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大明太子 3
登賢樓的確很高,足以將信州城盡覽眼底。頂樓不過一間,一張桌案,數張椅子。
“初七那天,大明太子就會在坐在這張桌案旁。”唐婉道。
“我該怎麽上到這樓中呢?”
唐婉道:“我想,王將軍自會有辦法的。”
“你好像很信得過我?”
“我沒理由不相信你。”
“那麽你相信我的理由呢?”
唐婉道:“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同的男人。”
“你見過很多男人?”
唐婉道:“當然,我就連大明太子都見過。”
這一下,王十可真的吃驚了。既然方夜雨能夠安插人手在太子身邊,又何必舍近求遠,偏要在信州這裏刺殺太子呢?
難道說,是怕唐婉刺殺太子,而自己也會深陷其中?
不會!王十見那方夜雨不過數麵,卻看出了他心中那梟雄之態。似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因為憐惜一個女子的生死,而放棄大好的機會。
王十笑道:“你會見過太子?”
“你不信?”唐婉道:“太子也是人,是人便要行走在這世上,便要與人接觸。除非,他能受得住獨自一人的孤獨寂寞。”
被迫孤立的感覺,那的確很痛苦。
他們之間說的已經夠多了。王十還從未與一個彼此陌生的女人聊這麽久。
當然,從唐婉的口中,王十也探聽到了許多。至少讓他知道,在太子身邊也已經有了方夜雨安插的人手,看起來他們對這次行動預謀了許久。
隻是王十還不清楚,他們為什麽會選擇在信州動手。
下了登賢樓,街上好似憑空多出一堵牆。
“鐵疙瘩”正在這裏。他的雙眼中狀若噴火,在盯視著王十。而後,他一步步的走進。
“那晚不算,我們再來過!”鐵疙瘩道。
“你說什麽?”王十問。“你還要與我動手?”
鐵疙瘩點點頭。他簡直就如瘋了一樣。
王十道:“我不會與你動手的。”
“為什麽?”
一個人若是懶得動手,是不會有為什麽的。可看鐵疙瘩的樣子,今日王十要不說出個理由,他是不會罷休的。
王十隻好道:“你若想動手,就等初七過後。我怕與你動過了手,會耽誤事情。”
“你如果輸了,我會代替你,去上登賢樓!”他看向唐婉。而唐婉仍舊在王十身邊,甚至還更貼近了幾分。
王十懂了。“你是想讓她陪著你上登賢樓吧!”
特疙瘩是一個容易衝動的男人,尤其是在見到了如唐婉這樣的女子之後。
而唐婉這樣的女人,永遠都不會怕惹來麻煩。因為她身邊總是遍布著麻煩,男人會為了她而爭鬥,女人會為了她而嫉妒、憤恨。而擁有她這般美貌的人,也很樂得旁人對他如此。
“你真的喜歡她?”王十道。而且,他的手拉過了唐婉,手臂也搭在了她的肩上。
就瞧著,鐵疙瘩的臉漲紅如充血一般。
接著,王十卻是做出了更為驚人的舉動。他的手臂一揮,竟將唐婉推向了鐵疙瘩一邊。“她是你的了!”
“你……”鐵疙瘩愣住了。唐婉也愣住了。從未有任何一個男人,會表現的如此大方。或者說,從王十自身所發出的,是對她的厭惡。他恨不得早些擺脫她。
做完這一切,王十便獨自離開。他不去理會鐵疙瘩。
鐵疙瘩這種性格,在王十看來簡直有些家子氣。又何況,王十本來便不想著與唐婉發生些什麽。之所以叫唐婉陪著自己去登賢樓,也不過是想看一看,這唐婉對於方夜雨究竟是個什麽樣人。
結果顯而易見,她不過是方夜雨大的一個工具。即可用之接近太子,亦可用之拉攏這鐵疙瘩。
可王十不明白,他們能夠如此輕鬆的接近太子,又為何會選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呢?
難道這些,與昨夜自己的那位“老朋友”所說的有關?
這其中必然有所關聯,隻不過王十還未探知那其中最為關鍵的點,將一切都串聯其中的關鍵點。
當王十回到落腳之處,卻發現屋中已經有人在等著自己了。非但是有人,更有酒、有菜。
這人仍舊是唐婉。不知怎麽的,她能夠如此之快的擺脫那個鐵疙瘩。
“你倒是來的好快啊!”
“公子不喜歡嗎?”唐婉道:“那個鐵疙瘩可以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動歪心思,卻不敢和我那樣。”
“你真是高明啊!”王十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手腕。能夠抓住男人的心,豈非就是女人最大的本事?
