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一點一滴占據
帶著這樣的心，一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卻在突然的某天，柳蕙貞與其他公司員工一樣接到了季氏集團當家人突然暴斃離世的消息。
當時她簡直心碎、難過的想要一同死去，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心傷，並且決定此生不嫁，用自己的一腔熱血為公司奉獻，用這樣的方式報答那個從不知道她心意的男人。
時間猶如流水一般劃過，十幾年過去了，柳蕙貞成為了公司形象包裝與設計的主管，曾經的青春歲月她也都默默奉獻給了季氏集團，原本叫她柳蕙貞的人，慢慢變為親切的稱呼她為柳姨，這麽多年的單身歲月，柳姨都一個人走過了，她的堅強、她的隱忍都隻因為那個默默留存在心中的男人。
柳蕙貞同時也將這樣的熱誠奉獻給了新任當家季閔昊，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一點點成熟，便猶如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讓她高興，但是柳蕙貞卻從未把這樣的心意告訴給任何人。
當年季閔昊收養小小，這件事柳蕙貞也是知道的，並且她也一直認為小小是那個男人與那個關係密切的女秘書的孩子，所以才會在今天見到小小時對她如此親切，因為隻要一切與那個男人掛鉤的事情，她都會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對待。
其實就連柳蕙貞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樣不被人所知的付出真的很傻，但是她卻無法忘記，畢竟那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感動、第一次的心動、第一次的痛徹心扉、第一次的默默付出。
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季氏集團老當家是怎麽突然離世的，也不知道他曾經因為一件多麽不值得的事做出了荒唐至極的錯誤，更不知道他直到死都被那個讓自己深愛的女人蒙在鼓裏、以至於最終死在自己完全沒有想到會殺死自己的人的手裏。
這些過去全部被季閔昊一個人封存在內心，誰也不會知道，而他父親當年的桃色新聞幾乎是業內人士家喻戶曉的事情，所以季閔昊收養小小，在外人看來隻不過是他最終大發善心，將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接回了家，畢竟血濃於水，小小怎麽著也是季家的孩子。
八年前得知這個消息的柳蕙貞也在心裏暗暗擔心著，依她多年來對於季閔昊的觀察與了解，她知道季閔昊並不是一個讓人能夠一下子摸得透的男人，同時他管理公司的方式與羽翼長成之後無情的對待那些公司元老讓柳蕙貞的心為之而顫抖！
季閔昊的冷酷是眾所周知的，這樣一個撒旦男人收養同父異母的妹妹，又會對她能夠好到哪裏去？就算不用想也會知道，但是幾年前季閔昊做慈善捐助時曾經帶著小小一起去過孤兒院，這樣的消息也讓大家消除了心中的疑慮，畢竟孩子是無罪的，那麽小的一個小女孩懂的什麽，也許季閔昊就真的喜歡這個妹妹也說不定，於是大家就搬出了血濃於水的血緣說。
柳蕙貞是善良的，即便已經這麽多年，她依然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的歸類到與自己有關，尤其是今日得到季閔昊的吩咐要她來為小小修剪頭發，更是讓她有些欣喜！
雖然是個小差事，但是柳蕙貞卻不這樣認為，“不管怎麽樣，她都是那個男人的孩子，而且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沒有得到過母親的照顧，就讓我以這樣的身份對待她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她來到了季家，卻在看到小小的那一瞬間被徹底震驚了！小小的憔悴、小小的傷痛以及小小那頹廢一般淩亂的頭發，每一眼都深深的刺.傷著她的心。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小小在季家是過著這樣被.虐.待的日子，同時也不明白季閔昊為何要讓她稱呼自己為季先生。
