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丟丟的忐忑
下飛機的時候,路綺笙不禁抬起頭看著天空。
好似並沒有什麼差別。
「什麼情況?我這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這怎麼還是大白天呢。」
方田驚訝地看著天空,不斷晃著自己的手錶。
「我手錶壞掉了?」她轉過頭看著程源尋求著答案。
程源伸手點點她的腦袋。
「不是表壞掉了,是這裡!」
他的話一說完,方田立馬收緊拳頭,準備隨時讓他知道說錯話的代價。
「好了好了,美國和中國是有時差的,準確來說,中國現在是凌晨一點多,而這裡剛好是中午。」
程源耐心地解釋,方田恍然大悟。
路綺笙正準備插空調侃她的時候,程錦年已經帶著人迎上前了。
「你們來了。」
他一開口,準新娘還沒有上前跟自己的老公親熱一番呢,小贏先撒開薄涼的手奔著程錦年就去了。
「干、爹,干、爹……」
那興奮勁兒還真是讓薄涼有一丟丟的嫉妒。
路綺笙注意到了薄涼的反應,雙手挽上他的胳膊,算是一種安慰吧。
「怎麼?你這個親爹準備吃醋了?」
她這是故意說這種話刺激薄涼呢,然而薄涼卻不為之所動。
「你都說了,我是親爹我怕什麼。」
薄涼拉著路綺笙上前跟程錦年寒暄起來。
程錦年對路綺笙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薄涼有沒有欺負他。
路綺笙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還這麼不正經。
邢樂樂尷尬地笑著,想必到現在程錦年都還記著他對薄涼說的話吧。
如果,薄涼敢讓路綺笙受委屈的話,他會立馬將她接到美國去。
「干、爹,我餓了。」
路贏這個吃貨,還真是把吃當成自己的終極目標啊。
程錦年一把就將他抱進了懷裡,他不僅準備了吃的東西,而且還都是路贏喜歡的。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上了車。
程錦年並沒有回家,根據中國的習俗,在結婚之前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只不過發展到了現在變成了不能住在一起。
他將路綺笙他們安排在了五星級的賓館。
邢樂樂的娘家人很少,所以路綺笙自動站到了邢樂樂這一邊。
程錦年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把他們送到住處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邢樂樂本來想要說什麼,可她正準備開口說話時,程錦年已經走了。
路綺笙看著她愣在門口,忍不住上前摟住她的肩膀。
「不是吧,現在都膩到這種地步了?他前腳剛離開,你就在這裡暗自傷神?」
邢樂樂知道她在開玩笑,反攻道:「再怎麼膩也沒有你和薄涼膩啊,我們兩個給人的感覺呢只能是五花肉,而你和薄涼簡直都是能炸出油了。」
路綺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倆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了?
每個人的時間觀念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受心情的影響。
路綺笙感覺好似一瞬間就到了晚上。
美國的夜景跟國內不同,也許是建築風格不同的緣故吧。
路贏大吃了一頓之後就被薄涼拉走了。
程錦年定了兩間總統套房,一套給男人的,一套給女人的。
男人們早就睡了,可是女人們還有很多沒有聊完的話題。
「啊,不行了,我不跟你們兩個說了,我得早早睡了。我可不想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參加婚禮。」
方田最先敗下陣來,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內間走去。
「這麼早?還不到九點誒。」
路綺笙喊了一嗓子,方田卻一頭栽進了床里。
等她轉過頭的時候,本來站在身旁的邢樂樂已經走到窗前了。
微風習習,她的頭髮被吹起。
先前,路綺笙就感覺到邢樂樂有些不對勁了,本來以她是恐婚,可是現在看來又好似沒那麼簡單。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雙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可是邢樂樂竟然沒有半點兒的反應。
「喂,這可不像你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不會是怕了吧。」
路綺笙想用簡單聊天的方式讓邢樂樂說出心裡的事情。
邢樂樂側過頭看了一眼,緩緩地說道:「綺笙,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嗯?什麼意思?你是說嫁給程錦年的事情?」
邢樂樂點了點頭。
「樂樂,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
路綺笙很不明白,關鍵時刻打退堂鼓可不是她邢樂樂的作風。
她嘆了一口氣,慢慢說著自己心中的謎團。
邢樂樂喜歡程錦年的事情在很早之前就被路綺笙察覺了,只是當時礙於程錦年喜歡路綺笙,邢樂樂一直不肯承認內心的情感。
也許,在她的心裡,只要是朋友身邊的男人都是動不得的,就算是有那個想法也不可以。
感情這種東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它就像是一種慢性毒藥,一旦沾染了就如毒品一般噬入骨髓,除非死,否則根本不會「病除」。
