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反咬一口
有此良夫，婦復何求啊。
路綺笙轉身要出辦公室，薄涼卻堅持要她留下來。
「行了，我們以後秀恩愛的時間有很多，現在得動起來。我覺得，我們現在和司徒夏還有姜梵比的是時間。要不然，等著喬家變成空殼了，我媽他們真的哭都來不及了。」
薄涼嘴角淺笑，不論她想要怎麼樣，他都願意站在她的身後。
外邊的陽光很暖，亦如他們此刻的內心。
程源的動作也很麻利，上午薄涼剛把搜集證據的任務交給了他，下午他就將搜羅好的資料搬到路綺笙的辦公室。
可以說，在員工的眼中，路綺笙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因為，她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凌駕於薄涼之上，很多事情都可以由路綺笙直接簽字通過。
而薄涼，只需好好養手上的傷。
用古語來形容目前的狀況，路綺笙是在垂簾聽政。
「哎，小舅媽，我現在特別好奇一件事情，你和小舅舅現在誰說了算？」程源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路綺笙則將精力全都放在了面前的文件上。
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然後胳膊肘搭在桌子上，一臉好奇地看向路綺笙：「綺笙，我在問你問題呢。」
路綺笙抬頭瞟了一眼程源，還真是幾天不打上房揭瓦，她的輩分可是拉出他好幾條街，現在竟然還敢直呼她的名諱。她將手中的筆一撂，身子向後一仰，抱著雙臂，嘴角扯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好奇心害死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勸你去問薄涼。他會告訴你，我們兩個在家裡是怎樣的一種狀態
。」
程源在腦袋裡腦補著，如果去問薄涼，那他才真的是活膩歪了，薄涼多半會一巴掌將他拍進牆裡，摳都摳不出來。
他連忙收回放在桌子上的胳膊，訕訕地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這資料我可是都放在這裡了。既然沒我什麼事兒了，我就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
「別，你還是礙我一會兒眼吧，你和方田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程源一愣，這個問題他還沒有想過。
「等你和小舅舅的二胎蹦出來了，我想我們也就快了。」他嬉笑地回應著。
路綺笙真是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這麼不害臊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程源見她的臉都綠了，立馬閃離現場。
路綺笙緊咬著嘴唇，等著空下來了，她非得找方田好好聊聊關於治理程源的方案。
程源搜集來的資料都是近半年司徒夏暗地裡用不正當手段爭搶薄氏生意的，還有就是當初姜梵利用他人盜取程氏資料的事情。
這些，在她看來，每一條都能看出姜梵的人品，就不知道柳依和喬志華能否清醒過來，認清這一切。
然而，血緣關係往往大於一切，尤其是對於喬志華來講，他這輩子都沒有做父親的可能了。
中午，路綺笙和薄涼吃過飯之後，就讓程源將她送到喬家。趁熱打鐵，長痛不如短痛，越早讓他們明白這一切，就越能更好地挽回現在的局面。
她去的時候，柳依和喬志華剛好在吃飯。
路綺笙剛進了門，柳依就拉著她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可是她已經飽飽的了。
「媽，我已經吃過了。我就是下午沒什麼事情，所以想過來看看。」她並沒有那麼直接，吃飯不宜談事情。
「小笙，你確定不吃么？你媽現在的廚藝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啊。」喬志華一臉的幸福。
「不了不了，我是真的吃下了。」路綺笙尷尬地說著。
喬志華感覺出她有事情，於是放下了碗筷，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小笙，你什麼時候這麼外道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這麼憋著，我看著都難受。」
姜還是老的辣，路綺笙就不明白，他怎麼就看不清姜梵的目的呢？她將挎包放在腿上，然後從中掏出兩沓文件，分別遞給他們兩個，「喬叔，那我就不瞞著你了。我來這裡，是想要給你看一些你不想看到的東西。其實，我已經考慮很久了，我知道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如
果他回來純粹是為了和你相認，我會為你和我媽高興的。可是，事實並非如此。」路綺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喬志華氣色凝重地打開面前的A4紙，那上邊還真是記滿了姜梵的惡行，雖然大多數都是司徒夏吩咐的，但都是姜梵親自執行的。
這些資料讓柳依瞠目結舌，她不可思議地看向路綺笙，「綺笙，這些都是真的么？這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吧。」她完全處於震驚的狀態。
而喬志華卻是半信半疑，對於姜梵針對路綺笙這件事情，姜梵早就已經解釋過了，在爭奪市場份額上，通常都是司徒夏出面，這也不能直接說明什麼問題。
