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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舍身成仁 3

  “怎麽好端端的,丁普郎就找了上來?”剛剛聽說公主被劫持,王小十心裏就篤定是這丁普郎做的。可若如此,他該在城外等著換人才對,怎麽會出現在驛館呢?

  轉而,王小十明白了。丁普郎這是疑兵之計,他根本就沒有與之換人的打算!他通知張定邊換人,不過是為了將張定邊引出城外。而他真正的目的,則是在刺殺陳友諒!


  實打實的說,這是一個絕妙的計劃。陳友諒部,張定邊可算是頭號高手。丁普郎設計將張定邊引走,當說是為自己刺殺陳友諒造就了一個良機。


  雖是如此,可丁普郎孤身一人前來,終究是小看了陳友諒身邊的防衛。而今,他已被陳友諒的護衛拖住。


  “賢婿快過來!”躲在牆角的陳友諒還在向王小十招呼著。“賢婿,切莫讓丁普郎傷到你,快到我身邊來。”


  王小十瞧了一眼丁普郎,又瞧了一眼陳友諒。莫大的猶疑自心底產生。


  眼下,丁普郎刺殺之事注定將以失敗告終。而陳友諒此刻並不懷疑自己,甚至還要自己到其身邊去。若現在他突然發難,一舉要了陳友諒的命,是否一切都結束了?

  王小十當知道,陳友諒部,一但陳友諒身死,其麾下將領雖也有張定邊統帥,卻必定會陷入到一陣各自為戰之中。這對朱元璋來說,可算是大舉進兵的良機啊!如此,王小十猶豫了。


  若自己殺了陳友諒,豈非江南盡數而落入朱元璋部的手中?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陳友諒,眼神猶疑不定。也幸得陳友諒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丁普郎的身上,而未發現其眼神的變化。


  猶豫的功夫,王小十已到了陳友諒的身前。


  “賢婿,你躲在孤王身後,切莫被傷到了。”陳友諒可算是對其全無戒心,竟而將後背都整個的交給了王小十。此時若動手,王小十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擊擊斃陳友諒。


  屋子裏,丁普郎身若遊龍,在數名護衛之間遊走,一人獨鬥眾人,卻絲毫不落下風。目光跳過陳友諒的肩膀,王小十當看到丁普郎的眼神。那目光中透露著興奮。他是在鼓勵王小十,希望他就此一擊要了陳友諒的命。


  可王小十沒有。他緊握的拳頭鬆開,胸中憋著的一口氣也吐了出來。他令丁普郎失望了。


  “嶽父大人,我護著你離開!”王小十道。而後,他一拳撞破了磚石的牆麵,為陳友諒開辟出了一條逃生的通道。


  “好賢婿!”陳友諒俯身從這洞口離開。而王小十,則是包含歉意的看了丁普郎一眼,也跟著鑽了出去。


  見狀,丁普郎身軀一震,掙脫了重圍,脫身到院中。此番刺殺已失了先機,他便想著離開。隻要那兩個丫頭還在自己手裏,他仍舊握有底牌。


  丁普郎身子落在院中,隨之便躍向了房頂。王小十眼看其脫身有望,不禁心頭暗喜。可誰想到,房頂上平白多出了一個身影,揮著一雙老拳便向丁普郎砸去。

  身在半空,丁普郎身子無處借力閃躲,被這一拳砸了個正著,當下又落回了地麵上。眼瞧著,房頂上的大漢長須飄飄,不是張定邊又是何人?

  “丁普郎,受死吧!”


  丁普郎情知自己是中了計,腦筋飛速思索尋找著對策。可現在他被張定邊的一拳所傷,驛館四下裏,乃至是整個江州都是陳友諒的人,自己還能夠躲到哪裏去?

  他既然敢來,就沒想著要回去,大不了與陳友諒一命換一命。可現在,他這最直接的目標也無法達到了。他今日若死在這裏,將死的毫無價值可言。


  “賢婿,快去助大元帥一臂之力!”陳友諒道。


  “好、好”王小十亦步亦趨,好似十分緊張一樣,緩步的貼近丁普郎。他的心在抖,不是嚇的,而是痛的。今日,他眼看著丁普郎便要死在這裏,那種心痛,就如他當初眼看著霍長卿替自己而死,可他卻無能為力一樣。


  他終於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是一個局,一個“局中局”。丁普郎設計將張定邊支出城外,為的是刺殺陳友諒。而張定邊看穿了這一切,故意引丁普郎出現。


