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糾結的人、糾結的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米銳與小小在米銳的畫室裏整整呆了一天，期間，有夏家的傭人送來過餐點，隻是，即便這樣長時間的相處，米銳仍然覺得時間過得十分快，但是，他不得不將小小送出夏家，因為季家的車已經在外麵等候了一下午。
即便米銳再怎樣不願意，他還是必須讓小小回去，看著車子漸漸開走，米銳深歎口氣，轉身，對上一臉關切的林燕兒，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少爺，你沒事吧？”林燕兒的關心總是隨時而至，但是得知了她的想法，米銳卻感到無形的壓力。
“嗯，沒事。”勉強讓自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燕兒，明天開始，就不要去學校了，公司需要有你的幫助，還是回到公司去吧。”
“嗯？”林燕兒有些迷惑不解的看著米銳，她很清楚的記得，當時米銳決定不再去學校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至少，要讓自己在那裏留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現在，才僅僅過去這麽些天，米銳的想法就改變了，“少爺，是不是有什麽變動？為什麽突然要這樣決定？還是……還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讓少爺感到困惑了？”
“不是，都不是，你做得很好，並不是因為那些想象著什麽情況的關係。”米銳生怕林燕兒因為自己無意的舉動和言語再受什麽傷害，連忙否認她的想法，雙手扳著林燕兒纖瘦的雙肩，“燕兒，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現在我與季閔昊已經開始了正麵的交鋒，他必然會做出準備，公司裏，你一直是主力，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去公司幫我吧。”
米銳帶著懇切的眼神，讓林燕兒心頭一熱，更加因為他如此的言語，而心中微波蕩.漾的海洋，此刻開始變得波濤洶湧！“少爺，你怎樣說，就怎樣做，我沒有任何異議，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燕兒，謝謝你。”米銳這一聲謝謝，不僅僅包含了自己對林燕兒的幫助而感謝，不知道米銳已經了解了自己心意的林燕兒，反而因為米銳有著如此反常的言行舉止，而感到萬分的詫異，不過，她很快便收回了自己那樣的神色，理所當然的認為，米銳這一切的表現，也隻不過是因為他與小小之間的關係而已。
“少爺，不要和我說這樣客氣的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林燕兒對他微微一笑，“好了，少爺，明天我就會去公司的，我先回房間準備一下，畢竟，這麽久沒有實質的去接手一些事情，想起來，還會有些生疏了。”
林燕兒說笑著，轉身離開了向宅子裏走去，米銳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酸楚不斷，“燕兒，我應該怎樣擺正你我之間的關係？又如何像你有一個合理的交代呢？”
拿出手機，看著季閔昊的電話號碼，這不是米銳自私弄來的，而是商業人士之間，聯係方式也都不再是秘密。
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撥打過去，指尖帶著極不情緣的感覺碰觸著手機的鍵子，撥通過去，他感覺自己有些窒息般，在等待著手機另一邊那個人接聽著自己的電話。
時間由於度秒如年，米銳都有一種衝動，想要將電話掛斷，但是就在他都已經準備拿開電話，按下掛機鍵的同時，電話裏傳來季閔昊的聲音，“我是季閔昊請問你是哪位？”
既然已經撥通了，那就沉下氣來說說吧，米銳正了正顏色，不帶有一絲情緒的道：“季先生，我是米銳，之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想確定一下小小的事情。”
“哦？你倒是很直接呢。”電話裏，傳來季閔昊清冷的聲音，卻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
“是我直接嗎？”米銳皺起的眉擰成不可開解的結，“季先生，如果僅僅按照今天的情形來看，似乎是你更加直接一些才對，既然你已經決定把小小留在自己身邊，更不願意讓小小接近我，你麽，你今天為什麽還要把小小送來我這裏？雖然我不知道在季先生的心裏，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打算，但是小小，她在你眼裏又算是什麽？是玩具嗎？還是可以隨便丟棄的物品？可以任由你呼來喝去，帶在自己身邊，或者直接丟給我？”
米銳十分直接的指責，讓季閔昊先是幾秒鍾的沉默，隨即他的笑聲再次傳來，“我的打算，似乎你已經很清楚了，又何必要打電話來詢問我？”