回想起平日裏自己所認識的季閔昊，柳蕙貞很快就平靜了心緒，對於這樣的做法自然也不再感到驚訝不解，平靜之後的她，隻想用自己的一點點薄弱之力盡量在有限的範圍內給予這個柔弱女孩一點點力所能及的關愛。
她自我介紹的讓小小像其他人一樣稱呼自己為柳姨，因為這樣的稱呼才會讓從未嫁人、也未曾有過子女的她感到一些親切與存在感。
“柳姨？”看到柳蕙貞突然看著自己在發.愣，小小輕聲的喚著她。
“啊……哦。”她猛然回過神，隨即對小小露出一絲親切的微笑，“不好意思啊，季小姐，因為在想著如何為你修剪頭發，所以一時之間失了神。”
“沒事的。”小小輕輕搖了搖頭，“如果柳姨覺得不知道如何修剪，就……就全部簡短好了，不用這樣為難的。”小小的話說的很勉強，她在心疼自己被剪掉的長發，同時也心傷自己不能夠再將頭發留起，更加心疼還要修剪成比現在還要短的頭發。
小小的難過看在柳姨眼裏，她連忙撫慰道：“季小姐，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將你的頭發修剪的十分滿意，而且我告訴你一件事。”她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小小的頭發，“即便頭發被剪斷了，如果你喜歡長發，也可以用仿真的假發代替的。”
聽了柳蕙貞的話，小小的眼神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她低垂著眼簾輕聲的說：“季先生並不喜歡我的頭發，不對，不是不喜歡，而是從來就沒有入過他的眼，在他的心中我是不存在的空氣，就連一顆小小的微塵都算不得，這樣的我，即便留起長發又有何意義？”
柳蕙貞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為小小感到心疼，“呃……可是……”她在心中努力尋找著應該如何勸慰她的話，“可是，雖然空氣看不見、摸不到，但是起碼它可以讓人呼吸，微塵迷入眼中會讓眼睛酸痛的睜不開，這就是微塵的力量，但是失去了空氣，人就無法存活，所以，不論你是微塵還是空氣，不論你是怎樣的存在，都有著自己不可小覷的力量。”
“我有著不可小覷的力量？”柳蕙貞的話給予了小小莫大的鼓勵，而柳蕙貞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如此讓人振奮、如此讓人信服的話語，看著小小臉上逐漸有了一絲絲笑容的神情，她的心也漸漸感到放心，“不管日後如何，起碼這一刻，季小姐已經逐漸開始明白了，她一定會找到生活的重心，總有一天會變得璀璨耀眼！”
柳蕙貞的手法真的很不錯，隻一會兒的功夫，小小被季閔昊剪得淩亂不堪的頭發便被她修剪好了，發際在耳畔下，前邊微微有一點長，使她在乖巧的麵容中顯露出一絲俏皮與可愛，與之前那個給人安靜氣息的披肩長發的小小完全兩種感覺。
可以說，這樣的改變沒什麽不好，反而十分吸引眼球，看著鏡子中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小小的眼睛寫滿了讚賞與驚奇！“柳姨，你好厲害！怎麽可以做到這樣完美，如果我也可以像柳姨那樣該多好！隻可惜，我似乎笨笨的什麽都學不好。”
看到小小的表情露出了開心，柳蕙貞放心了，“隻要她喜歡就好。”他輕撫著小小的頭溫柔的笑著對她說：“其實，大學的時候我是學習經濟學的，但是畢業來到季氏集團工作並且接手了形象包裝與設計這個領域，才開始自己學習相關的這一切知識，同時還要有一些藝術靈感，不過，隻要你喜歡，不論什麽時候學習，都可以學到得心應手、運用自如。”
“我也可以嗎？”小小帶著一種不確定的抬起頭問道。
“怎麽不可以？隻要你想到的完全可以去學習。”對於小小的話，根本毫不了解小小從小到大真正所處環境的柳蕙貞並不會明白，但是她卻給予了小小莫大的鼓勵。
“我……我可以的。”小小的話從疑問變為了自問，隨即開心、興奮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漸漸放大，“我可以的，是嗎？柳姨。”
“可以，當然可以。”柳蕙貞雖然不是很明白、很了解，但是她能夠感受到來自於小小內心的那種激蕩與開心。
兩個人的對視與默契的交流全部映襯在一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季閔昊將錯開的門縫輕輕關好，轉身依靠在牆上深吸了一口氣，“我似乎做了一件違背自己心意的安排。”
從小小的房間出來，柳蕙貞便按照指示去了季閔昊的書房見他，輕輕敲了敲門，“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