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添妝

  「和碩。」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和碩朝窗邊看去,只見一個長相儒雅風度翩翩的男子正深情款款的看著自己,目不轉睛。


  「阿姜。」和碩親切的喚道。


  姜丞相激動的一把將和碩攬在自己懷中。


  那麼多年了,已經過了那麼多了……


  還好她回來了。


  看著懷裡和碩嬌羞的面龐姜丞相不經撫摸上她的臉頰。


  她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美。


  屋內紅燭搖曳,一夜春宵。


  翌日。


  姜丞相滿足的抱著香汗淋漓的和碩,心情分外美好。


  伊人在手,豈能不悅?

  「阿姜,黎世子的事……」


  嬌柔的聲音在帳內響起。


  姜丞相雙眼一眯,拍拍和碩的肩頭,「你放心,自然是按照你的吩咐辦了,他想要出來,難。」


  和碩嘴角得意的勾起,靠在姜丞相身上的動作更加溫柔。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明依郡主出嫁的日子。


  惠國公主也真的是疼女兒,十里紅妝早就超出了側妃的儀制,京城一時喜氣洋洋。


  可江冉冉內心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已經兩個月了,依然沒有見到墨枕寒的身影,也絲毫沒有從西南傳出他的消息。


  聽說皇上和墨王爺已經派人去西南看看了。


  本以為只是剿個別國窩點,卻沒想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怕是事情有誤。


  連皇上也十分緊張,連連派人前往西南,這事是他讓辦的,可人卻不見了,他隔著皇宮都能感受到墨王府的怒火,不是他這個當皇帝的窩囊,是墨王府真的不好惹啊。


  「沒用的廢物!滾滾滾。」皇上看著從西南回來卻什麼消息也沒有的大臣,怒從火中來,差點沒把玉璽砸人腦袋上。


  他到底是養了多少廢物?


  看著連滾帶爬已經退出去的大臣,又把人給叫了回來。


  「皇上。」大臣的聲音瑟瑟發抖。


  「不準將你去西南的事情說出去,聽到沒!」


  「是是是,微臣曉得。」


  「好了,走走走。」皇上一會袖子,不耐煩的把那個礙眼的大臣給趕走,看著就煩。


  與此同時一封信被交到了江冉冉的手中。


  江冉冉今日正在惠國公主府送親,這一次明依郡主並沒有叫人來找她。


  看著明依郡主熱鬧的閨房,她也就不去湊熱鬧了,想必她也想清楚了,希望她日後能和姜連翹好好的鬥上一斗。


  她也好隔岸觀火。


  不同於前院的人聲鼎沸,後院冷冷清清,姑娘小姐們都去了明依郡主的閨房湊熱鬧,各府的夫人則是聚在一起家長里短,放眼望去後院里竟只有江冉冉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悠閑的品著茶。


  「江小姐。」


  江冉冉意外的抬頭,就見一個衣著內斂,微微圓臉的婦人站在她面前。


  「妾身是太常寺少卿的夫人,王氏。」


  江冉冉微微頷首,「不知王夫人找我何事呢?」起身,邀請王氏在自己面前坐下。


  到了一杯清茶遞給王夫人,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四品小官的妻子而心生怠慢。


  「妾身不敢打擾江大小姐休息,只是有一封信,有人托妾身務必交到江大小姐手裡。」從袖口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江冉冉面前。


  「什麼……」信?


  話音戛然而止。


  一朵銀色的玉蓮被勾勒在信封的右上角。


  典雅而高貴。


  不用問,江冉冉也知道這是誰送來的信。


  視線再一次看向對面這個臉龐圓圓,眉眼彎彎,一派福相的婦人。


  「妾身叫王雅,同時也可以叫……吉雅。」音調驟然降低,王氏陡然拉近和江冉冉的距離,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吉氏?


  江冉冉眼裡閃過驚訝,吉氏是南疆除了王氏的三大姓氏之一。


  但這點不足以讓她感到驚訝。


  而是,她的外祖家也姓吉。  「呵呵。」王氏低低的笑出了聲,她看出了江冉冉眼中的驚訝,「妾身的母親和玉蓮公主的母親是堂姐妹,但江小姐不必在意,既然妾身現在身在楚國那就與吉氏沒什麼關係……妾身現在只是王氏,一個


  四品小官的夫人。」


  「玉蓮公主當年有恩於妾身,妾身無以為報。」王氏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就這麼笑意盈盈的看著江冉冉。


  「夫人莫不也是十一皇子在楚國的暗人?」


  「是,也不是。」王氏稍頓,繼續道:「只有遇到玉蓮公主的事,妾身才會關注一二。」


  「妾身還想好好的相夫教子呢。」眉眼彎彎,王氏笑道。


  「說道這十一皇子,他也是不容易。」王氏眼裡褪下笑意,正色道。


  看著面前面容熟悉的少女,王氏意味深長的道:「十一皇子在楚國埋了多少人,除了他沒人能知道,等你有一天吹響了短哨,你就知曉了十一皇子給你的東西,是多麼的……舉足輕重。」


  舉足輕重?


