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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二章 行動

  有些人很蠢,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自不量力的作出毫無意義的舉動企圖阻攔從山頂上落下的滾石,還要為自己的愚蠢行為強行按上一個名為「勇氣」的評價。


  但愚蠢就是愚蠢,並不是某一個人為某一次愚蠢的行為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混淆了一些概念,就能夠讓這件事變得不那麼愚蠢。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能夠一眼就看穿事情的本質。


  哈里和杜林之間的矛盾也好,仇恨也罷,都已經是過去式,對於哈里而言杜林就是從山頂上落下來在山坡上速度越來越快的滾石,他只是草葉上的一個蟲子。


  他不會和某些更加低層的民眾那樣和杜林勢不兩立,更不可能橫眉冷對的指責咒罵他,或是冷處理,一輩子都不來往。


  這不符合西方社會價值觀,勝利者擁有一切,決定一切,不在這個時候拍馬跟上勝利者,用自己的行為譜寫出一章「惺惺相惜,敗者追隨勝利者」的偉大篇章,還在等什麼?

  哈里的做法才是最符合這個社會的價值觀的事情,也是最貼近真實的需求。


  可能小人物們會把哈里的行為當做是懦弱的行為然後對此嘲笑,可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也許二三十年後,他們會看見一名正值壯年的政治家冉冉升起讓所有人為之側目,而這個人,就是哈里的兒子。


  「有些人打算離開新黨……」,這就是哈里用來換取一個機會的籌碼,他在新黨中的時間,經營的人脈,都要遠遠的超過杜林,可以說做了十多年「大皇子」,一直被看做是馬格斯接班人的哈里對新黨的了解,在新黨內的眼睛,都不是杜林可以比的。


  杜林還不知道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他自己雖然退出了政治舞台,和這個光怪陸離的舞台說再見,可他的兒子又站了起來。


  一個政治生命的延續能夠讓哈里的政治遺產直接轉嫁到他的孩子身上,而他通過對他兒子的影響,間接的繼續保持著在政治舞台上的微弱控制力,還有影響力。


  畢竟,每個人都會有一些死黨和真正的朋友,這些都是他可以影響到的人。


  杜林面無表情的抽出了一根煙,哈里沒有吊太久他的胃口,緊接著繼續說道,「一部分平民派,一部分貴族派,其中有一些中層幹部,大皇子給他們開了非常好的條件,這些人已經開始履行他們新的工作了……」


  新黨現在群龍無首,馬格斯一直在住院沒有露面,鮑沃斯整天忙著參加各種宴會酒會,與各個資本家或者社會人士交流感情,新黨委員會主席基本上處在半隱居的狀態中——他就隱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現在新黨三位真正的核心人物似乎都變得有些……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們現在的感受,就好像是一個因為考試成績很差被關進了小黑屋的孩子,面對黑暗他們惶恐不安,又手足無措。


  想要積極的自救,可卻找不到路在什麼地方,最終在黑暗裡越走越遠。


  新黨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因為選戰的失敗導致了馬格斯宣布了退休,鮑沃斯上台後對黨派的發展漠不關心,不聞不問,新黨委員會主席很少會發表意見,現在連在內部會議上有時候都不出現,或者出現了不說話。


  他們就像是大家長,因為選戰的失敗,大家都被拋棄了,他們開始對新黨不管不問,現在怎麼辦,以後怎麼辦,沒有人清楚,每個人都很迷茫。


  在這種時候來自帝黨的拉攏收買就像是射入了小黑屋的一縷陽光,很容易就說動了一部分心浮氣躁惶恐不安的人,這些人不僅自己離開了,他們還在離開新黨之前,串聯更多的人一起離開新黨,加入帝黨。


  這就是哈里所說的履行新工作,如果能夠帶著更多的好朋友一起加入帝黨,對於這些變節者而言他們會獲得更好的待遇,以及更容易被提拔,因為他們在這裡已經有了「自己人」。


  這種人的行為已經嚴重的損害了新黨的利益,一個人選擇離開的時候大家可能只是有些遺憾,遺憾他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十個人離開的時候大家就會開始質疑,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當有一百個人看起來像是準備離開的時候,剩下的這些人就會盲目的開始遵從羊群效應的影響,即使他們可能並不打算離開新黨,也會選擇離開這裡。


  杜林不知道現在新黨內部的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他微微皺了皺眉,「沒有人出來按撫他們嗎?」


  哈里聳了聳肩膀,他從杜林桌子上的煙盒裡拿了一根樂土,點上后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整個人的坐姿都有些松垮起來。


  如果是以前,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他與眾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可現在他無所謂了,他甚至還經常去救助那些因為貧窮穿不起衣服的女孩,讓自己泛濫的愛心得到寬慰。


  人們不會再追著他的屁股後面問他為什麼要去救助那些女孩,因為他不是州長,這些人把他的行為報道出來並不會引起社會的強烈反響,一個中年人貢獻愛心的同時放鬆一下怎麼了?

  有時候哈里也覺得自己離開了那個漩渦之後,似乎變得從來都沒有過的輕鬆,連呼吸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他臉上掛著那種看熱鬧的笑容,「我們的主席閣下是一個很刻板的人,如果有機會你能夠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他更像是那種古老的傳統意義上的貴族,一絲不苟的執行著明知道可能是錯誤的命令也不會停下來,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鮑沃斯的身上,可你知道,鮑沃斯他……」


  哈里再次聳了聳肩,「他現在只想著要給自己撈好處,一點也不關心其他方面的事情,當然這也和主席閣下有一定關係。」


  為了遏制鮑沃斯在成為新黨領袖之後通過手中的權力干擾新黨的正常運轉,並且把更多的人塞進要害部門,所以馬格斯在離開之前最後一道命令就是調整新黨結構,讓新黨委員會的權力和新黨領袖持平。


  這就賦予了新黨委員會主席能夠制約鮑沃斯的能力,他們在黨內的級別是平齊的,不管是地位還是權力。


  鮑沃斯上台之後也曾經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雖然可能不如馬格斯,但至少不會像人們想象的那麼弱。


  可來自主席閣下的針對讓他很多的政令沒辦法通過新黨委員會表決,時間久了,他自己也就煩了,破罐子破摔了。


  給他面子,不給他權力,那他還能怎麼辦?

