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煎熬的夜
顧家別墅門口，顧正霆正佇立在那裡，而目光則一直看著通往別墅的那條路的盡頭，只要沈思存一出現在那裡，大老遠的他就能看到她了。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她回來，這讓他不禁有些著急，擔心她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亦或許，今晚不會回來。
應該不會，她不會放心下睿睿的，所以，他堅信她會回來的。
借著門口的路燈的燈光，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要十點了，她卻還沒有回來，而且也沒有一個電話。
下意識的，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了沈思存的電話，可是卻始終都沒有撥出去，但心裡此時已經湧起了一絲絲的煩躁。
「沈思存，你這個不省心的女人！」他低咒了一聲，神色中又多了幾分的焦慮。
等她回來了，他非得好好的懲罰她不可，難道她不知道，就算有事不能回來，打個電話，至少報一聲平安還是有必要的吧！
就在他感到焦慮、煩躁不已的時候，他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脆。
他執起手機，見是沈思存打來的，他趕忙接通，語氣又恢復成平常的冷然，他不會讓她聽出他語氣跟以往不同，「睿睿還在等著你回來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便傳來沈思存的聲音，「我今晚恐怕不能回去了，我媽她生病了，我想留在這裡陪陪她。」
她屏住呼吸等待著顧正霆的迴音，她真的很怕他會拒絕她，讓她現在立即回去，「明天我就能回去了，我只想今晚留在我媽身邊陪陪她！」她趕忙再補上一句。
「你跟睿睿說，你今晚會回來的，但是你爽約了，所以，你明天回來，好好的跟睿睿解釋清楚吧！」語畢，顧正霆掛斷了電話。
聽聞她不能回來，他的心中涌過一陣悵然。
其實他不想那麼冷硬的跟她說話的，他想問問邵美華怎麼樣，病的嚴不嚴重，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全部都咽了回去。
——
「爸爸，老師今天晚上真的不能回來了嗎？」顧正霆剛走進大廳，樓上便傳來睿睿的聲音。
他抬眸，睿睿就站在樓梯口，臉上有著濃濃的失望表情，「天很晚了，睿睿你該睡覺了。」
「我以為能等到老師回來呢！」睿睿的語氣中也充滿了失望。
聽聞兒子的話，顧正霆心疼得不得了，他走向睿睿，將他抱起，然後朝著房間走去，「老師的媽媽生病了，老師要在那裡照顧她，明天就能回來了，所以你要乖乖的。」
「老師真的是這麼說的嗎？明天老師就能回來了？」睿睿神色變的高興了起來。
「是的，老師明天就能回來了，明天一早睿睿去幼兒園就能見到老師了。」顧正霆將兒子送進房間，替他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爸爸，你給我講個故事，好嗎？」
「今天太晚了，明天爸爸再給你講故事，好嗎？」為了等思存，他一直不睡，現在很晚了，他怕明天上學睿睿會無精打採的。
「我就要現在你給我講，以前每天晚上老師都會給睿睿講故事的。」睿睿拉著顧正霆的手不願意鬆開。
「好吧，爸爸給你講故事！」顧正霆拗不過兒子，坐上床邊，給睿睿講起了故事。
睿睿睜著大眼睛，認真的聽著，突然，他將目光轉向顧正霆，「爸爸，我想讓老師當我的媽媽，可以嗎？」
睿睿突如其來的話，讓顧正霆神色一震，「睿睿為什麼會想讓老師當媽媽？」是沈思存跟他這麼說的嗎？
「因為我喜歡老師，想讓爸爸跟老師在一起。」
「是老師這麼跟睿睿說的？」
「不是老師說的，是我想讓老師當我的媽媽！爸爸，反正我不要真真阿姨給我當媽媽。」他對阮真真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顧正霆知道睿睿對阮真真的排斥，莞爾一笑，「不愧是我的兒子。」他不喜歡什麼，他的兒子也不喜歡。
「爸爸，如果你也喜歡老師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跟老師說，我想老師一定會同意的。」
「為什麼睿睿會覺得老師會同意呢？」
「因為我問過老師了，她說她非常願意給睿睿當媽媽。爸爸，你是不是跟睿睿一樣也很喜歡老師？」睿睿期待著顧正霆的答案。
如果沈思存當年不拋棄兒子，他想，他當年應該不會放棄她的，可是現在，他真的無法原諒她當年的做法！
「爸爸，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快告訴我啊！」睿睿催促道。