「綺笙,其實我對你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妒忌的。薄涼那麼愛你,錦年又那麼護著你。其實,我有時候在想,他向我求婚只是為了儘快忘掉你。」
邢樂樂有這樣的想法,路綺笙並不感覺奇怪。
別看她的外表很乾練,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強幹的外表不過是想要把那顆最柔軟的心包裹起來。
「樂樂,如果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想的話,那是不是都誓死嫁給自己的初戀?再者,錦年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再近一點的關係就是路贏管他叫干、爹。而且,路贏很喜歡你這個乾媽。」
路綺笙耐心地說著,這些話也許她並不能聽進心裡去,但她必須要說。
「綺笙,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我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了嘗試和錦年在一起,到現在我發現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心裡是否還有你的事實。」
邢樂樂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多,已經開始影響到路綺笙的情緒了。
說沒有,她不信;說有,又是假話。
「樂樂啊,你們兩個都到了這一步了,明天就舉行婚禮了,難道你還不肯信任錦年么?」
路綺笙是最知道信任在愛人之間的重要性了。
薄涼和路綺笙之間經歷了那麼多,才漸漸明白信任對於愛情、家庭的重要性。
她不想看著程錦年和邢樂樂走自己的老路。
「你也看到我和薄涼了,因為信任問題我們都鬧出了多少的事情?結果最後發現都是我們自討苦吃。」
可是,目前的狀況是路綺笙自己說自己的,邢樂樂的大腦該放空放空,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路綺笙綺笙去開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
她打開門的時候,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高高瘦瘦的,手裡還捧著一大禮品盒。
「請問誰是邢樂樂小姐?」
路綺笙愣了一下,連忙轉身叫著邢樂樂。
「麻煩您簽收一下。」
那年輕人有著碧藍的雙眼,讓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邢樂樂獃獃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東西,她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後,那年輕人很客氣地說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路綺笙走出門去,樓梯口處好似有一個人人影閃了過去。她揉了揉眼睛,可是看到的只有那個年輕人的背影。
「你在看什麼?」
邢樂樂也探出腦袋,結果就連那個年輕人都已經走了。
「啊,沒什麼,趕緊看看盒子里是什麼吧。」
路綺笙隨手將門關上。
兩人在沙發上坐穩之後,邢樂樂才拆開那個紫色的方方正正的大禮盒。
「我的天,這是水晶鞋?」
路綺笙驚呆了,沒想到程錦年還真會玩兒浪漫。
白色的高跟鞋上貼滿了碎鑽,放在燈光下絕對璀璨奪目。
從做工上來看是出自於程錦年的手。
裡邊還放著一盒巧克力,一張信件。
邢樂樂將信打開,是程錦年的字跡。
「你說你想穿著水晶鞋出嫁,所以我便親手做了這雙鞋,我願意一輩子被你踩在腳下,只要你快樂。」
路綺笙才看了兩行,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了,以前覺得程錦年是個浪子,如今看來還真是個痴情漢。
「聽說巧克力會減壓,反正我已經吃了兩盒,娶你真的是我這輩子最激動的事情。」
邢樂樂看完信件之後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愛你的老公……我的眼睛,天啊,簡直是太刺眼了。」
路綺笙捂著雙眼裝模作樣,不過總算是把邢樂樂給逗笑了。
她的笑,是笑中帶淚。
「喂,你可別哭啊,明天還要做新娘子呢。就算是化妝師的技術再強大,也得基於睡得好啊。」
路綺笙抽出幾張紙正準備接住她幸福的淚,結果卻被邢樂樂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沖著路綺笙傻傻地笑了,美美地將鞋子放在沙發上,捧著那盒巧克力就進了卧房。
方田以一個大字型趴在了床的中央。
「反了天了。」
路綺笙拉著她的胳膊將她翻了過來,拖到床邊,方田卻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真是累壞了,早知道就應該回國辦婚禮。綺笙,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邢樂樂笑著在床邊坐了下來。
路綺笙移到她的身邊,眼睛一直盯著她懷裡的巧克力。
「你要是真的覺得我辛苦,就分一塊給我吧。」她剛說完就伸手去搶。
邢樂樂將它像寶貝一樣保護在自己的懷裡,看她那緊張的模樣就知道,程錦年三個字早就在她的心裡紮根發芽了。
「我也要……」
床上突然傳來一聲囈語,方田直愣愣地坐了起來,眼睛卻閉著。
「噓……」
路綺笙示意邢樂樂不要出聲。
這貨肯定又是夢遊了。值得慶幸的是,她並沒有伸著胳膊滿地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