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該怎麼辦?
黑衣人獰笑著逼近花楹與玉衡子,在他們眼中,失去真氣的兩人就是那待宰的羔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計謀的成功讓黑衣人忘記了傳言之中花楹晉陞為藥王,善用毒術。
對於煉藥師,只要手中有葯,哪裡都擋不住他們的去路。
葯,有時能夠救人,有時又可殺人。
毒藥,更是可以殺人與無形。
此刻在水牢之中,可是有著兩位煉藥師,一個已經達到藥王之境,一個師從無鉤大師,家學淵博。
對這兩個對毒術研究精深的人掉以輕心,黑衣人等的悲劇可以預見。
黑衣人絲毫不知道,鼻翼間那惡臭之中藥味的變化,眼前兩人面上的惶恐讓他們更加的得意囂張,對兩人更加的輕視。
只是自以為手到擒來的黑衣人沒有發現兩人惶恐的臉上那明亮沉穩的眼眸,哪裡有一分害怕。
花楹與玉衡子對視一眼,真不知道,步出這樣精妙絕倫,引君入瓮的局的拓跋驍龍,怎會派這樣一隊人前來捉拿他們,難道,這些人是故作輕視另有所謀嗎?
還是,他們真的天真的以為失去真氣他們就會坐以待斃?
「你們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說著攻向花楹,玉衡子兩人。
本以為手到擒來,可讓人震驚的一幕再度發生了。眼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就要刺到躲避的靠在濕滑牆壁上的花楹的身上,哐當幾聲,長劍跌落,黑衣人無力的癱軟下去,渾身使不上一絲力氣。張嘴想要呼喊,卻發現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眼中瞬間蒙上驚
慌。
如今的他們才是真正的待宰的羔羊!
短短一瞬,場上情形陡然變換,持刀者與被宰者的角色交換。門口那發號施令的陰陽怪氣的內侍眼見不對,就要逃走驚叫,可不待他作出反應,玉衡子早已出現在他的身前,卡著他的喉嚨,花楹隨即而上,一個藥丸猛然射入那內侍口中,藥丸入喉即化,那內侍瞪著
陰柔的雙眼,無力的在玉衡子的手上掙扎著。「這是本藥王精心調配的斷骨散,放心,這斷骨散不會斃命,只不過,中此葯者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享受到一次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多都斷裂的痛意,從四肢開始,慢慢的斷裂,直到……」花楹冰涼的手從那內
侍頸間劃到腦後,冰寒的聲音如同地獄傳來的冥冥之語:「這裡,再到腦中,那細碎的骨頭,一點一點斷裂,銷魂至極。」
聽著花楹的講訴,那內侍渾身顫抖,一股騷味傳來,竟是嚇得失禁了。
厭惡的將那內侍丟在一側,花楹冷聲道:「這裡原本的人呢?若老老實實交代,我就幫你解了這毒,若不老實,那你就每隔一時辰享受一次吧!」
花楹說的輕鬆,那內侍聽著可是連魂都快要嚇散了。
原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立功的機會,哪裡知道會碰上這兩個棘手的人物,明明兩人的表情是已然中招了,可為何還能動用真氣,甚至害的他們中毒,落入這兩個凶神手中。話音落,那內侍只感覺一股尖銳刺骨的疼痛開始從四肢疼起,宛若有人暴戾折斷了十指,腳趾,那種連心的痛意讓那內侍疼的臉部扭曲,想要呼喊出聲,可啞穴早被有先見之明的玉衡子點上了,只能無聲
的掙扎著。
這樣的慘狀讓一側癱軟在地上的黑衣人都心頭一寒,渾身顫抖,二百零六塊骨頭斷裂,這樣的疼痛,根本無法想象。
他們到底惹上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啊!
「是不是很銷魂,很享受,現在看你的情況應該是疼到肋骨了吧?怎麼樣,知道這裡的人去了哪裡了嗎?」花楹冰寒的聲音如鬼魂般在那內侍的耳邊響起。
被那尖銳的疼痛折磨,那內侍恨不得能痛快的死了,聽到花楹的對話,連忙不迭的點頭,污濁的雙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若你肯說實話,我就將解藥給你,若你想著矇騙與我,那本藥王定會讓你享受到比之百倍的痛苦。」
百倍?我覺得現在已經是他能所想的最痛苦的了,還有比這更厲害的!
