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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花楹隨著那名叫小三的奴僕走到後面,在那龐大的人市之後有著幾間破爛的小屋,其中有幾個面色兇惡的中年婦女守在一邊,裡面還能聽到女子尖銳的叫罵聲。


  「王媽媽。老闆吩咐給她找身體面點的衣裳,一會送去公主府。」那小三對著一旁的婆子道。


  那婆子冷冷的一點頭道:「王婆子知道了,定不會誤了老闆的事。」


  說完,帶著花楹進到屋中,丟了一身衣服給她,邊訓斥道:「換上!到了公主府要聽話,在主家沒有叫起之前一定不能抬眼,也不能胡亂看,若是因此惹得公主府上的人不滿,只能打死了事。」


  花楹沉著氣將那簡單的粗布衣裳換上,聽著那王婆子的教導,恭順的點點頭:「是,王媽媽,春玲知道了!」


  那王婆子眼見花楹態度不錯,對她也算恭敬,不僅多說了幾句。


  公主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每日從公主府角門丟到亂葬崗的屍體可是數不甚數。


  聽著那王婆子的話,花楹狀似害怕的縮著身子,眼皮下垂,擋住眼中那濃烈的恨意。


  果然,昭華公主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樣的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那王婆子見花楹身子氣的發抖,雙手緊握成拳,還以為她是擔心進入公主府之後的性命安全,滿意的點點頭,道:「只要你記得規矩,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性命還是無礙的!」


  這話王婆子自己說的還有些心虛,上位者殺人從來都不需要什麼理由。不過,花楹還是臉上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謝道:「多謝王媽媽你提醒!」


  那王婆子還要說什麼,只聽得外面有人喊她的聲音,轉而說道:「走吧!」


  花楹跟在那王婆子身後,走出小屋,與其他幾個女子坐在一輛騾車之上,在胖老闆的帶領下被幾個大漢看著向公主府而去。


  走過熱鬧的街道,騾車來到公主府的角門之處,一個神色傲然的男子斜眼看著簡陋的騾車,喝道:「什麼人?不知道此處是昭華公主府的地界嗎?」


  花楹眼中快速的閃過不屑和嘲諷,這昭華公主府的人還真是與那毒婦一脈相承,各個都眼高於頂,一個小小的守門的都這樣囂張,可見平日沒少欺壓百姓。


  那胖老闆上前,手中荷包靈巧的遞給那守門人,笑道:「小的是人市的金多多,這幾個人是王總管讓小的送到府上的,還望小哥通報一聲。」


  收過荷包,再加上那王總管早有吩咐,那守門的人下巴一揚,斜睨一眼騾車,道:「進去吧!」


  胖老闆道謝,這才招呼花楹等人下車,順著角門進入公主府。


  走了大概半柱香時間,在一個院子中,那趾高氣昂的王總管點頭哈腰的對著一個身著墨綠色錦衣,一副大管家派頭的男子諂媚的笑著。


  「這是公主府的大管家韓管家,還不快向韓管家問好!」一見胖老闆等人進來,那王總管狐假虎威的喊道。


  胖老闆帶著花楹幾人行禮喊道:「見過韓管家!」


  「恩!」那韓管家滿意的點頭,綠豆大的小眼細細的瞅著新進來的幾個人,看到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眼中飛快的閃過陰邪之光。


  「不錯,不錯。」那韓管家負手而立,點點頭,指著其中的幾個道:「這幾個送到梅苑去,這幾個送到小林子那裡,這個……」手指正好停在花楹面前。


  似覺得花楹面色著實普通,那韓管家眉頭一簇,冷冷道:「送到洗衣院!」


  等那韓管家分配完畢,自有奴僕派人將他們送到各自應該去的地方。


  而花楹就被送到了整個府上最辛苦的地方,洗衣院。


  洗衣院中的活最重,每年洗衣院中因為過度辛勞死了的侍女都超過雙十之數。是以,府中長得難看的,沒有門路的都被送到洗衣院去了。洗衣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中是一個巨大的水缸,不斷的有人將水挑入水缸,又有穿著淺藍色侍女服的女子從大水缸中舀水洗刷衣物,一旁是一個龐大的晾衣場,無數色彩各異的衣物都被仔細的掛在

  晾衣桿上。


  每日有丫鬟去各院將要洗的衣物拿回洗衣院,洗衣院的人要將衣物按照顏色,按照布料名貴程度,細細的漿洗乾淨,然後晾乾,熏好再送到各院之中。


  花楹作為剛剛送到洗衣院的新人做的當然是那最苦最重的漿洗衣服的活計,但花楹因為功力在身,漿洗衣服總是又快又乾淨,加上她十分的勤勞,並不會推諉,短短時間內就獲得管事嬤嬤李嬤嬤的喜歡。


  李嬤嬤是一個刻板的嬤嬤,最討厭那些偷奸耍滑之人,因為為人刻板又不會討好別人這才淪為洗衣院的管事嬤嬤。


  不過管事嬤嬤對花楹的另眼相待很快就讓洗衣院原本的幾個侍女不滿,因為花楹的活做得多又好,反而映襯的她們偷懶,害的被李嬤嬤罵了好幾次。


  花楹對於這些侍女的小心眼根本不放在眼中,她如此進入公主府只是為了能夠接觸到昭華和怡寧從而殺了這兩個人以報血海深仇,可不是和這些無知的侍女打鬧爭鋒的。


  短短几日也足夠讓花楹打聽清楚,那每日前往昭華那毒婦所住的正院拿取衣物的正是洗衣院的大丫鬟月娥。


  知道這一消息之後,花楹就開始暗暗準備起來。


  洗衣院中,除了那大丫鬟月娥,還有一個名為月荷的大丫鬟,只是因為月娥的老子娘也是府中的奴僕,月荷雖自認各方比月娥出眾卻只能屈居月娥之下。


  這日,洗衣院的侍女們在飯廳用飯,那與花楹不對頭的侍女雪雁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模樣從花楹的面前走過,似不小心般腳下一歪,身子倒向一旁,直直的將花楹的飯菜打翻在花楹的身上。那粘稠的湯湯水水就灑在了花楹的藍色衣裙之上,那雪雁被一旁的人扶起,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春玲妹妹,姐姐是不小心的,春玲妹妹不會怪姐姐吧!」話雖如此,可眼中是滿是得意,讓你再討


