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周擁打懵了，不僅周擁懵了。他身旁的那些狗腿子也懵了。
這個死丫頭不要命了？知道她打的是誰嗎？
“嗬，打得好！”周擁摸著自己的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少爺我就喜歡辣的。來人，把她給我帶回去，我好好調教調教……”
周擁邊說，邊再次伸手朝沈金珠摸去，然而他還沒碰到沈金珠的臉。
隻聽見“哢嚓”一聲，伴隨這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的手腕被折斷了。
“啊！~~~~”周擁殺豬般的嚎叫起來，痛的滿頭大汗，“給我打！”痛楚讓他根本沒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但是他的那些狗腿子卻看清了，折斷二少爺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京城裏人人畏懼的玄衣衛統領秦修堯。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到不是說他們相府不敢開罪他，但他們幾個要是衝上去，完全就是送死啊！
“都聾了嗎？給我上啊，哪個斷子絕孫的……啊~~”
周擁還沒罵完，秦修堯一腳橫掃過去，踢在他膝窩裏，叫他噗通一聲跪下了。隨後又是一腳，踩在他滿是肥油的厚背上。
外麵圍觀的人暗道：斷子絕孫，這話可真是罵到點子上了。秦督公，可不就是斷子絕孫麽？
來的時候沈金珠並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但這會看秦修堯一腳踩在那登徒子的背上，隻希望他多踩幾腳，把那混蛋踩死才好。
就周擁那個尿性，平日裏肯定沒少欺行霸市，欺男霸女。
周擁被秦修堯踩在地上，旁邊的狗腿子也不敢上來幫他。他這才艱難的轉過頭，看向踩住他的男人。
“督……督公？有話好好說，你怎麽出手傷人呐。”
秦修堯把腳下的力道加大了些，不緊不慢的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周擁心中暗道玩蛋！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隻是他不明白，他砸了一家店，調戲了一位美貌小娘子，關秦修堯什麽事？
這個死太監平日裏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啊？
人在危機時刻，腦子總是轉的特別快，這會兒周擁忽然想起來，他來之前，府裏的管事跟他提過一嘴，說這家糕點鋪是沈家的女兒開的。
他還以為是哪個沈家，現在看來是和秦修堯定親的沈家女兒？不然秦修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可……沈家的女兒不是又胖又蠢嗎？眼前的小娘子這麽白嫩水靈，怎麽都跟蠢聯係不起來啊。
要說胖，倒是有幾分豐腴……
周擁瞪大眼睛看向沈金珠：“你是沈裕的女兒？”
沈金珠厭惡的看他一眼，沒有否認。見周擁看向沈金珠的目光，秦修堯加大了腳上的力道。
如果他不是右相的兒子，秦修堯此刻已經將他手砍下來了。
“啊啊啊，誤會……誤會誤會。”周擁倒是個識時務的，他沒有繼續耍橫，而是喊了起來。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是督公的人。”周擁趴在地上喘著氣，“也不知道這店是沈小姐開的……”
“就算是旁人開的，難道你就能這樣隨便砸人家的店麽？”沈金珠怒視著他。
周擁這個人就是犯賤，他見沈金珠瞪著他的模樣，竟然莫名覺得有幾分可愛。
往常那些女子知道他的身份都上趕著討好他，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出手打他，還這樣同他說話。
但他現在還被秦修堯踩著呢，“大水衝倒龍王廟，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周擁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秦修堯殺人不眨眼的名聲他可聽過。
他雖然是右相的兒子，但隻是個庶出的兒子。他死了他爹都不一定會掉幾滴淚。
爹看重的是那個嫡出的大哥。從小他就不得寵，加上他母親無條件溺愛，所以養成了周擁這樣的性子。
周擁也沒什麽上進之心，得過且過，隻享受眼前的紙醉金迷的日子。
周擁求了半天饒，眼看著臉色發白，出氣都不勻了。沈金珠已經和兩位婆子一同扶起地上的小廝，見秦修堯還是不肯抬腳，她怕鬧出人命來，不好收場，於是上前勸說道：“既然他已受到教訓，督公不如讓他走吧。”
秦修堯看向她：“解氣了？”
沈金珠的心莫名跳了一下，他是在替她出氣。如果她說不解氣，他能為她做到什麽程度呢？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周擁雖然可惡，到底也留了兩個小廝性命。
“嗯。”沈金珠點點頭。
秦修堯這才慢慢抬腳：“滾吧。下次別再讓我看到你。”
那語氣，仿佛他教訓的是個街頭的地痞無賴，而不是右相家的二公子。
沈府的其他仆人已經把那兩個小廝架上馬車，送去醫館了。沈金珠看著滿地狼藉，心中不是滋味。
秦修堯看向地上那些被踩爛的糕點，眉頭皺起。好好的東西就這麽糟蹋了。真不是個東西。
“叫人打掃一下”秦修堯道，明日他叫人再送塊匾額來。
*
京城裏關於秦修堯和沈金珠的軼事又傳開了。先前是傳說沈金珠進了陳國公府不知發生什麽事，督公出動所有玄衣衛，將人搶了回來。
後又有人傳，右相的二公子調戲沈金珠，讓秦修堯折斷了手腕子。
“這沈家大小姐最近怎麽成了香餑餑，不是沒人敢娶她嗎？”茶樓裏一個剛回京的茶客好奇問道。
“看您這身行頭，剛從外地回來吧？”
“是啊。”
“嗨，難怪你不知道。沈家大小姐哪裏不香啊，父親是京城首富，又生得美貌，光這兩條就夠許多人覬覦了。”
“哈哈哈，美貌，這京裏的人都瞎了嗎？”這人記得從前遠遠見過沈金珠一眼，胖的跟桶似的，反正跟美貌是沾不上邊的。
“哎，你別笑啊。她以前是胖，五官擠在一起看不出來。最近這半年沈大小姐瘦得脫胎換骨。現在就跟尋常人無異了。大眼睛，鵝蛋臉，皮膚又白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可惜嘍，便宜了一個太監。”
“太監怎麽了，太監也是可以……啊~”那人猥瑣又曖昧的表情，引的周圍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這時忽然有個人看向門口，停住了笑，還不停的朝一旁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