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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嗟

  挨個去問庶農想要什麽時間上來不及, 所幸礦奴們中不是生來就是奴隸的部分大部分都曾是庶農,了解庶農想要什麽, 很快往訴求書裏加了十幾條,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準備出征,以及與辛侯隔空討價還價。


  再無人懷疑嗟對曾經在辛國時的吹噓有什麽懷疑。


  辛侯這接地氣得無與倫比的討價還價能力與口才充分證明了她是一個會認真和賤奴討價還價的奇葩,接地氣得讓人仿佛看到了一個半枚銅錙都要斤斤計較的市井商賈。


  撕到最後的時候所有奴隸都忘了辛侯是一位國君, 滿腦子都是怎麽撕贏辛侯, 爭取最大利益。


  終於撕妥最終條款時所有奴隸都覺得心力交瘁,比造反十次還累, 皆對辛國的礦奴佩服不已, 跟這麽個國君打交道, 礦奴們是怎麽爭取到那麽好的條件的?


  嗟也很恍惚, 他們和辛侯其實完全沒有撕, 那些條款半數是辛侯主動提出來的, 半數是辛侯收集了他們的意見後加的,雙方從頭到尾都挺和諧的。


  但這一次辛侯簡直是發揮了十成的功力和無聊在和他們撕,一條一條的撕, 撕完的時候奴隸們個個都進化為談條件的高手了, 隻要不碰上辛侯這種奇葩, 相信他們以後和任何國君貴族討價還價都會遊刃有餘。


  終於撕完的時候雖然身體與精神上都雙重疲憊, 奴隸們卻是恨不能大慶三天, 慶賀自己與一位君王討價還價獲得了勝利, 爭取到了自己的利益。


  嗟在察覺到手下人那無與倫比的驕傲歡喜心情時突然發現一件事:至此, 再無奴隸懷疑辛侯的誠意,明明她一直都在錙銖必較不讓奴隸們占她便宜,比起條侯的大方差了十萬八千條街。


  甚至, 都沒幾個人還自卑自己的奴隸身份了。


  辛侯在談判最後表現出來的氣急敗壞讓他們相信自己談贏了辛侯, 從辛侯身上占了很多便宜,甚至因為辛侯最後的氣急敗壞,怕辛侯不幹了,最後的時候,奴隸還適當的做出了些許退讓。


  辛侯也因此和緩了很多,最終與奴隸們達成一致。


  奴隸們與辛侯提出的訴求裏有一條比較特殊的。


  奴隸們的武器裝備都很差,用的不是木矛木刺就是草和藤蔓編的甲,雖然南方有藤甲,但南方的藤甲是經過許多工序處理過的,不比皮甲遜色,但奴隸們的甲根本沒經過多少處理,無疑是最粗製濫造的。


  嗟表示奴隸們若不能在最短時間打下條都,條侯可能會傳令邊境的軍隊回援,如果是兩邊的軍隊都給喊回來了,那辛侯就得同窮桑國撕破臉了,若隻喊了南方,那條國就是窮桑國的盤中餐了,也可能隻喊北方,但三分之一的概率.……辛侯應該不會想賭一把。


  以此為由,奴隸們成功從辛侯的手裏摳出了大量的武器,不是送的,是借的。


  辛侯本來是想租的,但奴隸們和她討價還價了很久才變成借的,事情結束後得還,但不收租金,有損耗也不用賠。


  雖然最終還是拿到了更好的武器,但奴隸們:“.……”為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這種怪誕的感覺可以說貫穿了整個談判,但再怪誕,拿到的好處也是實打實的,未來的光明前程也是美好的,奴隸們也沒去想太多,先將條國給解決了再想別的。


  礦奴們從辛侯那裏得到了吞並條國後,未來十年免所有田地稅賦、永久廢除人頭稅,以及十年後可以恢複田地稅賦,但永遠不能超過十稅一。礦奴最開始的開價是二十稅一,辛箏則是五稅一,雙方經過一番心力交瘁的討價還價後撕成了十稅一。


  雖不如二十稅一,但在這個庶農一年的收成大半都會被上層拿走的世道,十稅一且沒有人頭稅也可以接受。


  雖然辛箏堅持三年徭役不能廢,每個人必須服三年徭役,否則就不能享有養老錢等社會福利,但服完三年徭役後終生都不用再服徭役。鑒於有些人想服役也做不到,辛箏也表示,雙手殘疾幹不了任何事和超過四十歲的老人可以例外,哪怕不服徭役也可以領養老錢糧。