“清楚了？”米銳眸光驟起，眼中透射著冰冷的寒光，“你的意思是，讓小小留在我身邊？”雖然他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但是，通過今天季閔昊突然的作為，那個與昨天自己與季閔昊在天台上的對話完全對立舉動與決策，讓米銳心底有些不敢相信，季閔昊會有著讓小小逐漸接近自己，最終完全脫手與他的準備。
“難道，小小在你心裏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嗎？你不是一直想要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嗎？為什麽又要做出這樣的決定？季閔昊，你的心裏再打著什麽樣的主意？如果你隻是針對我而言，我希望，你可以不傷害小小，不要這樣對她，她那麽脆弱、那麽可憐，難道你都不覺得嗎？難道你連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嗎？不管怎樣說，小小都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女孩！”
對於小小的心疼和憤怒，讓米銳差點失口說出她已經知道了小小與季閔昊之間的羈絆，最終米銳還是忍住了，此時不是開口的時候，他可以顧及小小而暗中對季閔昊出手，但是現在，也不可以讓季閔昊直到自己的想法。
聽著米銳一通指責，季閔昊的笑意卻絲毫沒有隱去，“米銳，我的決定無須告訴你，你如果心裏還有小小的存在，就盡量的讓她靠近吧，不然的話，總有一天，你會後悔此時因為考慮的太多，而沒有及時接納小小，至於她恨不恨我，我已經不去在意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做出當初那樣覺得的我，此時的恨或者不恨，對於我來說，已經根本不在重要。”
從沒想過，季閔昊會說出這樣深入表達著心意的話，而那看似超然的言語，卻讓米銳感覺出了一種逃避，他的拳頭用力握緊，如果此時季閔昊站在自己的麵前，米銳可以肯定，他一定會揮拳過去，狠狠地將拳頭砸落在季閔昊的臉上！
“既然你已經接納了她的感情，就不要給我逃避，季閔昊，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帶給小小，也不會讓她有著過多的感知，但是你，你給我聽好了，你不可以逃避小小，並且，你還要好好的接納著小小的心！”
季閔昊笑了，笑聲中，帶著十足的嘲弄意味，“這個決定，似乎不是你可以說了就算數的，小小的心我接納與否，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自己的決定，如果你無法接納小小，那麽就放手不要去管，任由她自生自滅好了。”季閔昊輕狂的笑聲，讓米銳心中怒火燃燒！
但是，還沒等米銳再次開口，季閔昊已經打斷了他之後的話，“今天的談話就此為止吧，我們兩個人日後的交鋒的機會還多的是，嗯。”
電話掛斷的聲音，米銳看著手機結束的通話時間，用力握緊的手，頓時感到酸軟無力，他當然想要接受小小，但是現在，得知了林燕兒的心意，米銳又怎麽可能不去考慮林燕兒的想法，而單純的憑借著自己的心意去接納著小小？
如果是過去，他的確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接納小小，並且十分樂意，但是現在，那樣的事，米銳會去考慮，即便接受了小小，也不會把她帶在著自己身邊，因為無論是小小，亦或是像妹妹一般存在的林燕兒，米銳都無法割舍、無法放棄，更不可能讓自小在這裏長大的林燕兒離開夏家，那樣該是多麽餐熱的一件事。
“可惡！”一聲咒罵，似乎是從米銳的牙縫裏擠出，握緊的手，骨頭關節似乎都能夠聽得到咯吱作響的聲音，“季閔昊，你到底做著什麽樣的打算？小小的感情，豈是這樣兒戲？豈是被你戲弄的嗎？難道小小自己本身的意願，你都不想去聽一聽嗎？可惡！”
一拳，用力的砸在門牆上，內心感到無比沉重，再次回頭看向小小之前乘坐的車子離開的方向，那裏早就不見了車身的影子，留下的，也隻不過是夜幕路燈照著路麵那一排排昏黃透著無限的孤獨。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不想在自己進去的時候，被宅子裏的人瞧見自己的憤怒，緊皺著眉，帶著醫生歎息，米銳感覺自己此時真的是一頭亂麻，有些理不清頭緒。
“算了，就這樣吧。”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在隱含著說給別人聽，米銳有些自言自語般說著，並且從衣兜裏拿出煙，點燃，狠狠地吸了兩口，如釋重負一般，帶著深深歎息從口中緩緩吐出。
“先走著一步瞧一步，一切待到明天再說吧，畢竟，現在要做的，已經不單單是我要報複季閔昊，又或者是小小一個人的事情，還有更多……那些更多的人、更多的事。”
丟掉手中的煙頭，一腳狠狠踩滅，深吸口氣，向宅子裏走去，在那裏，還有人在等著他的回答，麵對那些詢問，還要繼續自己的糾結，“糾結啊，真是糾結！”一絲苦笑，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