相比這些，喬志華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體會。
「也許是司徒夏的命令呢？司徒夏怎麼說都是將小梵養大的人，小梵對於他是尊重的，他下達的指令小梵也只能去做。」喬志華將文件往桌上一丟，很明顯他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兒子來之不易，所以他更加偏向姜梵。「可是，喬叔如果你覺著姜梵做這些都是被逼的話，那麼喬家最近的生意表面上看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實質上財權卻漸漸被掏空，這總歸是事實。難道，你覺得這些都是意外么？」路綺笙懂，喬志華是不想
要相信這一切，他的主觀和理智在吵著架。
柳依嘆了一口氣，她將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綺笙……」她沖著路綺笙搖搖頭，然後轉頭看向喬志華，他的臉上痛苦不堪。
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心裡卻在拚命地找著各種借口。
路綺笙抿抿嘴，也許是自己太心急了，她只不過是想要讓喬志華儘快能夠明白這一切，畢竟喬家的生意漸漸被掏空了，她不想等著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面對的是人財兩空的局面。
他和姜梵之間除了有血緣上的聯繫，還有什麼？難道，真的可以通過那所謂的聯繫來預測一個人在未來幾十年內的變化么？
三個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
喬志華的眼神微閉，眉頭卻沒有一絲的舒展，柳依握住他的手。
路綺笙看著眼前的場景，鼻子突然一酸。如果，姜梵只是將心思放在了她和薄涼身上，她斷然不會來這裡。
哪怕，他對喬志華有一點點兒父子之間的親情，她可能也不會這麼急著要將他的所作所為示意給喬志華。
空氣凝結，氣氛低到了冰點。
「你們這是？」
說曹操曹操就來湊熱鬧，姜梵拎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
柳依和路綺笙同時看向姜梵，喬志華只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姜梵意識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他看了看路綺笙，心裡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
只是，他突然間對她笑了笑。
「你在這裡就好。我買了一些東西，本來想讓阿姨給你送過去，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所以……」姜梵唯唯諾諾的樣子讓路綺笙感覺到他的可怕，他實在是太會演戲了。
再次面對這張臉，姜梵把所有的恨意都完美地藏於心底。
他將東西放到了餐桌上，然後關心地問向喬志華：「爸，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柳依緊緊地盯著姜梵，然後將東西直接丟給了他，喬志華一直處於沉默的狀態。
姜梵拿起東西翻看了幾頁，然後發出一陣冷笑。「呵呵，我還以為是什麼呢。現在路綺笙回來了，你們又準備將我排擠出去是么？到頭來，你們還不是看不起我？誰不知道商場無情，雖然司徒夏和我的關係不一般，但我畢竟也是在人手下幹活。就這些事
情，你們就覺著我接近我爸是有目的的？」他哼笑著環視了一下三人。
「不、不對，我現在不應該再管您叫爸了吧，您的女兒回來了，您就決定再次把我拋棄。反正，從一開始你就沒愛過我媽，是我姜梵太高估自己了。」他用手指著喬志華，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絕望的氣息。
坐在一旁的路綺笙愣愣地看著，他不拿金馬影帝都可惜了。要不是在他那裡栽了不止一次，她也會被他現在的演技所迷惑。
「姜梵，你夠了。有什麼事情你沖我來，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和喬叔相認，你當初就不會對我和薄涼做出那樣的事情，還有，這喬家的生意……」
「夠了！」路綺笙的話還沒有說完，喬志華突然大叫了一句。
姜梵又開始冷笑起來，他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們覺得我來來到喬家是有企圖，你么當初就不應該接受我。我以為我有家了，到頭來，這段時間我只不過是填了路綺笙的位置。」
他語氣中的絕望讓人心疼。
喬志華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看向姜梵，可是話卻是說給柳依和路綺笙聽的。
「這喬家還是我說了算，小梵是我唯一的兒子，喬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更沒有想過再次把你逐出喬家的意思。以前的事情過了就過了，我不希望再有人舊事重提。」
路綺笙還是第一次見到喬志華如此嚴肅，尤其是他那冰冷的語氣，讓她的心裡一寒。
姜梵絕對是打牌高手，不僅順利地反咬自己一口，現在還用親情徹底把喬志華給綁住了。
而她路綺笙，倒像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志華……」柳依忍不住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