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遇襲

  另一邊,黑暗,無盡的黑暗。


  突然黑暗中傳來了東西破空而出的聲音,還泛著星星點點的藍光,是毒鏢。


  乾脆利落的幾個轉身,墨枕寒躲在了一個暗角,毒鏢幾乎貼著他的臉頰飛過。


  握緊了手裡的短刃,墨枕寒朝著先前估計的地方快速移動。


  果然,幾個黑衣人正朝著對面觀察,手裡的暗器隨時準備射出去。


  好像是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轉頭一看。


  鮮血四濺。


  腦袋和頭瞬間分了家。


  到死他都沒有看清楚是誰殺了他。


  第十三個,第十四個,第十五個。


  手起刀落,鮮血灑滿了整個屋頂,沒有反抗,甚至連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他們就被收割了性命,有的只有殺戮。


  走到被殺的第十五個人身旁,墨枕寒用衣袖包著拿起遺落在一旁的毒鏢。


  深藍色的顏色在黑暗中甚是好看。


  「南疆。」涼薄的唇盤冰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是南疆特有的毒藥,藥性極大,一旦沾上半個時辰必會斃命,若是不能及時得到解藥,恐怕也會落下永久的病根兒。


  然而最令他在意的是,這泛著藍光的毒藥,和當初他在河邊遇到江冉冉時,她傷口上的毒藥一摸一樣。


  「咔嚓。」墨枕寒大手一用力,手裡的毒鏢瞬間四分五裂。


  但這不足以紓解他心頭的憤怒。


  是誰想要害江冉冉?!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下毒,被刺殺,卻獨獨不能忍受江冉冉被傷害,一點點都不能!

  如果,如果那天她遇到的不是他,又或者他沒有那顆太醫院精心研製出的解毒丸……


  那後果是什麼……他不敢想。


  「主子。」幾個黑衣人一起一落跪在了墨枕寒的身後,絲毫不顧及地面上的鮮血淋漓。


  「都揪出來了?」


  「……是。」


  斜斜的看了眼跪在地上面色不豫的下屬,墨枕寒把玩著手裡的刀:「都死了?」


  「屬下無能!」剛剛回話的黑衣人一下子將頭砸下沾著血跡的地面。


  身後的幾名黑衣人也跟著將頭磕向地面。


  「原因?」期間墨枕寒的視線沒有一絲離開過手中的刀刃。  「屬下一抓到他們就卸了他們的下巴,但他們還是毒發身亡,而且時間出奇的一致。」黑衣人仍然臉貼地面,繼續道:「屬下懷疑他們之前就服了毒藥,若是行動成功就服下解藥,若是失敗就毒發身亡。


  」


  「呼—呼—」良久,只有風的聲音。


  停下轉動的刀尖,墨枕寒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下屬,聲音冰冷:「這倒是個好辦法。」


  「把他們的屍體收起來,扔到南疆邊境。人死了還是要回到故土比較好。」


  說完,墨枕寒就消失了蹤影。


  這時,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才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主子今天的氣場太強大了,他們有點承受不住啊!幾個黑衣人無聲的用視線交流著。


  「再不去幹活,下次就是別人來收你們的屍體。」領頭的黑衣人不含一絲情感的說道。


  用視線交流的黑衣人頓時全身汗毛一立,大家頓時散去。


  燭火下,墨枕寒褪下衣服,手臂上一道細小的傷口格外明顯。


  眉梢輕皺,拿起擱在一旁的帕子胡亂的把血跡拭乾,連葯也沒敷,就撩起一旁乾淨的衣服套上,絲毫不管那傷口是不是還在冒著血絲。


  「咚咚咚。」突然屋頂瓦片上傳來了三聲響動。


  聽到聲音,墨枕寒系腰帶的手沒有絲毫停頓,直到最後一個結繫上,身形一抖,墨枕寒瞬間消失在屋內。


  「主子,墨輕大人已經找到,傷勢不容樂觀。」還是之前那個黑衣人,此時他正單膝跪地。


  當墨輕被人發現抬到他面前,他震驚了,在暗軍呆了那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墨輕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也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傷的了主子。


  鼻翼輕輕動了動,淡淡的血腥味傳入鼻尖,像他們這種時常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對血腥味向來敏感,他知道主子受傷了。


  「務必要救好墨輕,否則讓大夫提頭來見。」


  「是!」黑衣人應聲轉身離去。


  看著遠去的下屬,墨枕寒突然眼神一厲,翻身躍下屋檐。


  四周無人,只有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插在房門前的柱子上,薄薄的紙片晃晃悠悠的在刀尖飄蕩。


  扯下紙片,墨枕寒漫不經心的掃過上面的兩行小字。


  可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墨枕寒瞬間齜睚欲裂,一把撕碎手裡的紙片,轉身就朝外面而去。