  這還不算,他還要借著丁普郎的生死,來試探自己。這一箭雙雕之計,可算是高明的很啊!王小十不得不佩服張定邊。


  忽而,丁普郎眼珠轉動,露出了一副釋然之態。這眼神被王小十看到了,而其身後的陳友諒卻未見到,房頂上的張定邊更是毫無察覺。


  “張仁”一個名字,從丁普郎口中緩緩而出。接著,他腳下急動,邁步躥到了王小十的身前,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打向王小十。這一擊,看在張定邊的心裏也大為驚異。因為這一擊足盡全力,沒有任何的做偽。


  “殺不了陳友諒,我就殺了你!”丁普郎道。


  王小十的心底默默落淚。他懂了!從剛剛看到丁普郎的眼神時,王小十就懂了。丁普郎這是要舍棄生命,而成全自己。


  王小十的心裏不單是在落淚,更是在滴血。看著這一拳近了,王小十揮拳迎上,同樣用足了大力。兩相對碰,丁普郎又受了傷,自然不是王小十的對手。


  這一拳後,王小十腳下跌跌撞撞後退了數步,直至後背撞在了陳友諒的身上。而丁普郎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南北和兵,天滅金陵啊!”丁普郎用最後的生機,而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王小十強咬著牙關,臉上的皮肉猙獰,好似在剛剛那一擊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可實際上,他是在借此掩蓋自己滴血的心。丁普郎死了,就死在自己的手裏。而其臨死前的那句話,足夠讓陳友諒覺得,他是為了破壞和兵才來刺殺的,進而很好的掩護了王小十。


  “賢婿,你怎麽樣?”陳友諒眼底的關切可見。“來人,快去叫禦醫來為大殿下治傷。”


  “我沒事。”王小十心底一陣後怕。他剛剛心思閃念,就想要幫著丁普郎殺了陳友諒。剛剛那種情況,他看似絕不會失手,可張定邊卻就在房頂,而陳友諒也必然會有所戒備,自己剛剛真的能夠得手嗎?

  隻怕未必,而且一個不好先前的付出可就都白費了。


  而現在確是犧牲了丁普郎一個,令王小十絕對安全了。


  王小十也受了傷,他被抬走時,目光又一次掃向了丁普郎。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丁普郎的死狀。他的神態是那麽安詳,表情中透露著的是釋然。他是甘願為了王小十而死,為了王小十進一步取得陳友諒的信任。他的死並不是毫無價值。


  而後,王小十瞧了一眼房頂的張定邊。不知為何,他衝著張定邊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好似譏諷,他在嘲笑張定邊。那目光中好似在說:你看,你精心設計的計劃,可你能拿老子怎麽樣?

  張定邊想必也聽出了王小十的內心獨白。他的一張老臉青一陣、紫一陣,足夠精彩。


  張定邊從房頂躍下。“陛下”


  “大元帥,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


  “我”


  陳友諒道:“剛剛,他有數個機會可以動手製住孤王,而大殿下卻並沒有幫著丁普郎動手。如此,當說明你的顧慮都是多餘的。”


  張定邊仍舊想說什麽,可他這次學聰明了。他想到的卻是,剛剛自己不曾現身的時候,王小十卻也沒有出手對付丁普郎,而是在見到丁普郎卻無法脫身之際,才出的手。如此,與殺人滅口又有什麽區別?

  但他沒有說,因為陳友諒不會信。他隻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忽而,王小十剛剛那笑容又浮現在了張定邊的眼裏。“王小十,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張定邊足夠自信。


  而後的兩日,王小十始終都躺在病床上。他的傷勢雖不傷性命,卻也不輕。丁普郎舍去了性命而陪他演的這出戲,自然要處處都像是真的,所以王小十是真的受了傷。


  他在床上躺著,每日裏陳友諒都會派人來問候。王小十向來人打聽了一下外麵的近況,聽聞張定邊已經將公主毫發無損的找回了。這老家夥,可當真是有辦法啊!


  殊不知,從收到丁普郎的那封信起,張定邊便知道這是個騙局,是想要將之引到城外的騙局。因為張定邊他足夠自信。四門的監門軍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他不相信丁普郎能夠帶著兩個大活人,而豪不被察覺的混出城去。如此,當算是丁普郎最大的失誤之處。


  所以,張定邊便借此與陳友諒、張必先商議,而後定下了這個“引蛇出洞”的計策。這計劃中唯一冒險的地方,就是要以陳友諒為誘餌。同時,陳友諒也想看看,這個“張仁”是否真的就是他們所說的王小十。


  而後,才有了驛館中的那一場好戲。


  每每想來,王小十甚至會從夢中驚醒。他不敢想象,如果當時自己不是舍棄了丁普郎,現在結果會如何。隻怕,自己也已經埋骨在江州城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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