  江冉冉怔怔的看著王氏離去的背影,腦海里細細思索著到底是什麼,居然能稱的上舉足輕重?


  迎親還在繼續,江冉冉卻無心於此,特別是還聽到前院傳來的起鬨聲,想來是接親的人到了。


  一想到接親的人是蕭沐之,江冉冉心裡就忍不住泛起一陣陣的厭惡。


  哪怕是和那個渣男站在同一片土地,她都覺得噁心,渾身難受。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被留在惠國公主府外的青枝看著突然先車簾進馬車的自家小姐,腦門兒處一頭霧水。


  「裡面太鬧吵到我了。」江冉冉神色淡淡,面不改色的撒謊,明明她呆的地方是最安靜的。


  馬車慢慢的開動。


  「不等二夫人,三夫人她們了嗎?」青枝疑惑。


  「不了,我和她們說我身體不適,就先回府了。」


  身體不適?青枝嘴角抽了抽,看著面前氣定神閑的自家小姐,心裡一陣無語。


  一陣嘈雜聲撲面而至,在馬車裡也能強烈的感受到。


  「大小姐,人有點多,恐怕得慢點。」車夫揮舞著馬鞭小心的避開人群。


  車夫看著周圍還有前面人潮擁擠的街道,頭都大了,這要能過去該有多久?現在要掉頭去另外一條街道也來不及了,馬車後面的路也早已被絡繹不絕的人群封住。


  「無事,小心為上。」江冉冉皺了皺眉頭揚聲吩咐。


  就是因為不想去三王府喝喜酒,自己特意提前離開,沒想到最後反而被堵在了三王府門前不遠處。


  一炷香過去了,江府的馬車也不過移動了二十多米。


  江冉冉彷彿都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禮炮聲。


  大概是三王府的迎親隊伍快到了。


  突然周圍的人流少了不少,可還不等車夫有所動作,馬車對面的那條街道就迎來了三王府的接親隊伍。


  一邊放炮一邊撒花的好不熱鬧。


  街上的人都一下子跑到了迎親的隊伍旁,想要沾沾皇家的喜氣。


  看著那些蜂擁而去的人,眼裡儘是嘲諷。


  看著吧,她一定會讓三王府喜事不斷的,讓他們多沾些喜氣。


  馬車趁機快速的駛離,三王府很快便消失在了江冉冉的視線里,同時還有那越來越弱的禮炮聲。


  到了內室,江冉冉揮退身邊的人,獨自一個人呆在屋內。


  纖細的手指細細的摩挲著那朵銀色的玉蓮。


  十一皇子怎麼會突然送信過來?


  她還是不習慣稱十一皇子為舅舅。


  火漆完整的封著信口,江冉冉放心的拆開。


  「北地下個月使臣入京,會請求和親,對象是你,你要多加小心。」


  不是很熟練的中原字,躍入眼帘。


  字裡行間卻透露著關心。


  「求娶我?」江冉冉覺得這一個個字分開來她都懂,怎麼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她已經訂婚了,而且連婚期都定好了,怎麼可能和親?就算北地看父親不爽,也不會做這樣的無用功。


  而且……在墨王府手裡搶人,他們是活膩了嗎?


  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


  可,既然這樣,十一皇子為何又要送這樣的一封信過來?


  江冉冉凝眉沉思,屋內靜悄悄的,偶爾有風從窗外吹過的聲音。


  除非……


  除非墨枕寒死了!

  江冉冉瞳孔瞬間睜大,驚出一聲冷汗。


  墨枕寒死了,她的婚越自然也就作廢了,若是北地求娶,以皇上的軟弱,定會同意。


  如果抗旨,皇上便可借題發揮,除了江家。


  滿門抄斬,不是不可能。


  但、但墨枕寒怎麼可能會死,就連她死的時候,墨枕寒也活的好好的。


  「砰。」江冉冉陡然間站了起來。


  茶杯被她的動作給帶到地上,碎了。


  「西南邊境。」江冉冉突然驚慌了起來,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前世墨枕寒一直呆在南疆邊境根本沒去什麼西南剿別國窩點。


  是她,是因為她。


  因為她這顆棋子不在原處了,所以,這一盤棋,也變了是嗎?


  西南邊境定有蹊蹺。


  不然墨枕寒不會到現在才回來。


  眉頭緊鎖,江冉冉不安的在房間里來回度步。


  沒錯,她不相信墨枕寒會出事,不是憑前世的記憶,而是她相信他的能力。


  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拌住了他。  若是他沒有在下個月回京城,再有人傳出墨枕寒身死,北地的使者一到,再那麼一求婚,聖旨一下,哪怕墨枕寒之後再回來,那也事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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