  「駕!駕!」從馬槽里牽來的馬匹被墨枕寒跨在身下,甩著馬鞭直奔城門而去。


  勒緊的韁繩和肅殺的眼神足以表達出他此時此刻內心的心情。


  「主子,我們這樣做,那人那裡,怕是會暴露。」城牆旁的樹林子里,一道聲音低低響起。


  「呵,暴露就暴露吧,反正……遲早要暴露的。」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響起。


  若是此時江冉冉在此處,她就會發現現在站在林子中央的那個穿著南疆服飾留著獨特髮型的那個正在開口說話的男子就是上次在法華寺綁架她的男子。


  不過現在她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就是了,因為她……又被綁架了。


  江冉冉的意識有些恍惚,眨了眨眼,她微微睜開雙眼,只見眼前一片黑暗,她是在一個麻袋裡,手腳被捆在了一起,額頭上好像腫起來一大塊,有些疼。


  小心翼翼地張口呼吸,只覺得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一絲聲響。


  之前是發生了什麼?

  既然四周的一切都無法得知,自己又被捆住了手腳,她索性闔上雙眼回想事情的發生。


  她當時不在府上,是和紫葉去方府,但中途去了趟青樓。


  她當時看到那個王大人進了青樓,又聽紫葉在耳旁說這位王大人幾乎天天跑青樓,而且只看一人,就是憐生。


  那天張峰沒有拍下憐生之後,青樓第二天就又重新進行拍賣,最後的得主竟然就那個是王大人。


  江冉冉有種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的感覺。


  不過憐生美則美矣,卻沒有那個能力讓來自京城的王大人那麼念念不忘。  不說京城美女如雲,更重要的是楚國對官員的管控很嚴,若是被人知道有朝廷官員天天去逛青樓,這個人馬上就會收到一大堆的摺子。除非那人一點都不在乎自己頭頂上的硃砂帽,但顯然王大人不可


  能是這種人。


  當時她和紫葉瞧這時間還早,就打算去青樓里看看這王大人到底搞得什麼鬼。


  結果,自己剛走到轉角處,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大概是用了迷藥,看她現在昏沉沉的腦袋就知道。


  也不知道紫葉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綁過來了。


  有人來了!


  江冉冉瞬間發軟自己的身體,斜斜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嘎吱嘎吱。」是腳和稻草摩擦的聲音。


  「把咱們的江大小姐鬆綁。」一道陰鬱嘶啞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響起。


  瞬間就有好幾個人從遠處跑來,三下兩下,江冉冉就感覺周圍空氣流通了起來,呼吸一輕。


  是把麻袋摘掉了。


  江冉冉仍然不動聲色靜靜地躺著,隨後就有人把綁著她手腳的繩子給解了。


  「嘎吱嘎吱。」剛才進來的人又都走了。


  末了,還發出一聲重物拖地的聲音,椅子嗎?


  「江大小姐既然醒了,為何不睜眼?」還是剛剛發出聲音的那個人。


  他的語氣有點奇怪,停頓的太久,又發音不準,顯然他不擅長用此種語言。


  許是北地或是南疆?


  聽到對方的話,江冉冉索性睜眼,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她也不假裝了。


  南疆人。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上次那個那索。


  她還真的是和南疆杠上了,兩次綁架都是南疆人,還是說南疆人特別喜歡綁架?


  「江冉冉,江大小姐。」對面的男子站起來走到江冉冉面前,蹲下:「嘖嘖嘖,楚國的女子果然生的嬌美。」


  說著他就想把手伸向江冉冉的下巴,卻被江冉冉一個轉頭給避開。


  「躲?」氣壓一下子降了下來,男子看到江冉冉的躲避,一下子就拑住少女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來。


  看著江冉冉眼裡的抗拒,男子突然笑了,他放開自己拑住江冉冉下巴的手,往下移動,到了脖子。


  江冉冉猛的覺察到了危險,剛想要離開那雙散發著寒氣的手,就被男子一下厄住了脖子。


  男子毫不憐香惜玉的緊緊掐住少女的脖子,一雙眼睛被嗜血的光芒充斥著,江冉冉的目光掙扎著和他對上,不由得心下一抖。


  遭了。


  就在這一愣神間,江冉冉被男子掐著脖子拎著她站了起來。


  「咳……」脖頸間喉嚨那裡傳來的窒息感,讓她忍不住的嗆咳,面部漲紅,卻絲毫不見男子有鬆手的意思。  胳膊一舉,江冉冉雙腳離地,男子卻目露興奮的看著江冉冉掙扎的樣子,他就是喜歡看人在生死一線上的反應,他就是喜歡讓人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自己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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