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真心

  真是蠢啊,隻是逗逗她,裝一下可憐,竟真的上鉤了。


  秦修堯毫不客氣的扣住她的後頸,將人拉過來,送上門來的便宜豈有不占的道理。


  可這次秦修堯遲疑片刻,隻是輕觸一下她的唇,隨即很快離開。


  沈金珠詫異的睜眼,前兩次他主動的時候……都纏綿許久。今日怎麽?


  這一閃而過的想法讓沈金珠麵紅耳赤,她這算是欲求不滿嗎?


  秦修堯看著她,麵前的女子杏眼圓睜,桃腮上浮起一層紅暈。


  他伸手將沈金珠橫抱起來,秦修堯突然的動作讓沈金珠有幾分緊張,順勢緊緊勾住他的脖子。


  這樣一來沈金珠整個人都坐在了秦修堯懷裏,男子身上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沈金珠下意識的抽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卻被秦修堯握在了掌心。


  沈金珠的手又白又軟,手背上還有一個個小窩窩。而秦修堯的手則骨節分明,手掌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繭。


  秦修堯捏了捏她嫩白的手,抬到唇邊,將熾熱的唇燙在她手背上。


  雖然隻是在手背上,沈金珠卻覺得半個身子都跟著發燙,她的指尖不由得顫了顫,想收回,又怕破壞些什麽。


  秦修堯在做這些的時候,始終注視著她的眼睛,他的眸色很深,像是一片幽深的海。讓沈金珠忍不住沉淪其中。可她卻看不清那片幽深後背的真情或假意。


  隨即秦修堯緩緩湊過來,沈金珠長睫輕顫,閉上了眼。


  秦修堯似乎輕笑了聲,低醇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是真心嗎?”


  沈金珠感覺耳邊有人吹氣,整個頸窩都酥癢難耐,不由得嬌嗔道:“自然是真心的。”


  “那為何緊繃著身子?”


  原來自己的緊張都落在他眼裏,又不是第一次親了,沈金珠安慰自己,試著讓身子放鬆些,完完全全陷進他懷裏。


  “這才對,我的好珠兒。”他聲線溫柔,帶著蠱惑。


  下一刻耳垂被含住,沈金珠身子輕顫,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然而秦修堯已將她整個抱入懷中,根本無處可躲。


  似乎是感受到沈金珠的戰栗,他很快放過了她的耳垂。再次微微退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半垂著眼眸凝望她,那眼神中帶著股說不出的情義。似深情,又似疏離。


  隨即輕而綿軟的吻落在她額頭、鼻尖、細細密密鋪滿她的唇角。


  如春日裏的柳絮,又似夏日的熏風。又軟又暖,帶著溫柔繾綣。


  沈金珠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又溫暖又舒服。


  她羽睫輕顫,似是想睜開眼看看眼前的男子,但他的吻落在她眼睛上,複又一路下移。


  他吻得那樣小心,仿佛她是一個易碎而又值得珍惜的瓷娃娃。


  沈金珠終於睜開眼,用迷離的眼神看他。眼前的男人似乎很滿意她沉醉的神情,笑得妖氣橫生。


  “珠兒喜歡嗎?”


  冷漠的他,妖媚的他,沈金珠都不知哪一個才真正的秦修堯。


  她隻是用濕漉漉的眼看著他,輕啟朱唇道:“喜歡。”


  這聲喜歡仿佛是一種邀請,秦修堯的唇再次貼上來,這次毫不客氣的吻住了她香軟的唇瓣。


  細致廝磨,含如口中。隨之而來的深入是那麽順理成章。


  眼前的女子眼波迷離,雙頰陀紅。呼吸交錯,秦修堯有片刻的失控,他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從襦裙下伸進去。


  觸到她白而細滑的肌膚,勻稱的小腿,再往上……


  “嘶……”口中傳來輕微的血腥味。


  沈金珠咬破了他的舌尖!


  滿室旖旎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一半,秦修堯皺眉退開,眼中倒沒有慍色。似乎也理解沈金珠的失態。畢竟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


  他將手拿出來,撫平她的裙擺,神情平靜。


  “對,對不起。”沈金珠有些不知所措,她從秦修堯懷裏掙開,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剛才的一切是怎麽發生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秦修堯輕笑一聲:“沒事,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以往聽到這種意有所指的話,沈金珠是不情願的。但此時此刻,她內心竟沒有抵觸,隻是覺得他若待自己有幾分真心,做對這樣的夫妻也未嚐不可。


  不,他甚至不用有幾分真心,隻要他能一直像現在這樣護佑沈家,那她就沒有白嫁。


  沈金珠想到此,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恥。


  她對他又有幾分真情?

  若愛上一個不是男人的男人,也能和尋常男女一樣談情說愛嗎?


  沈金珠愣神的片刻,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她聽見甜棗焦急的聲音靠近,接著車簾被掀開,青梅探頭進來:“小姐,你沒事吧?可嚇死奴婢們了!多虧了督公……”


  青梅像隻嘰嘰喳喳的雀兒不住的往下說,沈金珠看向車內的秦修堯,此刻他已經恢複了一本正經的神情,說是正襟危坐也不為過。


  沈金珠在青梅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沈裕等人似乎是早已得了信,等在門口,見沈金珠全須全尾的從車上下來,神情終是鬆了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好好的淩將軍怎麽就中毒了……”


  隨即沈裕看向從馬車上下來的未來女婿,走了過去。


  秦修堯和沈裕走到一旁,似乎在低聲商量些什麽。沈金珠依稀聽到婚期二字。


  被青梅的一聲尖叫打斷:“呀!小姐,你受傷了。大理寺的人竟敢對你用刑!”


  沈裕聽到青梅的喊聲,又扭過頭來,天色昏暗,剛才他來得及細細打量女兒。


  “不礙事的,隻是一道鞭傷。”沈金珠低聲道。


  這時秦修堯和沈裕似乎也說完了,似乎他要交代的事,原本就很簡短。


  沈裕著急慌忙的叫人去請大夫,被沈金珠製止,“督公說我今日在大理寺受了重傷。爹還是不要叫外人查看我的傷勢。”


  沈裕頓時明白了,但又心痛的看向女兒。


  秦修堯走到沈金珠麵前,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這是宮裏禦賜的東西,抹上不會留疤。”


  沈金珠接過來時,觸到他溫熱的手掌,想起剛才在馬車上的片刻,臉上又有些發熱。


  秦修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早些休息,還有……明日送些吃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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