此刻,那內侍和一眾黑衣人望著花楹的目光就像看著那弒人的魔鬼一般,驚懼顫抖。
「聽明白了吧?答應你就點頭。」
不等花楹說完,那內侍早已忍受不住疼痛,忙不迭的點頭。
花楹上前,將手中的藥丸射入那內侍口中,等到那內侍的表情微緩,這才示意玉衡子解了他的啞穴。
「說,夜笙到底被關在何處?」
那內侍喘著粗氣,低垂的眼帘中滿是恨意,臉上可憐兮兮的說道:「早在昨日太子殿下就令人將此處的人移到了皇宮西南角的密室之中。」
哼,西南方向是陛下修鍊的地方,只要你們敢去,絕對有來無回!
敢如此對我,等你們落入我的手中,必定讓你們承受百倍的痛苦,方可消我心頭之恨。
「哼!」花楹不屑的輕哼,手上微一用力,一股淡淡的藥味傳到內侍的鼻翼。那內侍當即疼的翻滾起來,雙目仇視的射向冰冷的花楹,對上花楹冰寒刺骨的眼眸,心頭狂跳,有種被看透的恐懼。
「既然你不說實話,那就不要怪本藥王無情。剛剛給你的確實是解藥,不過只是一半的解藥,若我們見得夜笙,自會給你另一半的解藥,若不能,呵呵……」
那內侍臉色瞬間煞白,他沒想到,花楹竟然匡他。想到剛剛經歷的疼痛,內侍頭上冷汗滑落,只不過是短短一瞬,他都忍受不得,若真的每隔一個時辰疼一次,他還不如自我了斷來的痛快。
「只要你指點一下方向就能活,難道你想年紀輕輕的就離開這花花世界嗎?」
此刻的花楹,就是那蠱惑人不斷墮落的惡魔,帶著誘惑的語調讓那內侍的雙眼迷濛。
能活著,當然沒有人願意去死!
「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是嗎?」
那內侍眼中迸發出強烈的生的希望,對著花楹狂點頭,玉衡子解開啞穴,那內侍急忙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夜笙在哪裡?解藥一定要給我!」
「只要本藥王找到夜笙,立即就會給你解藥!」
雖不信花楹,可那內侍無可奈何,花楹句句不離本藥王何嘗不是在提醒他,不要與堂堂藥王作對,不然可能連死了都不知道原因。
對於花楹,他心中恨極卻根本不敢違抗。明明他一直盯著,卻不知道此人何時解了身上的毒素,還暗中給他們下毒。
面對這般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只能相信花楹身為藥王會守信,不會欺騙他一個小小的內侍。
對於那內侍起伏的心思,花楹並不在意,只是目光爍爍的盯著那內侍的動作。
內侍這種生物,天生的貪生怕死,心性狡詐。對於他們,花楹根本不會完全信任,生怕其中有詐,一不留神就會中招。
只見那內侍掙扎著起身,邊輕聲說道:「夜笙就在隔壁!」
說著在花楹驚詫的目光之中,踱到水牢的一側,不知按壓了哪個機關,那看似封閉的牆壁竟在一片轟隆之聲中從中破開,那泛著惡臭的污水向著內里流動。
牆壁打開,水位下降,露出一截濕滑的階梯,順著階梯看去,在地底深處,水位更高的水牢之中,熟悉的身影被綁在堅硬的牆壁之上,聽得動靜,抬首向此方看來,那面容,赫然就是夜笙那張俊臉。
真的看到夜笙,花楹的心情卻沒有像先前那般激動,她可不會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種東西稱為易容。
目光凌厲的掃過顫抖的內侍,花楹低喝道:「你先進去!」
這裡建造的如此精妙,一般人想破腦子也不會想到,在這水牢之下還有一層水牢。
若留著內侍在外面,難保不會趁機將他們關在這地牢之中。
那內侍猶豫著小步的踱入底層,花楹眼神示意一旁的玉衡子,玉衡子會意,手袖一揮,本就癱軟的黑衣人徹底的昏了過去,沒有一天時間,根本不會醒來。
不過,就算他們醒來,拓跋驍龍也不會放過他們。
既然有人動手,他們何苦髒了自己的手。
