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迂迴
「冉冉,你怎麼把她留在府里。」謝淺不滿的撅著嘴,江冉冉瞧著都能掛油瓶了。
看著謝淺這個老榆木,江冉冉認命的解釋道:「她賴在江府無非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好搏個名分,可你倒好,幫她把事情鬧大。」看著謝淺一下子拉下來的小臉,江冉冉好笑的道:「這不是沒成嗎,既然你父親先前並不想讓你娘親知道,那就說明,你父親已經後悔了,而且對你娘親也是看重並心存愛護的。不然何需掩藏?」
江冉冉在蘇簡進來之前了解到了事情經過,是謝淺和她娘親在來江府的路上發現謝侯爺和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在拉拉扯扯。結果,謝淺娘親勃然大怒,一氣之下竟然還病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
「你越是對蘇簡不好,越是打她罵她,越會引起你父親的不忍和憐憫。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蘇簡已然是你父親的女人。當憐憫和不忍聚積到一個度,你父親自會忘記最初的想法,而因為歉疚給她名分。」
看著謝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江冉冉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忍。可世界就那麼殘酷,溫室里的花朵,最終只會被淘汰。
握上謝淺冰涼的手,江冉冉語重心長:「阿淺,她留在江府沒什麼,她只能是個奴婢,難道以你娘親的聰慧,還拿捏不住一個奴婢嗎?同時把她留在江府,表面對她好聲好氣,你的父親才會更覺得他愧對你們母女,從而疏遠她。」
「嗯。」謝淺低低的應了聲。「冉冉,這次是我錯了,幸好你來了,不然……」
江冉冉搖了搖頭。
上車前,江冉冉轉頭對謝淺最後說了一句。
「謝淺,你記著,妾永遠是妾。覺不可能越到妻頭上。」這句話剛說出口,她上車的腳步晃了晃,謝淺趕緊扶住她。
那一刻的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又尊貴無比的皇后。她的耳邊又迴響起了她臨死時說的話。
「姜連翹,你記著,本宮不死,爾等終究為妾!」
可就是一個妾,成了殺她的兇手之一,就是一個妾,逼的她姑母懸樑自縊。
呵,可笑啊。
江冉冉滿臉蒼涼,眼裡全是遮不住的哀傷。
「走吧。回府。」
剛過了三日,江冉冉收到了紫蘇的信件,看了一眼,江冉冉滿意的點了點頭。
做的不錯……
「走,我們去尋香樓。」隨即又指了指院子外整整齊齊擺放好的木箱子道:「把這個也搬到馬車上。」
木匾上鎏金的字體,大氣端莊。江冉冉仰頭吃力的看著,頗為感慨。這個前世日賺斗金,響遍楚國大地的閣樓,如今,是她的了。
「修葺的如何了?」看著被搬空的一樓,江冉冉朝著迎面走來的霍掌柜發問。
「樓里原先的物品已經全部處理好了,現在就只差修葺的人過來了。」霍掌柜笑眯眯。
江冉冉聞言點了點頭,他辦事,她放心。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等修葺的人來了,江冉冉毫無架子的和他們一起忙活起來,倒是讓霍掌柜和其他眾人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江家小姐竟如此親和,絲毫沒有管家小姐的架子。
一連幾天,江冉冉都準時到尋香樓和一眾人在一起忙活,也時不時的提出幾點改進的意見,發表自己的想法,場面十分熱鬧。
轉眼就忙活了半個月,江冉冉看著改造一新的樓閣十分滿意,閣樓現在只差裡面的一些擺設,不過也快了,大致到月底,她的尋香樓就可以重新開張了。
精疲力竭的回到江府,江冉冉撐著力氣洗漱,完了趕緊躺上了她那溫暖的床鋪。她現在終於知道了那句,痛並快樂著是什麼意思了。
剛想闔上雙目,卻聽到窗邊傳來了唏唏嗦嗦的聲音。
頓時精神一振,困意全無。
莫不是賊人?!
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江冉冉靜悄悄的走到桌前抄起茶壺就摸著黑往窗前走去,剛做好姿勢,就聽到窗戶「咔嗒」一聲被從外打開。
屋內一片靜謐,江冉冉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砰砰砰」如戰鼓般。
一個黑影突然從窗外翻了進來,只見那黑影都還沒有在地上站穩,江冉冉就聚積起自己全身的力氣把手裡的茶壺狠狠砸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茶壺碎裂。
可那人卻安然無恙,江冉冉一看,暗叫糟糕,心裡一陣發緊,眼看那人就要轉過來了,江冉冉靈光一現,捏起粉拳就往那人的眼窩處砸去。
眼冒金星,墨枕寒被對面人砸的一臉懵。
他從來不知道他家那嬌嬌軟軟的夫人原來戰鬥力這麼強,是他之前小瞧了。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不就是半夜想來偷個香嗎?至於對他這麼狠嗎?
一陣頭暈目眩,墨枕寒有些站立不穩,但看著對面打算再給他對面眼窩來一拳的江冉冉,墨枕寒趕緊開口:「夫人,這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江冉冉一聽,第一反應是炸毛,嘿,這人翻她家的牆不是,還敢調戲她?第二反應卻是一愣,因為她聽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放下拳頭,江冉冉有些尷尬,再瞄了一眼對方的身形,江冉冉確信這還真是她夫君,呸!什麼夫君,是未婚夫。
一瞪眼,江冉冉剛想開口反駁,卻見自己那未婚夫身體一搖,栽頭倒了下去。
「墨枕寒?」江冉冉一驚連忙俯下身。這是怎麼回事?手撫上墨枕寒的臉龐,觸感一片濕潤,期間還有幾片綠葉子,嘴角抽了抽,好像是她潑的茶。
剛想抬起手去搖他,鼻尖卻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江冉冉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受傷了?
吃力的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身上,江冉冉扛著他到了自己的軟塌,點上微弱的燭火,現在這個時辰,驚動別人就不好了。
何況,他受傷了卻不回王府,反來她江府,估摸著也是不願別人知道。
把他平放在榻上,江冉冉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擼起袖子就開始扒墨枕寒的衣服。
越往裡,江冉冉神情越發嚴重。直到褻衣,江冉冉看著那滿身的血跡,剛剛升騰起的怒火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