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裕王

  「他是什麼身份?」看著目光一停不停望向地上還準備向前邁步的墨枕寒,江冉冉開了口。


  雖然地上的人身上沒有任何象徵著自己身份的物品,但光憑衣著還有……


  江冉冉目光閃了閃。


  還有那人剛剛說出口父皇。


  南疆的服飾,嘴裡卻喊著父皇,不是南疆的皇子還是什麼?

  「南疆的大皇子,裕親王。」聽到江冉冉的問題,墨枕寒連忙答道,生怕自己的一遲疑又引起女子的不滿。


  「我殺了南疆的親王,你打算怎麼辦?」深吸一口氣,江冉冉繼續道:「黎世子是準備殺了我以償命還是留著我上金鑾殿?」


  「你在說什麼!」磨著厚繭的手在江冉冉話音剛落下之後就牢牢的桎梏住女子的肩膀。


  江冉冉臉一白,轉瞬又恢復常色,但還是瞞不過這個細緻入微的男子。


  手一松,墨枕寒抿緊唇瓣。


  江冉冉感覺剛才自己的肩膀下一秒就要碎了!

  「冉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我……能誤會什麼?還是說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嘴角一勾,江冉冉故作淡然的看向對方的眼瞳。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顆本來已經被溫暖的心,再次鈍痛了起來。


  「冉冉,是我不好,來得太遲了,竟然讓你受了傷。」墨枕寒落寞的低下頭,「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是別再說廢除婚約這回事,你若是不解氣,就在玩身上戳幾個洞出氣好了。」


  聽到江冉冉一再的說解除婚約,墨枕寒再強大的內心也彷彿滴血般的疼痛。


  說著,墨枕寒手一翻,一柄閃著寒光的短刀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握著江冉冉慘白的小手,就往胸口扎去。


  「你瘋了!」江冉冉厲聲喝道。


  剛剛那一瞬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牽著握著什麼東西襲向了對面男人的胸膛。


  等再反應過來,眼前刺目的紅色立即刺激了江冉冉的神經。


  「快!來人!來人!」江冉冉伸手趕緊捂著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扭頭就往外面吼。


  「你在關心我?」墨枕寒此時則眨巴著他那雙眼睛,眼裡流露出了笑意。


  「都什麼時候了,還笑?」她簡直不懂墨枕寒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還不快喊人進來?」


  「沒人。」墨枕寒稍稍有些勾起的嘴角此時又落了下去,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一個人來的?」江冉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頭暈,站不穩。


  遲疑的看了一眼少女板起來的臉,墨枕寒還是點了點頭,他覺得如果他撒了謊可能會死的更慘。


  此時他完全忘了自己其實是一個在戰場上威風八面,上陣殺敵的將軍。


  看著面前扮乖的人,江冉冉有氣沒處使,只好恨恨的磨著后槽牙道:「你就一個人這麼單槍匹馬的殺過來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啊?!」


  「不是你楚國的帝都!這裡是南疆人的地盤!稍有不慎就有命無回的地方!」江冉冉真努了,他到底有沒有注重自己的生命安全。


  「嗯。」墨枕寒眸光溫柔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斷炸毛的女子,才懂得原來關心讓他感覺這麼的身心舒暢。


  瞬間,江冉冉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因為你在這裡。」


  就在江冉冉準備放棄叫人自己動手處理傷口時,墨枕寒一句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她整個人都震愣了一下。


  因為她在這裡,所以哪怕他沒有幫手,沒有武器,他也要在最快的速度內趕過來,救她。


  再次緊緊擁住了江冉冉,這次懷中的嬌羞少女沒有任何掙扎,安安靜靜的任他抱著。


  懸著的心終於微微落下了一點。


  「你不覺得我心狠手辣,殺了人嗎?沒有哪個男子希望自己以後的妻子殺人兇手吧?」江冉冉悶悶的說道。


  殺人,她前世不是沒幹過。只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只需要她一聲令下就夠了,下面的人自然會把對方的人頭取下。