「花楹,師兄!」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花楹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沖入水牢之中,急聲道:「夜笙,真的是你?」
夜笙狼狽慘白的臉上勾起笑意,他沒有想到,花楹會前來救他。忽然目光一冷,急聲道:「小心!」
竟是那內侍暗中撥動機關,想要將花楹與玉衡子困在水牢之中,聽得夜笙示警,玉衡子飛身轉離,直接拍在那內侍身上,自己穿過那縫隙躍到外面,卻只能將花楹留在裡面。
「你找死!」玉衡子提起那內侍的衣襟,厲喝出聲:「機關在哪裡?說出來我讓你痛快的上路,不說,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痛苦!」
卻說,花楹聽得夜笙示警,回首時看到的就是緊閉的牆壁,整個空間再度成為封閉的水牢,污濁惡臭的氣息讓花楹分感不適。
她沒想到,明明心中暗中警惕,竟然會因為夜笙的一句話而做出這樣衝動的事情。
「花楹,你怎麼會與師兄一同前來?」
夜笙的問話讓花楹回首,目光射向被困的夜笙。連日來的水牢折磨,夜笙的臉色煞白,全身以極快的速度消瘦著,唯有那一雙鷹眸依舊亮的驚人。
「玉師兄前往玄冥皇宮尋你,正好我得知你和靈兒被拓跋淮擄走的消息,就同玉師兄一同前來,想要將你與靈兒一同救出去。」
花楹邊說著邊游向夜笙身邊,想要將困著夜笙的鐵鏈斬斷,誰曾想,沉水龍雀用力的砍在那鐵鏈之上,除了一道不明顯的白痕,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是千年玄鐵所鑄,非神器不可斷!可神器早已絕跡與雲荒大陸,所以若想解開,只能找到鑰匙!」夜笙目光痴痴的一直望著花楹,邊解釋道。
「該死的拓跋驍龍!」花楹收起沉水龍雀,怒斥一聲。
「花楹,你不該來這裡!」夜笙幽幽說道。
他根本無法掩飾,看到花楹的那一霎,他內心的震動激蕩。
先是狂喜,隨後又是深深的擔憂。
花楹不是在玄冥城潛心煉藥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金龍城?還進入這裡。
聽得夜笙的話,花楹根本沒有反應,當她做出決定之時就早已預料到今日。
夜笙是真的愛她,定然不會願意看著她前來冒險。
是以,當夜笙真的說出這樣的話時,花楹冷聲道:「夜城主,若非青城主與墨城主相托,你以為本城主會前來此地冒險。事到如今,不如先想辦法解開這千年玄鐵,想必玉師兄定會想辦法打開這機關的。」
至於是什麼辦法,幾人心知肚明,那膽敢使詭計的內侍絕對會在暴怒的玉衡子手上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花楹說著,不理會夜笙的反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千年玄鐵之上。
非神器不可斷,神器,夜笙的龍淵寶劍都算不上神器,此刻她去哪裡找神器斬斷鐵鏈。若去找鑰匙,這鑰匙定然在那拓跋驍龍身上,想要獲得,更是難上加難。
不過,相較於尋找神器,還是從拓跋驍龍的身上得到鑰匙更加的容易,畢竟,神器根本不可尋。
這恐怕就是設置這局面的人所想的,可他忘記了,連同花楹藥王名聲傳出的還有一件那就是花楹擁有神器。
不過,神器在大路上已經有數萬年沒有出現過,只在書上遺留下隻言片語,可能,大陸之上的人根本以為神器就是一個傳說,是不可能得到吧。
想著,花楹將存在腦中的如意爐召喚而出,如意爐隨著花楹的意念逐漸變大。
「你是想用這爐子弄斷鐵鏈嗎?」夜笙皺眉問道。
這爐子一看就是煉藥所用,又如何能斬斷鐵鏈呢,難不成花楹還要用煉藥的方法煉斷這千年玄鐵嗎?
斜睨了夜笙一眼,花楹沒想到,夜笙還會有如此搞笑的想法,她是煉藥師又不是煉器師,還真能用煉藥爐煉斷鐵鏈啊?