  不過辛箏放棄五稅一,妥協十稅一,並且將服徭役期間的夥食定了標準,短則兩天,多則三五天必須有一碗肉,主食管飽,奴隸們集思廣益後覺得也能接受。


  庶農們也覺得很能接受。


  嗟帶著礦奴組成的軍隊一路摧枯拉朽的攻向條都,沿途經過的每個地方都會順勢打下。


  貴族有稅賦私兵的權力,自然也會有武庫,雖然辛箏支援了許多兵器,但礦奴們人太多,那些兵器不夠分,大部分人仍舊拿的木矛木刺,而要攻打條都,武器自然越多越好。


  貴族的封地上不僅有人,還有大量耕作私田的奴隸與耕作公田的庶農,不論是哪個都是可以拉攏的力量。


  十年免稅對庶農的吸引力是無法言喻的,尤其是條國自去歲起軍賦一征再征,今歲國內已出現饑荒,稅賦卻沒有絲毫減少,反倒更重了。


  打到條都時嗟所帶領的軍隊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奴隸與庶農組成的二十萬大軍最終包圍條都,條澤與雲水的漁民們亦在嗟在聯絡下封鎖了條都的水路。


  天下皆驚!


  沒完沒了了啊。


  帝國曆史上奴隸與庶民造反的次數多得無以計數,哪怕是最熟讀史書的人也沒法說帝國曆史上奴隸庶民造反的次數和雲水的沙子哪個更多。但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在盜趾之前,從未有賤奴與賤民打到國都,不論賤奴與賤民怎麽折騰,最終都是被鎮壓的命運。


  直到盜趾這一禍星出世,莫說圍都城了,超過二十個國家的都城被他給屠了。


  雖然盜趾沒對氓隸做什麽,但那些都城中的貴族與奴隸主全都被他給屠幹淨了,一座城中的人都死光了,無疑是世間最殘忍的屠城,盜趾幹得太絕了,不論老弱病殘,隻要出身貴族與奴隸主家庭,縱是剛出生的嬰孩與白發蒼蒼離咽氣隻剩下幾天的老叟他也一個都不放過。


  沿途被活埋坑殺者更是無以計數。


  嗟帶著奴隸庶農圍了條都,讓所有收到消息的王侯貴族瞬間想起了盜趾。


  那個賤奴明明已經死了,被處以醢刑,屍骨血肉被受害者分食,屍骨無存,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可怕的事情發生?


  嗟對於天下王侯貴族們的心情不清楚,也不在意,他很忙。


  辛箏教他,在確定了目的後就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管它牛鬼蛇神,隻要現階段能夠幫到自己,那就都是可以拉攏結交的。


  嗟覺得很有道理。


  條澤的一處水灣邊,容貌美麗難以分辨雌雄的鮫人在水中望著舟楫上的嗟,神情頗為怪異。“你說什麽?”


  嗟道:“你們幫我打下條都,城破之後,我會在給辛侯的訴求書裏加上你們的訴求,你們可以選擇回歸海洋,也可以選擇留下來,享有和我們一樣的權力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你們做為奴隸對待,那犯法。”


  嗟瞅了瞅鮫人的下半身,那不是尾鰭,而是雙腿。


  少數鮫人是可以化出雙腿的,但那是用靈力和術法化出來的,實際上還是尾鰭,這鮫人卻不是。


  人族發明了一種秘藥,可以通過手術輔助將鮫人的尾鰭改造成人腿,但這樣的雙腿是後天畸形的,再也無法變回尾鰭,遊起來也比不上尾鰭。


  嗟誠懇的道:“我雖未去過海洋,卻看過一些關於海洋的遊記,海中多海怪大魚,你們這樣的情況回到海洋裏很難生存。”


  鮫人嗤道:“讓我們變成這樣的不正是你們?”


  嗟糾正道:“不是我們,是貴族和奴隸主將你們變成了這樣,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奴隸,是牲畜,隻是用處不同罷了,但不論用處如何不同,我們都是牲畜,不是人。但現在我們不想做牲畜了,所以我們反抗,你們呢?難道要永遠做牲畜嗎?你們的壽命可比我們長多了,我們最不濟也不過是被奴役十幾二十年,而你們卻是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幾百年。”


  鮫人的臉皮有一瞬的扭曲。


  嗟發自肺腑的道:“我們都是奴隸,憑什麽貴族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將我們變成奴隸,一輩子奴役我們?我們應該反抗,應該推翻他們,讓他們失去他們的一切!打碎他們施加在我們身上的枷鎖。”


  鮫人沒被鼓動。“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嗟道:“憑我們都是奴隸。”


  鮫人道:“你們是,但辛侯不是,若她也與天下諸侯們一般呢?”


  嗟笑:“一個不能讓我們滿意的君侯,她憑什麽活著?我們能推翻一個條侯,難道還不能再推翻一個辛侯?”


