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小小的努力
心中想著那些又讓自己頭疼的問題，季閔昊剛剛閉上的眼睛，此刻有慢慢睜開，隱去了眼底那些疲累的情緒，深吸了口氣，季閔昊站起身，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他想小小，雖然隻是離著這麽遠的距離，疲憊的心卻十分想她，想要靠近，像是尋找著依靠的港灣。
休息室與辦公室之間是一道明亮的玻璃牆，在季閔昊走進休息室的時候，他會拉下休息室裏的百葉窗簾，這樣在外麵，就根本見不到休息室裏的一切，而今天，小小坐在那裏，百葉窗簾卻沒有拉下來，原因不外乎一種，季閔昊想要看著小小，這樣他才會覺得心安。
第一次讓小小留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季閔昊沒有了以往在公司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小小的那種失落感，他覺得很充實，而走進小小、靠近小小，每每都讓季閔昊的心裏榮升起一種無法言述的溫柔，那麽輕柔的托著自己，像是步入雲端。
此時的小小在努力認真的工作著，她原本就是個認真的女孩子，況且這又是季閔昊安排給自己的，她更加會盡心盡力的去完成，認真的程度可算是季閔昊第一次見到，並且，季閔昊的話在她心中，不僅僅像是聖旨一樣的存在，更是小小精神上的支柱，像是一種寄托。
季閔昊見過認真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認真的小小，這麽多年了，他也很少去注意小小，而且即便見到了，也沒有見過學習或者做什麽事的小小，就連煲湯給自己的小小，都是在他離開廚房的時候，才表現得多麽認真。
小小十分投入，甚至連季閔昊走進來她都不知道，那張小臉上的神情時而沉思、時而蹙眉，一心想著要如何解決此前眼底文件中麵臨的問題，因為她從未接觸過，隻是在課本裏學習過，所以著手這些問題，對於此時的她來說，依然存在著不少的困難和未知之數。
季閔昊沒有打擾小小，他隻是輕輕的走進休息室，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小小的側臉，隻是那樣專注的看著他，靜靜的，仔細的端倪著，他的心裏暖暖的，十分滿足，像是一位丈夫專注的看著自己努力工作的妻子，突然想起自己的舉動，季閔昊不免在心中覺得好笑。
既然進來是要看小小的，那麽在休息室外的辦公室裏，隔著明亮的玻璃，不是也能見得到她嗎？而且坐在自己辦公椅的那個位置，見到的可是小小的正麵，又何必非得走進來，坐在這裏看側臉，想起這樣的做法，季閔昊就覺得十分好笑，他的臉上，也不免露出一絲笑意。
休息室裏，牆上的時鍾嘀嘀嗒嗒的不停向前邁動著自己碎碎的步伐，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季閔昊的視線好不容易勸服自己從小小的身上收了回來，慢慢移向牆上的時鍾，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小小好像不知疲倦一般，一直在低著頭，沉思在自己交代的工作中。
從不知道，自己看一個人也會看這麽久，居然一點都不知疲累，反而覺得工作和心理的那些壓力與煩累，在此刻全部一掃而光，小小認真的態度也著實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季閔昊承認，即便在自己最投入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一直不抬頭在工作著的，他甚至覺得有些可怕。
“這樣不行。”收回了自己之前還很欣賞、還很專注的神情，季閔昊意識到了自己的決定有了錯誤的開始，於是從沙發上站起身，邁開修長的雙腿，像小小慢慢走過去，他不敢出太大的聲響，也不敢直接叫住小小，因為在她如此專注的時候，自己這樣，無疑是會嚇到小小。
慢慢走到她的身邊，微微俯身，看著小小在記事薄上寫著自己的解決方案，密密麻麻，足足有好幾頁，之前他隻是看到小小唰唰的書寫著，一頁一頁的翻動著，卻不知道小小居然在一上午寫了這麽多的內容。
而且小小並不是隨便小小，字裏行間，季閔昊可以見到她有多麽用心，拆解、分析，一條一條的進行著剖析，全部是按照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在季家的書房裏教授給小小的，還有一些是小小在學校學習到的。
她是如此努力、如此上心，季閔昊心靈裏不免感到一絲得意，畢竟，這個優秀的女孩子，是自己親手培育起來的，雖然曾經的歲月裏，他沒有給小小任何自由可言，但是給予給小小的，卻都是最優秀、最精良的教育，最完善的知識。