神器之所以為神器,一是因為神器可以滴血認主,一旦神器認主那除了主人誰都不可以使用,二則是神器可以自由變換。
夜笙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偌大的如意爐在花楹真氣的操縱之下化為一把瑩潤的長劍,劍身泛著毀天滅地的氣息。
花楹雙手持劍,對著綁著夜笙的鐵鏈用力揮舞,只聽得咯噠兩聲,號稱最堅硬的千年玄冰鐵應聲即斷。
一見有效,眼中閃過喜意,花楹鑽入水中,等到花楹再度出水,夜笙早已恢復了自由。
從懷中掏出玉瓶遞給夜笙,花楹把玩著手中的長劍,長劍化為瑩潤的小爐,再度消失在花楹的眉心。
接過玉瓶,夜笙屈指彈開,唇角一笑,果然是療傷的聖葯,整瓶吞下,感覺到一股熱流順著全身流遍,胸口的疼痛頓時緩解了很多。
正在這時,轟隆聲再響,卻是玉衡子從外打開了地牢。
花楹扶著夜笙走出水牢,玉衡子急忙接過夜笙,關切道:「師弟,如何?」
「不礙事!」
夜笙搖頭,對玉衡子的動作有些不滿,他難得能和心愛的人離得那麼近,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嗅到她的味道,可被玉衡子破壞了。
「如此,我們離開吧,在這耽擱的時間太久了,唯恐生變!」玉衡子謹慎道。
「靈兒呢?不行,我們要去救藍靈兒!師兄,你知道的!」夜笙目光嚴肅的射向玉衡子。
藍靈兒是師尊的女兒,他們不能丟下她不管。
狐疑的目光掃過夜笙師兄弟兩人,花楹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我們混入皇宮,最先見過的就是靈兒。可靈兒不願意離開!」花楹淡淡的開口道,這兩人瞞著她的事情必定與靈兒有關。
擔憂師尊愛女的夜笙沒有察覺到花楹閃亮的大眼睛之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
「為什麼?靈兒不能留住這裡!不可以!」夜笙激動的喊道。
淡淡的撇過夜笙,花楹望著熱鬧的遠處,絲竹之聲不斷傳來,對著夜笙輕聲問:「你聽到聲音了嗎?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是什麼?」
「今天是藍靈兒與拓跋驍龍大婚的日子!」
「什麼?怎麼可能?」「為什麼不可能?拓跋驍龍以你相逼,答應藍靈兒,只要藍靈兒答應嫁給他,他就放了你。不過,」花楹嘲諷的一笑:「拓跋驍龍從來都沒有打算放過你。等到藍靈兒問及,有先頭的空的地牢為證,藍靈兒怎
會知曉你在那空的地牢之下呢?」
「拓跋驍龍,真是好算計!」夜笙絕對是拓跋驍龍心中最恨的人,他又怎能那般輕易的放過夜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得到藍靈兒罷了。
夜笙的臉色十分難看,因為在地牢之中不進飲食,甚至吸收不到天地靈氣,整個身體都虛軟著,若不是花楹交給他的療傷聖葯,他此刻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可若是就這樣離開,夜笙心中著實不安,他怎能留下師尊的女兒一人在這魔窟之中。
正待夜笙躊蹴不定時,一旁的玉衡子忽然將夜笙交到花楹手上,沉聲道:「花楹,你先帶著師弟離開,我暗中潛藏下來,找准機會定會救回藍靈兒的。」
「這,太危險了!」不比他,藍靈兒可是拓跋驍龍放在心上的人,藍靈兒身旁的守備定然萬分森嚴。花楹知曉,若不是為了設計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藍靈兒。
玉衡子目光掃過花楹,定定的望著夜笙身上,聲音中滿是堅決:「師弟,師尊對我有大恩,我不能放任藍靈兒不管。再說,師兄的武功毒術師弟放心,定然不會讓自己有生命危險的。」
見夜笙面色還有猶豫,玉衡子再次說道:「只要你們逃出去,將拓跋淮引走,我要救出藍靈兒就便利很多,最危險的其實還是你們兩個。」
玉衡子的話讓夜笙心動,可這樣一來,處於風尖浪口的將是花楹。
對於他,拓跋淮不知他的身世,定然以為他不過是隨手就能弄死的螻蟻,真正能引起拓跋淮注意的,只有花楹手中的神器。
「好!就這麼辦!」花楹一錘定音。
掐起手決,召喚畢方,看著玉衡子悄然潛入宮中,花楹帶著夜笙騎上畢方,向著遠方飛速離去。