  鮫人默然須臾,終是道:“我們可以幫你們,將我們的訴求添進訴求書裏,隻要能通過。”


  嗟的行動力很快,或者說他來找鮫人之前便先與辛箏聯絡過了,擬出了一份初稿。


  鮫人過目後修修改改,辛箏再修修改改.……折騰了十天後終於達成一致。


  達成一致的第五天,條都破。


  辛箏親自捉刀寫了一份全篇大白話通俗毫無文才可言的文章,但也因為太通俗,哪怕是沒讀過書的氓隸都能聽懂,或者說這篇文章就是寫給氓隸的。


  寫好後辛箏將文章送給了嗟,讓嗟以他自己的名義用雕版技術印刷了萬兒八千份,用油紙和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再由鮫人通過地下水脈帶入條都散發給城中奴隸與庶農。


  為了守城,條都周圍百裏與條都內部的氓隸都被集中了起來,非常有利於傳播信息。


  條國公卿們的不能說不快,發現後馬上就搜查和焚燒,但在人間為奴數十甚至數百年的鮫人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對文章的內容進行即興改編為歌謠。


  歌謠以更驚人的速度傳播開來,條都也很快做出了反應。


  凡有傳唱者,殺!

  第五天的時候,條都內部暴/動,暴/民拿著貴族們為了守城發給他們的武器攻擊了自己的上級,打開了城門。


  裏應外合之下,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打下了條都,坐在了條侯的王座上。


  朝會的宮殿空間很大,國君的王座是整個宮殿內部最高的,嗟有點理解為何那麽多人喜歡這個位置了,看東西就很清楚。


  嗟卻對這個位置沒有多少在意,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王座上看東西這麽清楚,為什麽條侯完全看不到奴隸的痛苦,辛箏卻看得一清二楚?

  想了一會兒,想不通,嗟索性不想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他得先將條都給控製住,以及,拉住奴隸與庶農們。


  城破後奴隸與庶農們完美詮釋了下什麽叫壓抑久了後突然爆發的變態。


  辛箏對嗟的要求是盡最大可能降低人口傷亡,因而嗟一路上都嚴禁傷害庶人奴隸,但終究不是真正的軍隊,他很難像軍隊一樣用嚴苛的軍紀軍規來約束奴隸與庶農,因而他的做法是:我們是奴隸,別人也是奴隸,我們是庶農,別人也是庶農,我們是一樣的,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既然要聯合,自然不能傷害別人。


  這個理由說服了所有能說服的人,不能說服的也被打服,打不服的.……活著的人裏並無不服的。


  問題是,貴族不在聯合之列。


  甚至庶人與奴隸們翻身後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的將自己遭遇過的在貴族們的身上變本加厲的重現。


  嗟拽韁繩拽得精疲力盡也拉不住紀律,並且眼看這種瘋狂有蔓延的架勢,嗟努力回以辛箏的教導,如果是辛箏,辛箏會怎麽處理?


  辛箏……算了,辛箏的做法隻會是一個字:殺。


  犯軍紀者全部殺光,剩下的自然遵紀守法了。


  問題是他要是因為幾個人傷害了氓隸而懲罰下屬還行,因為他們傷害了貴族而懲罰.……氓隸們馬上就會推翻他。


  可若這種瘋狂蔓延開來傷害到城中氓隸,多半也隻能法不責眾。


  氓隸們正滿城搜貴族,勢要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很難不誤傷氓隸們。


  學不了辛箏,嗟隻能自力更生,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最終以城中地痞流氓擾亂紀律和防止貴族出逃,必須將條都牢牢控製住為由下了一條又一條的軍令。


  在組成軍隊時便有過約定,軍令如山,誰也不能違反軍令。


  雖然不滿,但奴隸與庶農仍舊遵從了軍令,根據軍令去負責和把守不同的地方,將整個條都給控製起來。


  將整個條都牢牢控製時,整個軍隊也沒一個閑著的,紀律也恢複了。


  將條都控製後嗟又帶著一部分換了新裝備的兵馬北上與辛侯南北夾擊條國在北方的十萬大軍,在條侯寫下的降書與南北兩邊夾擊自己的二十萬大軍前,這十萬人馬的主將選擇了投降。


  辛箏收到投降時努力控製上揚的嘴角,矜持平淡的對左右道:“他們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說是十萬兵馬,其中真正的脫產甲士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征召的庶農,戰事征召打仗,沒戰爭時則種地繳糧。


  這也意味著,條軍中很多人都和嗟帶來的庶農奴隸軍有血緣,甚至幹脆就是親兄弟姐妹。


  條軍的主將若真敢打.……場麵一定會很美。


  讚完了,辛箏以最短時間將降兵給安排了,所有貴族和甲士單獨隔離,交給自己的人馬看著,剩下的庶農征召來的徙卒全都扔給嗟負責,但所有人的糧食都由辛箏出。


  亙白1122年仲夏,辛侯帶著辛國的軍隊不費一兵一卒踏進了條都,坐在了條侯的王座上。


  每個國家的貴族譜係都有專門的部門管理,避免混淆血統,這也方便了辛箏,完全可以通過貴族譜係了解到條國有多少貴族。


  翻著嗟整理總結的譜係,辛箏問嗟:“坐在這個位置上,控製了整個條都,你難道沒有想過自立為王?”