盡管這些得意之中帶著一些痛苦的回憶，但是季閔昊還是很滿意自己這個所謂的學生，他短暫時間的親自教授，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得到了很大的回複，況且，這隻不過是小小初出茅廬，這麽多年，她的這些優秀都被自己埋沒著，而現在，似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她甚至將自己投入到了自我撐起的小空間、小宇宙，就好像一個結界一般，沒有了外界的聯係，完全隻有她自己，季閔昊盡量做著不打擾她的事情，然後用自己靠近的氣息，一點一點使小小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終於，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小小從沉思之中回過神。
帶著一點點疑惑，小小慢慢轉過身，果不其然，她對上了季閔昊充滿心疼與溫柔的雙眼，臉上一陣驚詫之後，笑顏展開，“季先生，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你的聲音還真是輕，就好像幽靈一樣。”
小小在說著玩笑話，但是季閔昊的臉上卻沒有了玩笑的色彩，他在擔憂著，“小小，才剛剛開始，就這樣拚命，身體會吃不消的，小小，稍微的休息一下，也是調節自己，不然你一直這樣，我會很擔心，同時也會很自責的，我會覺得自己把你推進了一個無法轉身的地獄。”
“季先生，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我很開心這樣去做，很高興季先生給我這個機會呢。”小小搖著頭否定季閔昊說的話，她真的喜歡，雖然這樣的事很繁瑣，但是小小做起來還是比較得心應手，而且也不覺得枯燥，在她的骨子裏，應該是有這方麵天賦的。
“有著這種天賦嗎？”季閔昊不免在心中如此的疑問，但是很快，他便確定了這樣的疑問，的確，小小是有著這種天賦的，畢竟小小的母親，也就是那個讓季閔昊恨之入骨的女人，曾經是他父親的得力助手。
如果不是那個如此如此優秀，她又怎麽可能會憑借自己的優勢與才識，讓一直花心著遊走於花花世界、女人堆裏的季明陽一見傾心？又怎麽可能一枝獨秀專寵，最終導致季明陽犯下了如此的錯誤，不僅妻亡子恨，最終還帶著不解與愧疚將自己的命葬送在親生兒子手裏。
想起過期的事，季閔昊的臉上突增一絲痛苦，也有對小小的心疼，說著之前那樣的話，不免讓季閔昊心疼著小小，同時也讓他好矛盾，一方麵，他希望小小盡快入手，盡快接觸到這所有的事，另一方麵，卻心疼著小小如此的投入、認真和努力，反而不停的在自責著自己。
一時間，季閔昊都想要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決定，但是當他看到小小那雙充滿笑意的雙眼中，帶著一種對於自己可以工作的興奮，還有那隱含其中的堅定，季閔昊打消了自己心中煩亂的想法，再次將之前的決定堅持留下來。
同時他也在嘲笑著自己，每次遇到小小的事，他就會很快的決定了、反悔了，再次確定了，又會推翻了決定，完全顛覆了季閔昊原本的作風，季閔昊最近總是在這樣矛盾著，這一切的起點不僅僅在曾經出現過，更甚的是從他與小小的感情得以發展開始。
“季先生？”看到季閔昊深鎖雙眉、突然沉默不語，那雙雖然看著自己，卻目光不知飄離去那裏的雙眼，也同樣充滿了混沌不清，好像很多混亂的情緒在其中徘徊一般，讓小小的眼中不免露出疑惑之色。
“嗯？”季閔昊回了神，將視線再次定格在小小身上，“哦，沒事。”季閔昊笑了笑，像是在掩飾著自己剛剛不經意間流露而出的內心情緒，“中午了，也該休息一下了，喜歡做的事情，以後還有的是時間去做，也不在於午休的這一會兒，我們去吃點東西。”
季閔昊恕我按，拉起小小的手，轉身向休息室外走去，小小被他的大手拉著，跟著季閔昊的腳步走著，就好像早上被他這樣拉著手走進這裏一般，心裏的詫異已經完全轉變為一陣一陣湧上心頭的溫暖。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幸福的笑容，心底輕輕的訴說著，像是對季閔昊，又像是對自己，“季先生，能夠這樣和你在一起，還能一起工作，也能時刻的看著你，被你時刻的關注著，讓你這樣關心著，感覺真的好好！小小希望，這樣的幸福永遠都會延續下去，直到永遠。”
並不了解這其中實際情況的小小，隻是獨一人自沉浸在對兩個人心意的訴說與溫暖的海洋之中，她絲毫不知道，在這樣看似幸福的外表的背後，正在隱藏著即將掀起狂瀾的暴風驟雨，此時的小小隻知道，她現在很幸福，隻想好好的去愛，好好的把握住這樣的幸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