太大了嗎？她才六歲啊！她還是個孩子啊！”
朱聰尷尬的咳嗽兩聲，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繼續喝茶。葉琪臉頰微微泛紅，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繼續給朱聰捏肩捶背。
朱葉蟬看著屋子裏三個大人總是討論著自己聽不懂的話題，頓時有些生氣，皺起了遺傳媽媽的小柳眉。
一時間屋子裏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朱聰打破平靜，撇給了甄凡一顆核桃大小的黑色藥丸。
甄凡放在鼻尖聞了聞，皺眉道“師父，這是什麽？有年頭了吧，都有點發酸了！”
“它本來就是酸的。”朱聰反駁一句後有些悵然道
“它是你爹當年走之前留下來的，囑咐我在你成年之後讓你吃了。別問我這是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你爹隻說吃的越晚效果越差，你一會就吃了吧。”
“既然吃的越晚效果越差，您昨晚咋不給我呢?”甄凡滿臉疑惑。
“廢話！誰知道你一個大小夥子酒量那麽差，喝的酩酊大醉，我塞你嘴裏怕噎死你。”朱聰露出鄙視的眼神。
甄凡尷尬一笑，沒有反駁。當即把藥丸塞進嘴裏，拿起茶杯一看，水都被自己剛才噴沒了，隻好含糊不清道:“師娘，還有水嗎?”
葉琪還沒聽清他說的是啥，就見自家女兒白駒過隙般跑過去給甄凡倒了杯水，然後站在他背後有模有樣的學著自己的動作給他捏肩捶背。
葉琪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什麽時候對我們這麽殷勤過。
甄凡咽下藥丸後感覺到了朱聰和葉琪目光中夾雜著的絲絲羨慕嫉妒恨，剛要解釋她隻是為了糖葫蘆。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朱聰的話給憋在嘴裏:
“你爹娘沒死。”
“什麽！？”
“你爹娘沒死，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當年你爹娘托我們照顧你的時候反複叮囑我們在你成年後才能告訴你真相。他們說你自己會知道答案的。”朱聰重複道。
甄凡心裏泛起驚濤駭浪，今天真是一波三折啊，把我前十六年的驚都吃沒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反駁“你們不告訴我，我上哪知道答案去啊。”
“我不是不告訴你，我是不知道。”朱聰強調。
“好吧……”
朱聰突然猛烈咳嗽起來，葉琪趕緊在後麵輕拍他的後背。
“爹，你怎麽了？”
朱葉蟬隻是小，不是傻，還是懂得關心他爹的。當即跑到爹爹麵前焦急詢問。
朱聰捂嘴咳嗽了一陣，緩了半天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沒事。”
他又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甄凡，臉色平靜的說道
“你現在也不用想那麽多，你爹娘既然都那麽說了，那到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時辰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
他隨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又抓著甄凡手不放的女兒道
“葉蟬！你也趕緊回去睡覺！明天再找你甄凡哥哥玩。”
“葉蟬，乖，聽話。明天我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看著朱葉蟬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樂意，甄凡當即也低頭對她用及其溫柔(做作)的語氣說道。
“好吧。”
這次朱葉嬋終於舍得鬆開手了。
等兩個晚輩終於離開屋子後，朱聰再也忍不住了，當即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比剛才甄凡的水噴的還遠。
葉琪看到此景，並沒有驚訝的神色，隻是眼圈泛紅，用帶有哭腔的語氣焦急道
“相公，你當初為何要那麽護著他們甄家夫妻，你和他們的交情總共也沒幾年。把甄凡是他們兒子的事情告訴那夥黑衣人不就完了麽，何苦當初被逼著吃那毒藥呢？”
“夫人，別這麽說，甄兄夫婦是真正的仙人。嗬嗬，我吃那毒藥也是真正的仙藥，要是能把這個毒給解開，我就是全雁北國，不，全人間醫術最高明的醫師。”
朱聰臉色蒼白，眼中卻閃爍著異常興奮的光芒，大笑道
“想想有多少人一輩子連仙人的影子都沒見過，而我朱聰卻能和仙人做朋友！如果還能有幸解開仙人的毒藥的話，我朱聰死而無憾啊！”
在葉琪眼圈裏打轉了許久的淚珠最終還是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