  嗟聞言怔了下,看著辛箏平靜透徹墨眸,遲疑著回答:“臣想過,但臣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其實不是他想過,是奴隸中有人提議幹脆自己建立一個國家算了,沒必要投辛侯,但他壓了下去。


  如果是曾經的他,可能真的會因此膨脹,但他跟著辛箏學過三個月,那三個月裏他學得東西太多了,還全都用上了。為王者,需要懂的東西太多了,而他懂得太少,他不懂得如何治理一個國家。哪怕他想學,那也得有人肯教。


  最重要的是,迄今為止隻有辛侯教過他,但辛侯教了他三個月,他便做到了這樣的地步,那辛侯呢?


  自己會是辛侯的對手嗎?


  嗟稍微想了下便不寒而栗,什麽膨脹都沒了。


  “你很有智慧。”辛箏道。


  一個人最大的智慧不是多聰明,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麽是自己能做到的,什麽是自己做不到的。


  嗟疑惑的看著辛箏。


  辛箏將翻完的卷宗合上。“條都的貴族們少了不少。”


  嗟尷尬道:“庶農奴隸們有些很恨貴族。”


  少了的少部分是被成百上千的庶農奴隸給輪死了,因為沒見過那麽多生得那麽好的美人,大部分或被礦奴給釘在了牆上,本來想釘在木頭架子上的,但條都找不到礦區製作的那種木頭架子,便湊合著釘在牆上了,也有被用鞭子抽打成了一地肉泥骨渣.……反正死法很多樣。


  “還有七成活著。”嗟道。


  雖然可能被不止一個人給輪過,雖然可能被抽過很多鞭子,雖然可能被揍過,雖然可能缺胳膊少腿或少了眼睛鼻子什麽的,但至少還活著。


  他真的盡力了,不然死得會更多。


  辛箏遺憾道:“為什麽不都殺了?”


  “啊?”嗟不解。


  辛箏道:“都殺了,他們的土地財產便都可以合法收歸國有。”


  嗟沉默了一會兒。“那我現在去殺了?”


  反正都被集中關押著,要殺也很容易,挖個大坑埋了就解決。


  辛箏擺手。“你現在去殺了那就是受我的指使。”


  帝國迄今為止被滅亡的國族太多了,但按著傳統的做法,滅國後征服者會給亡國的公族一個爵位,後者仍舊是人上人,隻是從公族變成了貴族,原本的貴族們隻要戰爭結束的時候還活著,願意投降並吐出足夠的財產和土地,仍舊會是貴族。


  表麵理由是血統神聖,亡國的貴族那也是高貴的貴族,不能和賤民一個待遇。


  實際理由的話:貴族氏族在各自的封地上盤根錯節,除非把所有人都給殺了,否則根本拔不幹淨,反倒造反起義此起彼伏;以及最重要的,帝國有資格接受教育的主體仍舊是貴族,哪怕是百家爭鳴帶來的變化,也隻是下降到了從貴族中分流出來的庶人地主階段,要治理一方,離不開這些識字有文化的貴族。


  把亡國的貴族公族都給殺了,還真沒這麽幹的。最多就是趁著戰爭期間多殺一些貴族幫人絕嗣方便以後收回更多的土地,戰爭結束後還是很守規矩的。


  嗟也知道這些。“大君要給他們爵位嗎?”


  辛箏搖頭。“不。”


  給爵位就不能抄了人所有的財產土地,那她發動這場戰爭圖什麽?

  想了想,辛箏道:“條國所有公族貴族包括條侯全部流放.……炎洲為帝國開疆拓土,再廣發詔書,歡迎忠於條國者一起去炎洲,為條侯繼續盡忠,孤免費送船票。唔,為了避免他們一到炎洲就死光了,得讓蘇橫給他們留半年糧食、藥物和農具,農書也不能少,很多貴族根本五穀不分,不給農書哪怕讓他們種地都種不活。”


  炎洲地廣人稀,現階段隻有長族在圈地,如此廣袤的無主之地,若不及早下手,怕好地都讓長族給圈完了。


  正好蘇橫已經派人探索出往來元洲與炎洲的航線,再加上沿途鮫人建的中轉站,這些王侯貴族肯定能活著到炎洲,至於到炎洲後能不能活下來那就不關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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