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脈
宋晨大笑了幾聲後就不再多說什麽，隻是讓甄凡站在他的身後。
隊伍後麵的眾位醫師雖都心有不服，卻又都不敢表露出來，一時間唯唯諾諾，寒暄客套之聲也不自覺消失。
“小兄弟，哪裏高就啊。”這時，身後一個富態的中年醫師拍了拍甄凡結實的肩膀，笑眯眯問道。
“天仁醫館。”甄凡平靜轉頭，言簡意賅。
其實甄凡認識這個胖子，他和朱聰是同輩，以前拜訪朱聰的時候甄凡給他遞過茶水。
胖子似乎在回想見沒見過甄凡，不過看樣子是沒想起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便不再說話。
隊伍後麵一些年輕點的醫師又開始竊竊私語。
“這小子年紀輕輕有點本事啊，宋大夫竟然這麽看中他。”
“宋晨快要晉升特級醫師了吧，這小子前途無量啊。等會結束之後過去結交一番。”
…………
不到一刻鍾，奢華屋子裏慢吞吞走出一位身穿紅袍頭戴同色員外帽的半百男人。
半百男人臉色憔悴，黑眼圈不比甄凡夢裏見過的熊貓差多少。富態身材，未見其臉先見其肚。
男人隨意衝長龍拱了拱手然後做起自我介紹。
“在下王萬金，邀請各位醫師前來是為了小兒富貴的病，富貴是我老王家的獨苗，哪位若是治好了老夫必有重謝。”
等眾人回完禮後，他又接著說道“不知如意堂的劉大夫和天仁醫館的朱大夫有沒有光臨寒舍啊？”
聲音比起剛才多了幾分尊敬。
甄凡趕緊邁出一步，作揖說道:
“家師朱聰身體有恙不能赴約甚感遺憾，特意讓弟子給員外道歉並且囑咐弟子好生給王公子診病。”
等了片刻，見沒人再出聲回應，王萬金長歎口氣，負手回屋。
這時老管家走到王萬金剛才站著的位置恭敬開口
“各位醫師請按順序給少爺把脈，然後將各自的治療方法寫在紙上交於老朽後就可以離開了。老爺會挑選出最合適的方法然後派小人登門聘請，各位靜候佳音就好。”
聲音方落，隊伍最前方的一個白頭老者率先走了進去。
很快，排在第三位的宋晨也走了進去。
這時甄凡左右看了看，招手把站在門口的老管家叫到身側，壓聲問道
“老先生，不知王公子得的是什麽病啊，有什麽症狀沒有？”
管家以為甄凡是醫術淺薄，心裏沒底，想先跟自己打聽打聽病情，當即勾起嘴角玩味笑道
“醫師此言差矣，老夫一個家奴怎麽會知道少爺的情況，一會您把脈之後不就都清楚了嘛，還是說這位小大夫您壓根就不會把脈啊？”
他刻意沒有控製聲音，附近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身後相繼傳來嗤笑譏諷聲。
就連周圍打掃院子的家丁丫鬟也沒憋住，噗呲笑出了聲，領頭之人咳嗽兩聲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趕緊接著幹活。
甄凡也不覺得尷尬，輕笑兩聲後，低聲說道
“老先生誤會了，剛才隻是寒暄，其實我真正想問的是你們老爺身體怎麽樣，黑眼圈一直這麽重嗎？”
管家明顯楞了一會，然後才臉色不太好地開口道“這和你有甚關係？管好自己該管的就好，別一會把不出脈來，被老夫打出去。”
“你打不過我。”甄凡脫口而出。
“你……哼！”管家看了看甄凡比他高出一個腦袋的身高和頗為壯碩的身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唉，我這耿直的性格不好改啊。”甄凡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歎息。
很快就輪到了甄凡，他不緊不慢地走進奢華房子。
…………
房間陳設簡單華麗，地上、牆上鋪著各種各樣的獸皮，一張疊一張鋪地滿滿地，踩上去像是地毯一樣。
雁北國國風彪悍，皇室貴族多喜好比武打獵，一部分人以家裏的獸皮數量質量為榮。
王萬金家裏這麽多獸皮，恐怕已經比一般的王爺世子家庭還要奢侈。
最裏麵的精致臥房中，王萬金坐在披著虎皮的太師椅上，身前身後各有一個清秀丫鬟分別給他捏肩錘腿。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一直冒虛汗的胖兒子，王萬金嘴裏罵罵咧咧
“這兩個王八蛋，一點也不給本老爺麵子。朱聰還行，派了一個帥小夥來給我道歉，劉全這廝壓根就不搭理我。”
後麵給他捏肩的清秀丫鬟當即細聲細氣地發嗲
“老爺，犯不著跟他們這種人置氣，整個京都除了那幾個老禦醫，就他們倆個特級醫師了。跟他們生氣不值當，再把身子氣壞了。今天來了這麽多一品二品醫師，治好少爺的病還是很簡單的。”
“我身體什麽時候好過了？這種事還不好找大夫，我還得要臉呢。”王萬金撇著嘴巴小聲嘟囔。
甄凡走了進來給王萬金行完禮後，一言不發走到床前給王富貴把脈。
王萬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對這個頗為俊俏的年輕後生，他壓根就沒抱多大希望，隻是覺得對方禮數周全，極有教養。
三根修長有力的手指搭在肉嘟嘟的手腕上，兩者形成了鮮明對比，更加襯托甄凡手指的纖長。
不到一盞茶功夫甄凡已經心裏有數。
他有些奇怪這病並不難治，王萬金為何找這麽多醫師來，隨便一個一品醫師應該都能治好。難道就為了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錢有勢？
病情容易醫治並沒讓甄凡心裏高興，反而臉色更加難看。
“外麵醫師估計一半都能治好這病，我得想個辦法讓他選我醫治。”甄凡心思飛快轉動。
他往外走時不小心被獸皮縫隙拌了一下，身子前傾，不由自主倒向了清秀丫鬟按摩的粗壯大腿。
“醫師慢點，走路小心。”
王萬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毛手毛腳的，一點也不穩重。
甄凡扶著王萬金手腕站起來笑著拱手“多謝員外關心。”
說完大步走出房門。
此時甄凡的臉上已經洋溢著自信的微笑，把寫完的診方交給老管家後，還得意洋洋得對他眨了眨眼睛，惹得老管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走出王宅抬頭一看時間還早，甄凡並沒有直接回醫館，而是去巡訪自己的諸多老病人。
…………
日昳之時（下午一點到三點）甄凡終於給諸多腿腳不便的大爺大媽複查完畢，來到了一座頗有氣勢的府邸前。
‘將軍府’匾額下方，大門兩側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守門士兵，他們前麵還立著兩隻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甄凡對著兩個士兵點了點頭，敲了三下鋪首後，直接推門而入。
兩位士兵好像經常看見這種場景，對此見怪不怪。
徑直走了兩百來步，便見一個足有百裏大小的演武廣場，周邊擺了各類兵器與一些石鎖石墩。
演武廣場中間，杜四方手握一把比他身高長出不少的鐵杆長槍，基本功‘攔拿紮’舞地呼呼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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