千年玄鐵已斷,觀其痕迹,拓跋淮定然知曉她手中神器為真,那麼接下來,拓跋淮自然會尋著他們而來,這就是玉衡子救人的機會。
事實如花楹所料,這廂花楹救走夜笙,那廂,早有人暗中稟告拓跋淮。
拓跋淮聽著手下的講訴,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今日之局,並不是拓跋驍龍所布,而是拓跋淮在得知拓跋驍龍與藍靈兒的交易之時順勢而為。
就連花楹與玉衡子那般輕易的混入皇宮,找到夜笙的所在,所有行動都在拓跋淮的預料之中,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驗證,花楹是否真的成為藥王,她手上的神器是否為真。
結果,著實讓他滿意。
成為神尊早就成了他的執念,在凌雲寶殿之中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但是他相信,若得了神器,必定能讓他一舉成為神尊。
不同於花楹對神器那粗淺的了解,得知花楹手握神器,拓跋淮就查閱了無數典籍,最終找到了神器的秘密。
心意相通,能自由變換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神器之中的記憶傳承。
也就是說,自神器誕生以來,所有經歷過的事情都會一絲不漏的保留下來,在這其中,定然有著古人如何成為神尊的秘密。
眼中滿是狂熱,拓跋淮起身,在侍者震驚的目光之下,騎上黑龍,順著花楹等人殘留的氣息飛速追去。花楹到底算錯了一事,那惡臭之中消散人真氣的藥物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其中含著一抹藥物,沾上之後,氣味七日不消。最神奇的是,這氣味人類根本無法察覺,只有拓跋淮的黑龍,卻能輕易
的分辨出這種味道。
黑龍那龐大的身軀和令人窒息的氣勢衝天而過,易容成侍女的玉衡子抬頭望去,目光中含著一抹擔憂,不知道花楹等人是否能夠安全的逃離。
心中暗暗的祈禱,玉衡子垂首,做低眉順眼狀,隨著一眾侍女向著舉辦婚宴的會場而去。
拓跋淮離開,此刻正是救人的良機。
此刻,畢方之上,花楹肅穆的望著夜笙,沉聲問道:「藍靈兒不是藍魅的女兒嗎?與無鉤大師有何干係?」
這個問題一直橫在她的心上,觀夜笙與玉衡子所言所行,花楹更是確定,這藍靈兒與兩人的師尊無鉤大師定然關係匪淺。
時至今日,夜笙自不會在隱瞞花楹。花楹離開之後,他無數次的想,若他能早點將其中的淵源與花楹說清楚,那花楹是不是就不會那樣決然的離開?
「藍靈兒是師尊的女兒!」
什麼?花楹一驚,她猜測過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
「不要誤會,師尊與藍魅老城主沒有絲毫瓜葛。其實,對於往事我知道的也不清楚。藍魅是藍靈兒的養母,與藍靈兒沒有血緣關係。」夜笙沉聲解釋道,當日他第一次聽說,也是誤會了師尊與藍魅的關係。
這兩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夜笙可不希望花楹誤會兩人。
花楹一滯,聯想先前,不由心中泛起一種猜測,是不是因為藍靈兒是無鉤大師的女兒,夜笙才會答應之前的婚約。
那為何夜笙又私自毀了婚約,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離開嗎?
夜笙只覺得花楹望著他的目光十分的詭異,好似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可仔細一看,花楹眼中滿是冰寒,平靜無波,心頭一痛,隨即將之前的猜測拋之腦後。
而花楹只不過想起夜笙離開玄冥前往藍幽助陣之時,不斷的要求她答應他一個要求,那種悲傷,那種緊緊的抓住浮木的態度,讓她心頭一顫,是她忽略了。
可能,對於是否娶藍靈兒,夜笙曾深深的糾結掙扎過,可最後還是攝於師恩,只能答應。而她卻完全沒有體會過夜笙的心情,孤注一擲的以為夜笙背叛了兩人之間的誓言。
一時之間,畢方身上的兩人相顧無言,一種詭異的寂靜瀰漫在兩人之間。
忽然,一聲隱約的龍吟遠遠傳來。
花楹神色一緊,心頭一沉。
拓跋淮竟然丟下拓跋驍龍的婚禮,這麼快就追來了!
「畢方,再快點!」
花楹急聲道,他們根本沒有與拓跋淮對抗的能力,只能逃,逃得越遠越好!
