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逐出府去
秦府的下人們在府上辦事這麽多年,知道秦修堯是個冷臉的主子,但是黑著臉讓所有人跪在院中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最多也就是懲罰個別做錯事的下人。
秦修堯讓沈金珠坐到廳堂內休息,堂屋的大門開著,從內往外可以清楚看到院中發生的一切。
秦修堯站在庭前,銳利的目光掃過下跪眾人,半晌才開口道:“外院和膳房的先退下。”
言罷,外院那些灑掃、養馬、做粗活的仆人和膳房的人戰戰兢兢起身,也不敢走遠,隻是垂手站在一旁。
剩下那些內院近身伺候沈金珠的,以及他離京時候留下來保護沈金珠的侍衛依舊跪在院中。
“沈金珠是我的正妻,自她進門這日起,便是秦府的主子。”
秦修堯說的很慢,冷戾的聲音裏帶著怒氣。那些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嚇得不敢抬頭,心中卻知道今日怕是要遭殃。
“是誰借你們的膽子怠慢她?誰在她懷孕的時候輕視她?”秦修堯的話擲地有聲。
院子裏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沒人敢抬頭,更沒人敢回話。
沈金珠懷孕大家都當她不守婦道,誰能想到秦修堯還會這樣護著她,一回來就替她出頭?
看來沈金珠之前說這孩子是借種,是真的了?
眾人苦著臉,低頭聽候秦修堯發落。
沒想到秦修堯話不多,隻是冷冷道:“內院所有仆從,全部去管家那裏領完月錢,今日就離開秦府。桂嬤嬤欺辱珠兒那日在場的人,全部受完十大板再領錢離府。”
此話一出,院中先是一片寂靜,隨即響起一片哀嚎聲。
“督公,這……老奴冤枉啊……”
“督公,我們在這府裏伺候多年,您不能這樣就將我們趕出去呐……”
仆人們怨聲載道,那幾個跪在最前麵的侍衛們臉色也很難看。仆人們被趕出府去,那他們呢?他們之前在玄衣衛也是頗得督公器重,所以才被指派了護衛夫人的任務。想不到卻成了今日這般局麵。
秦修堯靜靜看著那幫人,有個膽大的婆子,仗著在府中待了多年。半跪著爬到秦修堯麵前,仰頭看他求情道:“督公,我們也是不知情,才會怠慢了夫人。實在是……實在是夫人懷孕,我等以為……是替督公您覺得不值,才會做錯事。但我們也沒做出傷害夫人的事。不信您可以問夫人。”
婆子說著把目光投向屋內,沈金珠靜靜坐在椅子上,肚子已經顯懷。秦修堯並沒有讓她出現在眾人麵前。
“對,對。我們也是不知情,並沒有傷害夫人。”眾人附和道。
秦修堯嘴角勾起一絲冷淡的笑:“沒有傷害她?就算你們不知她懷孕的事是我安排。但那宮裏的嬤嬤是什麽東西,她帶了多少人敢到秦府撒野。你們為何任由她欺淩珠兒?我看你們是助紂為虐,奴大欺主!”
那可是太後身邊的嬤嬤,秦修堯卻罵她是什麽東西?眾人不敢接話。
不過秦修堯有一件事說的對,眾人看著沈金珠受欺淩卻不幫她,就是助紂為虐。
而那婆子癱坐在地上,啞口無言。她平日裏確實仗著自己在秦府待久了,有幾分將自己當做半個主子的意思。
見沈金珠脾氣好,好拿捏,平日裏對她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沈金珠出事時,她就在一旁,不但沒有上前替沈金珠說話,還站在一旁看熱鬧。
府裏的小丫鬟們都以她馬首是瞻,見這婆子不說話,其他小丫鬟自然更不會替沈金珠出頭。所以當天在場有十來個仆人,沒有一人替沈金珠出頭。
這時秦修堯又開怒道:“人呢?怎麽還沒來!”
人?還有什麽人?眾人正詫異間,隻見時義和另外兩個侍衛押著一個穿著白色裏衣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眾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之前被關進地牢的沙嶺麽?
跪在前麵幾個侍衛看見秦修堯把沙嶺都押了出來,心裏更是涼透了。沙嶺都沒好果子吃,他們今日也難逃一劫,隻是不知道督主要怎麽處理沙嶺?
兩個侍衛押著沙嶺到秦修堯麵前跪下,秦修堯看向沙嶺的眼神冷漠而充滿失望:“我走之前是怎麽交代你的?”
沙嶺被時義關進地牢裏,在裏麵待了個把月,他心裏一直不服氣。雖然知道自己做的有不妥的地方,但內心覺得他是秦修堯器重的玄衣衛統領,等督主回來了,自己認個錯,領了罰。到時候肯定又會被放出來。
可是此刻當沙嶺接觸到秦修堯冰冷的眼神時,忽然心中一凜。他跟在秦修堯身邊多年,對秦修堯的表情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十分了解。
秦修堯用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著他……沙嶺的後背霎時間冒出一陣冷汗。
他忙低頭認錯:“屬下知錯,請督主責罰。”
秦修堯抬腿狠狠踢在他胸口:“我問你,我是怎麽交代你的。”
這一腳把沙嶺踢出老遠,他胸口一陣腥甜,“噗”的吐出一口血來。跪在地上的眾侍衛麵麵相覷,臉色都更加陰沉。那些跪在後麵的仆人們都嚇得瑟瑟發抖。看來把他們逐出府去,已經算是輕的了。
沙嶺雖受了傷,也趕緊硬撐著起來跪好:“督主吩咐,無論如何要護衛夫人安周全。”
“哼。你倒是沒失憶。”秦修堯冷哼一聲,“你做了些什麽?別的不說,據我所知,那宮裏的老虔婆都欺到府上來了,要命人將我的孩子打下來,你就幹站在一旁看著?”
沙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秦修堯責問的一點沒錯。事實就是如此。可……可督公剛才說什麽?“我的孩子!”
他承認沈金珠腹中的是他的孩子?!
看來沈金珠說的借種一事,是真的。沙嶺麵如土色,他知道狡辯隻會讓秦修堯更憤怒,讓自己的處境更慘。
沙嶺默默垂下頭:“是屬下一時糊塗,沒想明白其中緣由……”
“我給你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她!不管她做了什麽事,就算她把天捅了個窟窿,我回來了也自會替她補上。我的人,別說打她,我連罵都舍不得。你們算什麽東西?那宮裏的婆子算什麽東西?敢這樣欺負她?”
院子裏鴉雀無聲,秦修堯最後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幾個侍衛:“既然連一個懷孕的女子都護不了,空有這一聲功夫有何用?挑斷他們的手筋腳筋,逐出玄衣衛,永不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