  好李嬤嬤。原來,因著花楹在李嬤嬤面前說了幾句好似看到雪雁偷懶的話,那雪雁被李嬤嬤狠狠的罵了一通,還罰了一個月的月錢,那雪雁對花楹恨得是牙痒痒,可卻苦於沒有辦法對付花楹,今日在廳中用飯,那雪

  雁靈機一動,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花楹尷尬的站起,身上的飯菜順著衣角滑落,在藍色的衣裙上留下難看的印記,眉頭緊鎖,只是擺擺手道:「無妨。」


  說著向外而去,路過那月荷的位置時自言自語一句:「這醋粘在身上根本就洗不掉,看來這衣裙穿不得了!」


  花楹施施然的離開,沒有看到那月荷瞬間閃亮的眼睛。是夜,勞累了一日的洗衣院沉寂了下來,所有的侍女都沉浸在熟睡之中,一道身影從房中閃出,左右觀察,見大家都陷入沉睡,這才悄然的進入一間大屋,這裡就是為各院主子熏衣物的地方,只見那黑影


  悄然的在那熏球之中加了些東西,惡意的一笑,悄然的離開。


  黑影回到屋中,只是她沒有發現在她離開之後,有人再次進入那熏房之中,幾息之後才再度離開。


  次日,花楹抱著洗好的衣服送進熏衣房時就看到大丫鬟滿面愁容的望著手中的華服。


  將手中的衣服放下,花楹走上前,輕聲道:「月娥姐姐,怎麼了?」說著看到月娥手中的華服,驚道:「咦,這不是公主要的華服嗎?月娥姐姐還沒有送到正院啊?」


  那月娥瞥了花楹一眼,看她臉上滿是驚色,想著這丫頭來府的時日尚短,在府中更是無根無底,沒有依靠,眼睛一眯,計上心來。


  將手中的華服遞給花楹,冷聲道:「這衣服被人做了手腳,姐姐如何能送給公主,若是公主怪罪下來,咱們一院子的人都要吃掛落,若是正好遇上公主心情不好,咱們的下場……」說著,打了一個寒顫。


  這件華服可是公主最喜歡的,特意交代好要好好打理,可誰知竟然在這上面出了問題。


  現在就算重新漿洗也來不及了,正院又催的緊,一時間她竟是手足無措。


  「月娥姐姐,你不要嚇奴婢,這衣服不是好好的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花楹顫抖著,聲音不成形的輕聲問道,瑟瑟發抖的模樣,一看就是被月娥的話嚇壞了。


  月娥眸色一閃,對花楹的表現更是滿意,「你聞聞就知道了!」


  花楹忍著心中的噁心將華服放在鼻尖輕嗅,滿鼻子的花香,不解道:「很香啊,怎麼了?」


  「是很香,可這是公主最討厭的香味,若是獻上去,公主非殺了我不可。春玲,你說,你來洗衣院這麼久姐姐對你好不好?」月娥一手緊緊的抓著花楹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著花楹,沉聲問道。


  花楹動動被捏的有些疼的手腕,對上月娥的眼睛,點點頭道:「恩,從來沒有人向李嬤嬤和月娥姐姐對我這麼好過。月娥姐姐,你抓疼我了!」


  那月娥急忙鬆開花楹的手,湊到花楹耳邊輕言幾句,花楹瞳孔猛縮,害怕的一躲,有些不知所措的絞著手指,讓她去告發月荷,這府上的人,還真是時時不忘勾心鬥角啊!只不過,這可不是她的目的。


  忽然,眼眸一亮,急道:「月娥姐姐,是不是只要將這香味去了就可以了?」


  原本對花楹的退後還有些不滿的月娥一聽她這樣說,點點頭,她也不想那樣冒險,收拾不對付的人什麼時候都行,可現在這個事,弄不好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還年輕,可不想被杖責而死。


  只是,這時間已經來不及,若能有半分法子,她也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月娥姐姐,奴婢也許能將這香味去掉。」


  「什麼?你說真的!」月娥先前一撲,緊緊的抓住花楹,若是真的能去掉這香味,那可真是最好不過了。


  「奴婢以前見人弄過,要不,奴婢試試?」


  「好,春玲妹妹只要你能去掉這香味,你要什麼姐姐都給你什麼?」花楹故作澀然的微微一笑,道:「姐姐對我這麼好,春玲做這些是應該的。」說完,細細的問了公主喜歡的香味,又向月娥要了幾種東西,在月娥不解的目光中搗鼓幾下,將一種淡淡的粉末噴洒在那華服之


  上,非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那原本的味道消失殆盡,剩下一抹淡淡的公主喜歡的味道。


  細細的問著華服之上的味道,月娥滿臉的興奮激動,拉著春玲的手好好的謝了一番,這才匆忙將弄好的衣服送到正院。


  望著空曠的熏衣房,花楹唇角掛起一抹冷笑,那香本就是她做的手腳,若想祛除不過易如反掌。


  昭華,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花楹望著正院的方向滿眼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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