「好了，睿睿，別鬧了，已經十點半了，趕快睡覺，否則明天要起不來了。」在睿睿睡下之後，顧正霆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沈思存突然說不回來，讓他總感覺這間屋子裡，沒有她的存在，好似少了些什麼。
回想曾經，這裡有著他們太多美好的回憶，大廳，卧室，廚房，樓梯，哪裡都有著他們曾經美好的痕迹！
可是現在呢，他們之間演變到了如此仇恨的地步，是誰之錯，又是誰之過？
——
翌日清晨，顧正霆將睿睿送去幼兒園，看到了等在幼兒園外面的沈思存，雖然隔著玻璃窗，還有一段的距離，他還是看到了她略顯蒼白且無力的臉色。
她的臉色那麼難看，難道是邵美華病的很嚴重嗎？
但是下一秒，他卻否決掉了，如果邵美華真的病的很嚴重的話，她恐怕就不會來幼兒園上班了吧。
亦或許，她來上班，是為了睿睿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把睿睿讓給她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的。
就在顧正霆停好車子，準備下車時，隔著擋風玻璃，他看到了喬以珩帶著晨晨走向了思存，然後兩個人便攀談了起來。
在見到她對著喬以珩露出笑容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這個女人，對他就是一塊冰塊臉，對其他人永遠都是和顏悅色的。
「啪」的一聲，他的手掌已經重重的擊在了方向盤上。
喬以珩見到思存，神色依舊如往昔一般溫潤，令人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沈老師，你怎麼在門口啊？」
「沈老師肯定是在這裡等我和睿睿的，對嗎？」一旁的晨晨開口說道。
「是啊！」思存放低身子，對著晨晨微微一笑，「還是晨晨最了解老師了。」
「老師，睿睿呢，他還沒有來吧！」
「對，還沒有，我們再等一會兒睿睿，好嗎？」
「嗯！」晨晨懂事的點了點頭。
沈思存站直身子看向喬以珩，「你把晨晨交給我吧，一會兒我帶她進去。」
「可以，那就麻煩沈老師了。」喬以珩語氣十分的客氣。
而他的目光也在一直注視著沈思存，發現了她臉色不太好，略顯擔憂，「沈老師，你的臉色很不好，沒什麼事吧？」
聞言，沈思存搖頭，「沒事，就是昨晚睡得有些晚了，精神不太好！」
「那你以後可別熬夜了，那樣對身體不好。」
「謝謝，我會的！」雖然昨天只有一夜沒有見到睿睿，可是她還是十分的想他，希望時時刻刻都能陪伴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長大。
可是，她知道，這個心愿，顧正霆不會讓她實現的。
顧正霆見沈思存跟喬以珩聊的特別的開心，絲絲不悅湧上了心頭，這個女人難道忘記了他對她的警告了嗎？如果她再不主動斬斷這些爛桃花，那麼他會親自幫她解決掉的。
睿睿推開車門下了車，見到沈思存，趕忙跑了過來，「老師，老師……」
聞聲，思存望了過去，見睿睿跑向自己，伸開手臂將他擁進了懷裡，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就是希望每天都能見到自己的孩子。
喬以珩見沈思存那麼溫柔的擁著睿睿，還有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讓他有些覺得不太像是一個老師對待學生的那種情感。
「老師，爸爸也來了！」睿睿轉身指向身後的顧正霆。
而此時，顧正霆手裡拿著睿睿的書包，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而他那幽邃的目光此時正定格在她的臉頰上，她那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有見到他時的那微驚的神情，都讓他的心裡起了波動。
這個女人，哪怕他的心裡是恨著她的，她依舊能牽動他的心，或許是因為恨意太深了，所以心裡自然就有了波動的感覺。
對，一定是這樣的。
只是簡單的一瞥，沈思存便將目光收了回去，那個男人，不管是什麼時候，總有辦法讓她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眼神，深邃且陰沉，還有恨意，讓她的心裡都萬般的不是滋味，簡單點說，就是很難過、很難過！一切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難道他顧正霆就沒有一丁點的責任嗎？不，一切都是他在主導，也是他毀滅了所有的一切，亦是他將她推入到仇恨的邊緣，那麼他就應該做好心裡準備，接受所有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