唐婉在斟酒。兩個人,自然是兩隻酒杯。“不要看鐵疙瘩如此在乎我,那是因為我在他心中是如此美好。可我若是點了頭,這個形象就被破壞,他也不會再如此對我。”
“你好像很懂男人的心!”
“在見過你之前,我的確懂男人的心。”那說明她不懂王十,也看不透王十。
王十不說話。他甚至不知是否該進到屋中去。今夜,這女人分明就是來要自己“好看”的。
他竟然有些怕了。有些怕這個女人。
隻不過與她在城中轉了一日,便惹來了鐵疙瘩的怒目而視。若是他們之間再有進一步的接觸,還不知要惹來多少的麻煩呢!
王十轉身欲走。
可聽著唐婉道:“你與太子一樣。初時,他也是這樣的羞卻。但你與他不同,你是一心要走,而他卻是欲拒還迎。走的時候,也不望偷偷瞧過來。分明要走,卻依依不舍。分明喜歡,卻又不敢直言。”
這下子,王十不想著逃走了。他倒要聽一聽,從唐婉口中所講的太子,究竟是何種人。
“你不想著離開了?”唐婉打趣他。
她的確是好本事,能令王十甘心留下,能猜透任何男人的心。
“你說的大明太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唐婉道:“我若說與他隻是君子之交,王將軍可信?”
王十不答。他沒辦法做出回答。總歸,再有幾日他便能夠見到太子了!
初七,天氣也是出奇的差,黑壓壓的雲,壓的人透不過氣。若此刻身在登賢樓頂,怕是足夠將黑雲摘下一朵來。
這樣的天氣,王十擔心行動都要取消了。而且,自己那位老朋友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可太子還是來了!因而行動並未取消。
正午時分,天下起雨來。雨不是很大,卻伴隨著雷聲。很大的雷聲。
“哢嚓”一聲霹靂,王十上了登賢樓。
因為太子微服而來,並未伴隨著鑾駕,所以當地官員雖然在此宴請太子殿下,卻也並未將登賢樓封閉,隻不過在各層的食客之中,藏了許多官府的暗哨。
而最頂上的一層,樓梯處卻是有人把守。
樓中的情況就是如此。
王十如尋常的食客一樣,到了這裏。太子便在他的頭頂。時間差不多了!
王十向著樓梯的方向接近。把守樓梯口的兩人自然警惕起來。
這時,王十卻又悄然的退了回去。
那兩個人的警惕性很高,王十若想悄無聲息的幹掉這兩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後,王十抓過了身下的凳子,卻是當做武器向著頭頂揮去。
樓板隔的不高,他這一手砸的樓板“咚”的聲響。
周圍的食客見了,不過一陣驚愣的功夫。而後,王十卻是如瘋了一般,拚命的擊打樓板,嚇的食客們真的以為他是瘋子,而避之不及。
這時候,把守樓梯口的兩人也過來阻止他,是怕王十打擾了太子和各位大人的興致。
“住手!”
這時候,王十擠過了人群,暗暗揮拳打向了這兩人。
人群中一陣的混亂,為王十提供了便利。他的一雙手掌,好似兩隻鐵鉗,捏斷了這兩人的喉管。
人卻未死,但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在地上打滾。
樓下如此大的動靜,樓上的人當然聽見了。自樓梯上又下來兩人。
此刻的王十,卻已經混入到了亂哄哄的食客之中。
“都不許動!”這漢子喊道。他的口音不是很純正,有濃濃的關外口音。如此,王十越發驗證了心中的猜測。
他當再不懷疑,而是全力的尋找幾乎刺殺“太子”。
兩個人的身子不過剛閃出樓梯口,王十就撲了上去。他不管這兩人如何,卻是一心上樓去。
“哪裏走!”這兩兄弟回過頭,一個俯下身,腳踏的樓梯一陣晃動。而另一個則是飛身而起,撲向了王十。
他們的動作很快,而王十的動作更快。他的頭,都已經伸上了頂樓,見到了樓上的一切。
就隻見,其中一人年輕人青色的衣衫上繡著金色的紋路,雖背對著樓梯口,卻一定是王十今日的目標無疑。
王十的動作更快了。他可以在空中二次發力,也可出手間便傷了麵前這個男子。兩人之間,已經是近在咫尺。
王十的動作,遠比身後那兩個關外漢子所想象的快,也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快的很多。他的手掌,都已經搭在那人的後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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