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露麵
既然是壽辰，自然要送賀禮。那些要討好淮王的人自然要挖空心思要準備禮物。淮王的意思似乎也很明顯，秦修堯不是說好給景王送一把劍嗎？他總不能厚此薄彼。
秦修堯著手去準備他的壽禮，倒是沒留心沈金珠在淮王壽辰前幾日忙進忙出。連沈記都不去了。
到了賀壽那日，沈金珠頭一次坐上馬車，隨著長長的車隊進了皇宮。想起那次暗夜裏差點被沈予諾綁進皇宮，沈金珠就有些懼怕這個巨大的紅色宮殿，它仿佛一個張開嘴的巨獸，吞噬著每一個進宮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沈金珠的緊張，秦修堯捏了捏她的手：“別怕。今日是淮王壽辰，沒人敢作亂，一般不會出什麽狀況。你跟著內外命婦們從另外一條道走進去，到了大廳就能與我匯合了。”
沈金珠點點頭，開了句玩笑：“我要是行錯了禮，不會被砍頭吧？”
誰知秦修堯卻拉下臉：“不得胡言。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沈金珠吐吐舌頭不說話了，下了馬車，她就跟在長長的命婦隊伍後麵進了宮門。
那些命婦們都是有誥命的，她們的丈夫或者兒子都是有功勳在身。所以她們才能得封誥命。
沈金珠這樣的商戶女，從前跟她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她嫁給了秦修堯，秦修堯雖位高權重，但從規矩上說他還隻是個宦官，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和命婦們排在一起。
沈金珠從前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夠進宮，甚至能站在官婦人的隊伍裏，甚至站的比那些官小姐們，還要靠前一些。
因為她在隊伍的後麵，看到了幾個從前她使勁巴結的官家小姐。若是從前的沈金珠，這會兒怕是已經樂瘋了吧。
與她隔著一兩個位置的，沈金珠看到了虞雪。她還不知道虞雪到底嫁給了誰，但此刻她排在虞雪前麵，這就足夠了。足夠氣一氣虞雪。
今日來參加淮王壽辰，還能見到皇上、太後，對虞雪和那幾位小姐們來說，是很重大的事。值得她們一個月前就提前開始準備衣衫頭飾，準備要送的賀禮。
更有甚者，那些未出閣的女子，更是將這次宴席作為一次在淮王麵前露臉的機會。淮王年少，還沒有納側妃。目前後宮中隻有一個正妃。
撇開淮王日後能不能登基不說，坐上側妃的位置，怎麽說都是個皇妃啊！
走完漫長的宮道，穿過一扇扇宮門，沈金珠終於和那些官太太官小姐們，來到了一處偏廳。
在宴會正式開始前，她們可以在這裏喝茶聊天，吃些糕點歇息一會。
沈金珠看見三個一組，五個一群的官夫人或者官小姐們，她幾乎都不認識。哦，除了從前她總巴結的虞雪等人。
沈金珠一個人坐在茶桌旁，默默的喝茶吃糕點。然而眼尖的虞雪還是一眼看見了她。
虞雪年紀稍大些，已成了親。然而身邊還是有許多從前玩得好的官小姐們跟著。薛薛帶著笑朝沈金珠走過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輕蔑。
“喲，金珠也在這裏。”虞雪站到她麵前，看著沈金珠。
她隻虛誇起個頭，她身邊那群貴女們就紛紛開始打壓諷刺沈金珠。
“金珠今日是怎麽進到這裏的？”有人不懷好意的問。
“嗨，你還不知道呢，金珠現在嫁個督公，是督公夫人呢。所以大概也是能進宮的。”
幾個人圍著沈金珠你一言我一語，話裏行間都是對沈金珠的輕視和瞧不起。一個商戶女而已，身份低微，就算真的進一次宮又如何，麻雀永遠變成不了鳳凰。
沈金珠低頭抿茶，由著她們說，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
那些官小姐冷嘲熱諷了幾句，見沈金珠沒什麽反應也就散開了。畢竟你一拳打出去好像打在棉花上，這又有什麽意思？
不多時，前麵的內侍就來宣命婦們進殿，殿內的座位是排過的。沈金珠記著嬤嬤教的規矩，不到處亂看，也不交頭接耳。跟在人群後麵進了殿。
這是沈金珠第一次看到皇宮的大殿，果然裝飾的富麗堂皇。上首空了三個位置，想來是給皇上他們坐的。
皇上還沒來，底下的官員們已經到齊了，她快速掃了一眼殿內的人，見秦修堯坐在頗為靠前的位置，她高高興興的朝他走去。
身後有女子刻薄的聲音傳來：“嫁給一個太監，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麽勁兒。就算現在風光幾年，等年老色衰了，督公再納幾個美妾，還有她什麽事。”
這話一字不拉的落進沈金珠耳朵裏，她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是一個身穿墨綠竹葉緞麵對襟比甲的女子。
今日不是吵架的時候，沈金珠帶著得體的笑容，輕移動蓮布，款款朝秦修堯走去。笑話最近這段時間的禮儀可不是白學的。
男賓們已經入座，這時候女眷們各自走向自己的丈夫或者親眷。在男人們的眼中，這無疑也是一種比拚。
誰的夫人娘家有權勢這會兒看不出來，但是誰的夫人年輕貌美。這會兒可是看得很清楚。
沈金珠走過來時，秦修堯四周半數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很多人隻知道秦修堯娶了個商戶女，據說從前還又胖又蠢。
但此刻眼前這個白淨妍麗，一顰一笑皆成風景的女子又是誰？
人群中還有那些知曉煉鐵術內幕的人，更是將探尋的目光落在沈金珠身上。據說那打鐵術並不是秦修堯得來的，而是他的夫人！
他的劍也是他的夫人替他打造的。而且沈金珠是首富之女，娘家十分有錢。
秦修堯這個太監，從哪裏找了個年輕貌美、富可敵國、又能掌握煉鐵術的妻子？
這樣的女子出身雖低微了些，但相信在座的還是有許多人願意娶的。單是看容貌，就已經很賞心悅目了，更何況又有錢，還旺夫！
沈金珠感受到眾人盯著自己的目光，更加挺直了背脊，她第一次進宮，又被這麽多人盯著，可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
秦修堯拉著她的手，讓她做到自己身側，體貼的問：“宴會開始還有很久，要不要先用些茶點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