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反轉

  「怎麼可能?!」太傅大驚,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旁邊瞟了下。


  「怎麼不可能?鎮國公主是倒賣了木炭,只不過倒賣的是本就價高的銀火碳,而且也只倒賣給富貴人家和官宦人家,至於貧苦人家,鎮國公主三天就會發放木炭給他們以供取暖。」  「怎麼?太傅還是不信?」南疆王看著跪在地上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太傅,緩緩開口:「若是太傅不信,走到大街小巷,隨便找人一問,便可一清二楚,更何況現在大街小巷都在歌頌鎮國公主的美德,太傅


  隨便上街一轉便知。」


  「真是諷刺,外面的百姓感謝鎮國公主還來不及,你們這一群人卻在這喊著要處罰未央!孤倒是好奇的緊,鎮國公主到底哪裡得罪你們了?讓你們如此看她不順眼?」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心疼你們的那點銀錢吧?」


  「你,你,還有你!」南疆王突然從龍椅上站起身,指向殿中跪著的其他幾人,道:「禮部尚書!太僕寺少卿!工部侍郎!」


  「花重金去買銀火碳,一車一車的往府里拉!可真是讓孤刮目相看啊!如今國庫空虛,孤尚且囊中羞澀,卻沒想到孤的大臣卻過的如此富庶,愜意。」


  「還有其他諸位大臣,想來生活也滋潤的很。有多少百姓還吃不好穿不暖,活活餓死,活活凍死的大有人在!可你們這些父母官呢,卻窩在自己府里穿金戴銀,山珍海味,聽戲唱曲,好不自在!」


  深吸一口氣,南疆王努力壓抑著自己磅礴而出的怒氣。


  「既然如此,就捐點錢充盈充盈國庫吧。」


  「畢竟孤的手頭,可是緊巴的很啊。」


  南疆王的一席話說下來,大殿之上的眾大臣無一不面色慘白,看來王上是打算好好徹查,整頓一番了,今日怕是不能善終了!

  眾人心中如繃緊的琴弦,稍有一緊,就會分崩離析,能站在這朝堂之上,誰的手裡是真正乾淨的?


  「臣,臣冤枉啊!」禮部尚書背後的朝服都已濡濕。


  禮部尚書是個肥差,而他在任又有好幾余年,著實撈了不少油水,若是王上這時候查起來,那自己這條小命……


  看著禮部尚書抖成篩子的身體,南疆懶得去廢話,在一堆奏摺下抽出了一本,用力的砸向對方。


  狠狠的砸中了禮部尚書的額角。


  「冤枉?那就好好看看到底是誰冤枉!」


  顫抖的打開奏摺,禮部尚書沒看幾眼就兩眼一白,暈了過去。


  「嗤。」


  「去,潑盆水。」指著身側的安公公,南疆王吩咐道,末了又加了句,「潑到醒。」


  「……是!」手裡的浮沉微微一顫,安公公很快便退下。


  再次出現時就端著一盆冷水站在了禮部尚書的旁邊。


  毫不猶豫的猛的朝禮部尚書的臉上澆去。


  「誰?!」


  水剛潑完,禮部尚書尖厲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但一看到對面所站之人,聲音喊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一瞬間記憶回攏。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啊!臣錯了!臣錯了啊!給臣一個機會!臣一定將功補過!」


  周圍的大臣看的一愣一愣,連害怕都暫時忘記了。


  這前後劇情反差,都還不到五分鐘。


  「將功補過?自然要將功補過的。」


  「那便以命補過吧。」


  聽到上一句話剛想磕頭謝恩的禮部尚書,這一刻直接癱軟在地上。


  視線下移。


  目光落在了那本攤開的奏摺上。


  就像那句「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這句話一樣,奏摺上的一條條罪行,就像催命符一樣,直取他的命。


  「臣知罪!知罪!還求王上從輕發落!是臣豬油蒙了心!」


  禮部尚書癱軟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南疆王卻已經將視線轉向他人。


  「說起來,孤還真得謝謝鎮國公主,若不是她,孤還真不知道孤的各位大臣竟有如此豐厚的家底!」


  眼神狠戾的射向跪在地上的眾人。


  這些年,他對大臣確實略有放鬆,不如以前那般嚴苛,有時候有大臣想渾水摸魚撈些好處,他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忘了人的慾望會越來越大。


  拿起手邊的奏摺,隨手翻開,南疆王就止不住內心的怒火。


  禮部尚書買了五百兩銀子的銀火碳,太僕寺少卿三百兩,工部侍郎二百五十兩,還有其他大臣的,零零總總居然已經達到幾千兩。


  荒唐!


  若是放在普通老百姓家,幾十兩銀子足夠一年的花銷了,還有不少窮苦人家一年到頭的都吃不好穿不暖。


  可沒想到他的大臣花幾百兩銀子,去買只能提供幾日的取暖之物。


  倒不如搭棚布粥,都能搭好幾年!


  更可惡的是,自己因氣極這些大臣,便讓暗衛好好的去查實了一番眾大臣的所作所為,結果扯出了一大堆貪贓枉法之事,人數竟佔了朝臣的一半。


  目光不經意間滑過太傅鐵青的臉色,南疆王目光微微一凝。


  雖然這太傅說未央不是著實令他可恨,但也確實個難得的好官,只是為人太過剛直,今日怕也是被人唆使的當了出頭鳥。


  「太傅?你可知錯?」


  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臣……知錯,是臣錯怪了鎮國公主,鎮國公主心懷天下,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臣自愧不如!」


  太傅頹然的跪在原地。


  他一直認為自己剛正不阿,從不錯怪他人,卻沒想到這次錯的離譜。


  金鸞殿外,一男一女前後而立。


  江冉冉看著從自己面前被拖走的禮部尚書,眼裡平靜的無一絲波瀾。


  一陣微風吹來,江冉冉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雖然天氣已經驟然回暖,但因著前陣子的中毒,她身子始終有些發虛。


  望了眼大殿,她抿了抿嘴角:「連城,比起楚國皇帝和那一人,這南疆王確實可以算是一個明君了。」


  「也難怪楚國如今如此懼怕南疆。」


  從前,可只有南疆懼怕楚國的份,可如今卻掉了個頭,如果這一世楚國仍是那人當了皇帝,南疆和楚國怕是會越差越大。


  「是不是明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眼下這個時辰,你該喝葯了。」  顧連城站在江冉冉身後,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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