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欺負人
沈金珠站定,看向陳畫橋,靜靜的等他開口。
陳畫橋看著眼前粉雕玉琢般的人兒,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拒絕的話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珠兒真是個機敏過人,上次在宮裏,想不到你竟能這麽快想出應對之策。”陳畫橋說的是皇後開口討要煉鐵術之事。
沈金珠笑笑:“也要感謝世子提點,我心裏提前有了點準備。”
二人隨後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沈金珠並沒有要找話題的意思,她一直保持著客氣的疏離。
陳畫橋吸氣,“珠兒,上次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沈金珠一怔,她不知道陳畫橋指的是哪句。
看著沈金珠愣怔的表情,陳畫橋並沒有放棄,他平靜又緩慢的問:“珠兒真的是心甘情願嫁給督公的嗎?”
沈金珠還未開口,陳畫橋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糾纏與你。隻是哪怕站在朋友的立場,也想問一句:嫁給他你過得開心麽?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
這當然不是沈金珠想要的生活!
她隻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富家小姐,可架不住總有人想殺她。當初隻有秦修堯可以罩得住她。
所以她臨時抱佛腳,抱住了秦修堯的金大腿,哪知道會自此越陷越深,脫不了身了呢。可她欠了秦修堯不少人情,如今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秦修堯甚至還將他的“大秘密”透露給她。原先她還想著和離,如今已跟他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秦修堯還會放和離書給她嗎?
看沈金珠臉上神情幾度變換,陳畫橋就知道沈金珠對這段婚姻還是猶豫的。如此一來他心中又有了新的計較,隻要她的心不在秦修堯身上,陳畫橋就好受了許多。
“珠兒今日為何會來營地?”陳畫橋沒再追問剛才那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而是岔開了話題。
“我想打造一樣東西送給聞悅。”
雖然陳畫橋心中泛酸,但臉上還是帶著平靜的笑:“是兵器嗎?”
這並不難猜,沈金珠點點頭。
陳畫橋還是忍不住道:“督公真是好福氣,前頭你已經打造了一把劍給他,這次又是什麽?”
這可是個秘密,沈金珠看著陳畫橋,笑而不答。
陳畫橋搖頭低笑:“罷了不問了。其實我是有消息想告訴你。西南邊陲不安生,皇上極有可能會派秦修堯出征。你……你心裏要有所準備。”
雖然這消息秦修堯已經告訴過沈金珠了,但沈金珠臉上還是現出幾分詫異的神情來,同時也有些感動。
上次是在宮裏提醒她,這次又是將這樣的消息透露給她。陳國公府有自己的眼線和判斷。陳畫橋未必希望秦修堯得勢,但他卻處處提醒她,幫助她。
沈金珠朝陳畫橋福了福身:“多謝世子爺。”
“可不可以叫我一聲畫橋?”
沈金珠抬頭看他,陳畫橋眼中帶著期待,想聽她口中喚出一聲親近些的稱呼。可是卻看到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慌張和驚懼。
他回頭,見秦修堯已邁著大步朝他們走來,確切的說是朝沈金珠走來。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侍衛,臉色算不上好看。
好在他們隻是站在一處說話,並沒做出什麽逾矩的行為。
她是怕他的。陳畫橋默默的想,甚至有幾分欣慰,怕不是喜歡,也不是愛。
秦修堯上前拉過沈金珠就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陳畫橋,還朝身後的侍衛拋下一句話:“今日誰放陳世子進營的,自去領罰。”
玄衣衛的人消息靈通,當然聽說過沈金珠和陳畫橋的牽扯,秦修堯在宮裏打了陳畫橋的事,許多人自然也是知道。
可誰也不知道沈金珠今日會來,還會和陳畫橋在此碰上!
督公剛才遠遠看著二人站在一起,渾身戾氣,似是恨不得上去撕了陳畫橋。幾個侍衛跟在秦修堯身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督公很快做出冷淡模樣,大步朝夫人走了過去。幾個侍衛才急忙跟上,做出剛剛經過此地的模樣。
秦修堯像拎小雞仔般拎著沈金珠往他的屋內走,“嘶,你捏疼我了。”沈金珠轉著手腕抱怨。
秦修堯冷著臉沒說話,直把她拖進屋內,重重一關門,顯然是生氣了。
“畫橋?叫得可真親熱!”
這顯然是聽到他們說話了,沈金珠辯解道:“我沒這麽叫他。”
“我若是晚來一步,你可會叫出口?”
沈金珠不語,心中隱隱有些不快。
“他對你說了些什麽?”
沈金珠板著臉道:“他說西南邊陲不太平,皇上有可能要派你出征,叫我做好準備。”
陳畫橋連這種消息都敢對沈金珠說,秦修堯心中泛起一股怒意。
“做好準備。做什麽準備,準備好趁我不在時與他私通?”
“你不要強詞奪理好不好,他也隻是好心。”沈金珠覺得自己已經很“恪守婦道”了。她處處避著陳畫橋,今日遇到他隻是巧合。
“好心?他對你的心,你難道不知道?宮裏的事我沒追究,在沈記酒肆的事我也放下了,可今日呢?你是不是覺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真蹬鼻子上臉了!”
滿臉怒意的秦修堯身上帶著股懾人的戾氣,沈金珠嚇得抖了抖。她本來就是個貪生怕死的,秦修堯一凶她,她頓時像隻鵪鶉似得縮在牆角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秦修堯更覺得她理虧,甚至懷疑沈金珠心中是不是對陳畫橋也有些別的念想。畢竟當初三人同時上門議親的。沈金珠對陳畫橋也與旁人不同。
想著自己還沒走呢,陳畫橋就開始盤算了。幾次三番的糾纏他的女人。秦修堯上前抱起沈金珠就朝屏風後麵走去。
屏風後有張矮榻,平日裏供秦修堯午間休憩。
沈金珠被重重仍在矮榻上,她驚惶的縮起身子,看著秦修堯雙眼噴火的樣子,哪裏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秦修堯還未近身,她的眼眶就紅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昨天晚上她還在慶幸不用被督公“臨幸”,今日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你欺負人!”沈金珠弱弱的抗議著,淚珠子開始吧嗒吧嗒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