  她不希望自己這一世的手再染上鮮血。


  她不想再想去那些惶惶不可終日、度日如年的日子了。


  墨枕寒聽到這句話,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找到原因了。


  「如果說因為你的自衛導致了別人的死亡就叫心狠手辣了,那你的夫君我,豈不是殺人魔頭?」找到原因之後,墨枕寒的嘴又開始不著調了。


  他上陣殺敵,每一次打仗,誰都數不清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只知道很多很多。


  別說是因為自衛殺人,哪怕是故意殺人,只要有他在,看誰敢說江冉冉的一句不是。


  黎世子妃,可不是只有一個響亮的名頭。


  抿了抿嘴角,江冉冉也知道剛才自己的失態是有多麼的無厘頭,「這個裕親王,你打算怎麼處理?」


  「燒了。」薄唇一掀,就吐出了這兩個字。


  要不是替自家夫人著想,他著實想再上去踹個兩腳,再差幾個窟窿,然後把割頭掛在城門上示眾。


  一想到他曾打算對冉冉不敬,還害冉冉受了傷,他就想割斷他的雙手,挖了他的雙眼。


  看著雙目赤紅,視線緊緊鎖定地上之人的墨枕寒,江冉冉覺得如果視線可以殺人,地上的人恐怕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大夫,我家夫人的傷勢如何?」墨枕寒焦急的望著剛才從還在醫館呼呼大睡卻被自己直接拎著脖子出來的大夫問道。


  大夫不屑的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沒想到他有生之年會被人直接從被窩裡揪出來去看診,平時誰見到他不都是恭恭敬敬的?


  但迫於剛剛這人展現出來的超強戰鬥力,大夫覺得自己有時候可以必要的屈服一下。


  「雖然血流的多,但都是一些皮外傷。按時敷藥就行,注意不要碰水,特別是額頭上的傷口,不小心就會留疤。」雖然不爽於半夜被拉出來看診,但作為大夫,他還是仔仔細細的回答了。


  「是是是。」墨枕寒連聲答應。


  說罷,就直朝屋內而去。


  「唉?」我的診金呢?說好三倍的啊!

  大夫看著直奔屋內而去的男子欲哭無淚。


  搖著頭轉身。


  「唔。」什麼東西?那麼硬?

  大夫捂著被撞紅的鼻頭,狼狽的抬頭。


  只見一身黑衣,全身只露出一雙刀鋒般銳利的眼睛。


  剛剛就是撞在對方的胸膛上了,沒錯,對方比他高了整整一個頭。


  頂著對方強大的氣勢,大夫又偷偷瞄了一眼那跟鐵板一樣的胸膛。


  「你的。」沙啞的嗓音響起,迎面就拋來一塊金錠。


  趕忙接住,大夫立馬寶貝的揣在了胸口,這可不止診金的三倍,足足有十倍不止。


  不枉此行,不枉此行。


  墨一嫌棄的看了一眼財迷的大夫,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快走?難道還要我送你不成?」


  聽出對方語氣里的威脅,大夫趕忙拎起藥箱,揣好金子,就快步逃離了現場。


  生怕墨一反悔拿回金子,那他可沒地哭去,誰叫自己打不過。


  「你是怎麼發現我被綁架了?」江冉冉靠在床上,看著跨步走進來的男子。


  「快!送消息給知府大人,說有急事,讓他務必馬上來府上。」放下車簾,方老夫人神色凝重。


  「不知方老夫人有何急事?」


  一炷香的時間也沒有到,謝紹就踏進了方府。


  早上還見著方府這門庭若市,府外都是馬車,怎麼這會兒府里一個客人也沒有。


  剛剛路上產生的不安,這會又擴大了不少。


  眼睛不由得四處找尋自己心中的那個身影。


  沒有,都沒有。


  一路走到設宴的大廳,他也絲毫沒有發現江冉冉的身影。


  「方老夫人今日不是舉辦了賞菊宴,怎麼這客人卻?」謝紹直入主題。


  看著神態凝重的方老夫人和她身後一眾低著頭的方府眾人,他的一顆心瞬間下沉。


  「你們,都下去。」


  等眾人退去,方老夫人低嘆一口氣:「謝家小子,出事了。」


  一處廂房,丫鬟僕從進進出出。


  「大夫,請問她還有多久才能醒?」方氏大媳婦正低聲詢問從裡間出來的大夫。


  「讓她好好休息,大概一個時辰就可醒來。」大夫摸著他的山羊鬍說道。


  方氏大媳婦心下稍安,趕緊把放在袖中的一袋銀兩通通塞了過去。


  「今兒個,是我身子不大舒服,大夫這一看,我倒是覺得好了不少。」


  大夫手掂了掂錢袋,就聽到對面的方大夫人如是說道。


  「夫人不過是天氣轉涼才引起的身體不適,如今這看好了,自然沒有大礙,夫人定當健康長壽,福壽綿延。」


  「那就借大夫的吉言了。」方氏大媳婦攏了攏衣袖就往裡屋去了。


  留下一個大丫鬟送了大夫出了府。


  「表少爺!快!快救小姐!」


  謝紹剛踏進房內,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微弱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聲。


  紫葉剛剛有些意識的時候,就一下子的驚醒。


  昏迷之前的記憶瞬間回籠。


  掙扎的想要下床的時候,就看見闊步而來的謝紹。  「到底是怎麼回事?!冉冉呢?!」謝紹臉色鐵青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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