終於回到自己簡陋小屋的甄凡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榻上。
睜大雙眼回味那個核桃大小的藥丸進入喉管的感覺。
一進喉嚨就變成無法描述的液體，從食道一路清涼到胃部，然後在胃部驟然爆炸，溫暖的感覺傳遍五髒六腑。
“哼，爸媽你們死了還好，既然沒死就別讓我找到你們。
太過分了！托師父師娘照顧我竟然不給銀子，害得我三歲就得幹活抵錢，五歲會做飯，十歲就得幫師父師娘奶孩子。我承受了那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
在心裏抱怨了一番後，甄凡因為今天又累又困，很快就沉睡了過去，嘴角勾著似有似無的幸福笑容。
……………………
黑暗，無邊的黑暗。
一道沙啞低沉，分不出男女的聲音突兀響起。
“你來了？”
“我來了！”
“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已經來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為何會來？”甄凡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因為吾讓你來。”沙啞聲音隨之響起。
“你是誰？”
“你命中注定會遇到的人。”
“……能讓我回去好好睡一覺嗎？我真的很困。”踟躕了一會後，甄凡哀求。
“以後有你睡的。”沙啞聲音隨之激動響起
“恭喜你，年輕人。吾選擇了你，吾在無數人之中選擇了你。感恩吧！年輕人。”
“你是那塊石頭嗎？”甄凡略微思考了一下，好奇問道。
“算是吧。”沙啞聲音遲疑了一會後方才回答。
“那你是我爸爸媽媽留給我的，按規矩你應該叫我少主。”甄凡精神了，聲音裏也充滿了高傲。
“……無恥小兒，氣煞吾也！你懂什麽？是吾不喜歡你那兩個傲慢的爹娘，所以沒有選擇他們。如果吾選擇了他們，他們怎麽可能還會把吾留給你？”
沙啞聲音不再低沉而是怒吼。
“哦。”甄凡禮貌地回應了一句，沒讓他尷尬。
“你不驚訝？不慶幸？”沙啞聲音變得疑惑。
“你先給我介紹介紹你自己都有什麽功能。我再選擇慶不慶幸，驚不驚訝。”甄凡淡然回答。
沙啞聲音沉默一會之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吾給這塊石頭取名為逍遙石，乃是女媧娘娘當年補天時煉製的五彩神石中品質最高的一塊。祂沒舍得用，送給了吾。”
甄凡表現出了足夠的驚訝，呼吸急促“哦？補天神石！那這塊石頭除了補天還有什麽用呢？”
“嗬，自然是妙用無窮。但最有用的其實是在逍遙石內的吾。”沙啞聲音輕蔑一笑，高傲道。
甄凡呼吸更加急促
“那您……算是個什麽東西？”
“無知小兒，吾不是個東西！吾是人！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
甄凡頓時興趣全無，不屑道“切，人有什麽用？你是女人？能生孩子？”
沙啞聲音被甄凡的三連問打的搓手不及，沉默許久才淡淡道
“吾乃讀書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甄凡更加不屑“切，我師傅乃雁北國第一醫師！飽讀詩書多年，同樣滿腹經綸，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沙啞聲音被激怒了，抖摟出了一些底細“吾是神仙，知曉各種仙法，神術，武技！”
“真的？”
“那是自然。你是吾選中的人，也算是吾的傳人，將來好好修煉也許就有那麽一絲絲的幾率繼承吾的衣缽。”沙啞聲音變得傲然。
“我也能修煉成仙？”
“當然，但是……”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甄凡沒給他說但是的機會，立即跪倒在無邊的黑暗裏。
黑暗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類東西，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感覺，甄凡如跪空處。
沙啞聲音冷淡道“吾不收徒弟。”他似乎覺得這樣有些把話說死了，立刻接著開口解釋
“傳人和徒弟不一樣！”
甄凡心裏頓覺可惜，不過仔細想了想後又問道“那當您傳人有什麽好處嗎？”
“吾會的東西都可以教你。”似乎看出了這小子的心思，沙啞聲音又接著開口
“但修仙現在還不行，需要一個打通你十二正經的機緣。吾現在可以教你一些逍遙石的用法和打通丹田的方法。”
“多謝前輩。”甄凡跪著行了一禮後才站起身體，疑惑問道“丹田？”
“沒錯，丹田乃武道之基。隻有打通丹田才算是真正的踏入武道之路。”
“可是我們這的武道強者也沒聽說誰打通了丹田啊？”甄凡疑惑問道。
“吾沒猜錯的話，你們這隻是人間吧，怎麽會有武道強者？”
甄凡當即反駁“杜爺爺可是老牌一品武者了，已經打通了傳說中的天生九竅，眼、耳、口、鼻、前陰、後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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