畢方輕鳴一聲,速度陡然加快,凌厲的風勢化為利刃向著兩人身上襲來。
花楹與夜笙匍匐在畢方身上,周身泛著一層薄薄的真氣罩將兩人籠罩,抵抗那凌厲的風勢。
畢方速度全開,瞬間飛出好遠。
拓跋淮站在黑龍之上,目光望向遠方,冷聲道:「黑龍,追上他們!」
黑龍龍吟一聲,搖頭擺尾,速度加快,向著前方急射而去。
就速度而言,畢方要比黑龍快的多。
可實際上,畢方速度增快,花楹就必須要加大真氣的輸入,而花楹丹田之中的真氣儲備根本沒有辦法與拓跋淮相比。
就好比水,如果說花楹的是湖,那拓跋淮的就是海。
是以,每隔一段時間,花楹就必須停下,恢復真氣,再度飛速前行。
期間,還必須要照顧道夜笙虛弱的身子,夜笙曾提議將他放下,花楹自行離開。
可好不容易從金龍皇宮之中將夜笙救出,花楹又怎會丟下夜笙。
再說,經過一日一夜的追逐,花楹也發現,不論她如何改變方向,身後的黑龍竟然一直遠遠的綴著,從來沒有出錯過。
花楹不禁懷疑,拓跋淮用了什麼手段,能夠準確的找到兩人的位置。
看著遠遠就要追來的黑龍,花楹心下一沉,這樣不行,早晚有一日,他們會被拓跋淮追上。
到底該怎麼辦?
拓跋淮的目標是她身上的神器,可神器認主之後,定是不死不離。
拓跋淮要想得到神器,那只有殺了她一途。
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拓跋淮的追逐?
花楹腦中急速旋轉,想要在這萬死之局中尋得一線生機。
眼看身後的黑龍離得越來越近,花楹甚至能夠感受到那黑龍鼻翼間粗重的喘息之聲。
眼中決然劃過,花楹對著身下的畢方輕聲道:「畢方,落地!」
黑龍之上的拓跋淮驚詫的望著眼前的畢方載著兩人猛然向下滑落,勢要落地。
「黑龍,跟上!」如今的花楹,她手中的神器,在拓跋淮眼中就是那可以通往神尊之路的天梯,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這邊拓跋淮與夜笙和花楹不住的追逐,而金龍城皇宮之中,玉衡子打傷拓跋驍龍,帶著藍靈兒離開了
金龍城。
淮河河畔,一場大戰正在進行。
無數同袍被殺,夜笙,藍靈兒兩城城主被捕,銀翼城的滅城血案,讓一直壓抑的士兵心中戾氣孳生。
血的仇恨讓士兵們忘記了恐懼,他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對面的那些人,殺了這些造成一且慘劇的人。
他們不能退縮,身後是他們的家園,有著他們所守護的妻兒老小,他們不能讓銀翼城的慘劇再度重演。
這一戰,所有的人都豁了出去,就算最後還是一死,他們也要狠狠的咬下敵人幾口肉。
激蕩的淮河被血色染紅,沉澱了無數的屍體。人族的母河在哀嚎,可惜,殺紅眼的人族根本沒有人聽到。
戰事激烈,金龍軍膽顫的望著如同瘋了一樣的五城聯軍,完全想不到為何以往不堪一擊的五城聯軍忽然爆發出這樣讓人膽寒的戰力。
瘋了,他們都瘋了!
面對一個個如同嗜血狂魔般的五城聯軍,刀卷刃了就用牙咬,用手掐,腹部重傷都要拖著刺傷的敵軍作伴,這般狠厲的不顧生死的打法讓囂張的金龍軍徹底的嚇破了膽。
不管後方將軍如何發號施令,面對疲憊的五城聯軍,金龍軍都退縮著不敢前進。
他們可忘不了,之前趁機偷襲的同袍被敵人活生生咬死的一幕。
頭髮散亂,身上沾滿血液,臉上,唇齒間都是血肉的五城聯軍在金龍軍的眼中就是那食人的惡魔。
金龍軍不住的後退,五城聯軍喘著粗氣,惡狠狠的望著對面的敵人。
原來,他們也會怕!
青彥和墨洲站在後方,望著眼前慘烈的戰場,眼神幽深。不知花楹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