  這就讓兩個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偏離了他們本應該在的軌跡上,以前沒有問題,是因為馬格斯還沒有變成現在這樣,他可以遙控指揮新黨內的一切。


  可他突然間變成了這樣,「三巨頭」同時失去了作用,悲劇就誕生了。


  實際上現在新黨內唯一還在正常工作並且極力想要穩定情況的就是多麗,可她一個剛上任沒有多久的四把手副主席,很難指揮得動整個新黨,也很難把每個人的情緒都照顧到。


  這也是促成了多麗最終倒向杜林的原因——她認為再不做出決定就來不及了。


  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婦人,有一個看上去像是美滿和諧的家庭,一些看上去像是正常的社會交際網路,但實際上真正讓她感覺到能成為自己依靠,在支持她活下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的事業」。


  馬格斯的一句話讓她把新黨看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她不希望新黨就這樣快速的垮掉,敗壞,然後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這不僅僅是馬格斯的事業,也是他們的事業。


  在現階段的問題中她認為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才是解決新黨目前困境的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恰好杜林能夠滿足這一點。


  只是她還沒有和杜林談起現在新黨內部的問題,一來是她不太好意思張口,她的性子有些軟,有些話需要讓這個苟日的現實再逼一逼她才能夠讓她出來。


  其次現在杜林還不是新黨委員會副主席,只是新黨的高層幹部,沒有進入黨內核心,他沒有任何名目可以對這些人指手畫腳。


  所以多麗就沒有提起這個事情,她的想法就是再堅持堅持,還剩下兩年多時間就到了中期換屆大選,等換屆大選結束之後這些麻煩事都能交給杜林處理。


  她卻沒有考慮到,現在的新黨,在失去了馬格斯這個「黑夜計劃」中最重要的燈塔,新黨還能不能堅持到兩年後的換屆大選。


  和哈里聊了一會讓他把孩子有空帶過來給自己瞅瞅后,杜林就讓哈里滾蛋了,並且告訴管家暫時推掉後面的行程。


  他關上了書房的門,在思考了片刻抽了一根煙后,給多麗打了一個電話。


  多麗此時正在和心思浮動的成員談心,她接起電話之後告罪了一聲,然後把人送出去並且關上了房門。


  再次提起電話,她一張嘴就說起了她和主席閣下的談話,「我已經和主席閣下談論了此事,他還沒有做出決定,你要給我一些時間……」


  杜林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說道,「不,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件這件事。我聽說最近又有不少人打算脫離新黨,是嗎?」


  多麗沒有想到杜林會問這個問題,她乾笑了兩聲想要岔開話題,可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告訴了他現在的情況。


  在聽完多麗的簡單說明之後,杜林拿著桌面上的台曆翻了翻,「下一次下一次舉行黨內會議是在什麼時候?」


  「一周后……」


  新黨委員會內部大會每個月都會召開一次,主要就是安排一下每個月黨內工作方面的細節問題,處理一下各方面的人事關係,然後通過一些簡單的政令行為。


  每月的例會並不需要每個人都參加,但是每半年一次的例會就需要所有主要的成員一同參加,這裡主要是指最少也是市議員級別的新黨成員和黨內幹部。


  半年的會議會總結一下半年來新黨的發展和得失情況,檢討或者獎勵具體的個人與事迹,然後布置下半年的工作計劃和方向,並且會在會議上拿出幾個重要的政令進行表決,這些政令都是重量級的,往往關係到新黨統治的轄區內的政治路線和方向。


  此時離五月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離六月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很明顯想要等半年會議是肯定來不及的,只能先在下個月的會上露露臉,然後再等六月份會。


  在主動提出了要參加一周時間后的例會時,多麗雖然很吃驚,可很快也就釋然了,這就是她為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杜林的原因。


  他的自信,他的魄力,他的不講規矩還有他的混賬的確會讓人覺得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不過當他和自己是一個陣營的時候,站在同一立場上時,他又會給人非常安心的感覺。


  杜林提前打了一個招呼,到時候還要為他安排席位和席卡,甚至在一些發言的順序上都要做調整。


  掛了電話之後多麗向後一靠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她用兩隻手的手心按住了兩個眼窩,輕輕的按揉,內心中緊繃的那根快要斷了的弦都鬆了下來。


  前所未有的放鬆與安心,彷彿所有的麻煩和困難都已經離她遠去,這種感覺就像……就像是馬格斯沒有出事時的感覺!

  杜林要參加月例會的消息很快就在新黨內擴散開,周邊一些城市的議員和市長之類的各種有資格足夠來參加會議的成員都請了假,他們打算來看熱鬧。


  帝都這邊的熱鬧要比其他地方好看得多,這裡人際關係錯綜複雜,難以讓人屢清楚每一根線,自然而然就會有所顧忌,難以決斷,這也給了帝黨最完美的掩護,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到處挖牆腳。


  所以這些人想要來看看,杜林到底打算怎麼辦,畢竟他才是馬格斯真正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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