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是姚遵

  秦修堯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抓住她手腕的手用了幾分力。


  “說起來,我們都定親了,似乎還沒有交換過信物。”秦修堯緩緩的道。


  信物?沈金珠腹誹:那是有情男女之間才交換定情信物。他們之間需要嗎?


  “我們……不需要吧?”沈金珠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猶豫著說。


  “怎麽不需要!你喜歡什麽?”秦修堯問。


  既然督公開口問了,沈金珠認真想了想,她好像真是什麽都不缺。畢竟沈府該有的都有了,尋常人家沒有的她也有。


  “我喜歡銀子,還喜歡做東西吃。”沈金珠隻能隨口說了句,也不算假話。


  秦修堯默了默,他總不能送點黃金白銀作為信物吧。


  又走出一段,秦修堯忍不住問:“那你打算送我什麽做回禮?”


  沈金珠皺眉,這人怎麽這樣啊!禮都還沒送呢,就想著要回禮。還沒表哥大氣呢,送的都是值錢的物件。


  見沈金珠不說話,秦修堯看到街邊賣香囊荷包的,開口道:“你不如繡個荷包給我。”


  “荷包?!”沈金珠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怎麽?有什麽問題?”秦修堯用威懾的目光看著她。


  “沒,沒問題。”荷包就荷包吧,甜棗和青梅總有一個會刺繡的。


  沈金珠從現代穿過來,根本不會針線女紅。但她記不清原來的沈金珠會不會,若她說自己不會,惹他不快。


  秦修堯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再去調查她,發現什麽破綻就得不償失了。


  見沈金珠答應了,秦修堯似乎很高興。比起蛐蛐罐,姑娘家新手繡的荷包才是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信物。


  “陳畫橋那邊怎麽樣了?”秦修堯又問。


  “神醫已經去看過一次了,具體如何我沒過問。”


  這句沒過問,讓秦修堯心情舒暢,“我陪你回府,審人這種事還是交給玄衣衛的人來做。”


  沈金珠默然,他說得沒錯。作為一個現代人,對著一個大活人她是下不去手用刑的。


  *

  沈府沒有私牢,原本就是做生意的商戶。沈裕宅心仁厚就算下人做錯事,也極少用刑責罰,最多罰點銀子,或者趕出府去。


  能在沈府當差是莫大的榮耀,工錢還比別處高出許多。這樣好的去處下人們自然不會輕易犯錯,被逐出府去。


  因此那個男人被押送到沈府後,隻能關進柴房。


  沈金珠隨著秦修堯來到柴房外頭,沈金珠剛想進去,秦修堯就攔下她,從身上摸出一個白瓷瓶交給一旁的護衛:“先把這個給他吃了。”


  “這是什麽?”沈金珠好奇的問。


  秦修堯賣了個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片刻之後,護衛出來示意東西已經給那人吃了。秦修堯看向沈金珠:“你想問什麽?”


  “我想進去親自問他。”


  秦修堯看她一眼,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沈金珠才領會過來,那一眼是什麽含義。


  那男人看到沈金珠和秦修堯進來,神色有幾分緊張,但還是強作鎮定:“你們給我吃了什麽?”


  秦修堯笑笑,“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哼!”那男人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一側。


  “誰派你來的?”


  男人沉默。


  秦修堯拿出一把匕首,走上前去。閃光的利刃抵住他的咽喉,那男人緊閉雙目,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手起刀落,鮮血噴濺。男人慘叫了一聲。一隻人耳掉落在地上。


  沈金珠忍不住低呼一聲,捂住嘴,朝門口方向倒退了一步。


  難怪剛才秦修堯不要她進來,這一刻她似乎又見到了嗜血的玄衣衛統領。


  濃烈的血腥味充滿小小的柴房,那男人隻叫了一聲,就緊緊咬住嘴唇,隻是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大約是在竭力對抗疼痛。


  “誰,派你來的?”秦修堯語氣淡漠,刀尖滑過男人的臉,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有本事一刀殺了老子,我不會說的。”


  秦修堯勾唇:“覺得自己是條好漢?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發熱?”


  那男人流著血的半邊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宮裏的太監沒什麽樂子,出來逛花樓時就會帶些逍遙散。有看中的小倌兒、伶人喂上一顆,比什麽都管用。”秦修堯慢條斯理的說著,沒放過男人臉上的表情。


  “你,你想幹什麽?”男人嚇得臉色慘白,神情恐慌中夾著厭惡。


  “嗬,你這種貨色……”秦修堯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一般人也下不去手。所以你還是老實交代,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那邊男人被嚇破了膽,這頭沈金珠也是。


  血淋淋的衝擊就不說了,督公剛才給那人吃了什麽來著?逍遙丸。聽那意思就是媚藥吧?還是給男人吃的。


  小倌兒、伶人……所以秦修堯也經常去那種煙花之地嗎?

  沈金珠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比之前聽到黃六爺那次還要驚悚。


  因為之前他們沒什麽接觸,可現在……想起最近他親吻過她兩次,沈金珠整張臉變得慘白。秦修堯他該不會有什麽暗病吧?


  “是姚公子,是姚公子府上的人派我來的。”那男人用近乎奔潰的聲音回答。


  這答案,讓沈金珠如遭雷擊,“你胡說!”


  秦修堯回頭,看到沈金珠麵色慘白,臉上寒意更甚。怎麽,對那個表哥那麽上心,不能接受殘酷的真相麽?


  “我沒胡說,這都什麽時候了。我衣袖裏還有他們給我的銀票。是姚公子府上一個姓張的管事給我的。事成之後,還有一筆銀子,你若不信,可以放我去找那管事當麵對質。”


  男人都敢當麵對質,這話八成是真的了。


  沈金珠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這幾日對她很不錯的表哥,竟然要殺她?

  若是如此,姚遵在街頭又何必替自己擋刀呢?他又不知道時義會衝上來,也不知道自己暗中安排了護衛。


  “那管事派你來的,你可曾親眼看到姚遵授意管事,還是那管事背著姚遵安排的?”秦修堯進一步問。


  “這我不知,我是跟張管事接頭的。”


  秦修堯轉頭看向沈金珠:“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沈金珠搖頭,她此刻心亂如麻。她對姚遵並沒什麽男女之情。隻是當做家中的一位親戚


  她也知道姚遵來酒樓是為了蹭飯,這麽多年他跟著沈裕,對沈金珠也很包容。所以沈金珠心裏他是亦兄亦友的存在。


  她還打算將來有別的經商項目可以同表哥合作,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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