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回擊
路綺笙一時不知道該說薄涼什麼好。
要是前段時間那種氣氛，不理他也就行了，偏偏昨天薄涼幫了忙，路綺笙想不理他，都不能不賞幾分人情。
「送你。」薄涼把車窗按下，淡淡地對路綺笙道。
嘖，絕對的有牌在手，底氣十足。
前幾天，薄涼可不敢這麼命令路綺笙上車，都是問一句沒回應，就默默跟在後面。今天一開口就是不容拒絕。
路綺笙深呼吸一下，終究還是上了車。
薄涼發動車子向程氏分部開，路綺笙就照舊扭過臉去看窗外。
早上路邊有不少家長在送小朋友上學，路綺笙看著那些身影，不由就想起了路贏。
那孩子總是太孤單了。
薄涼見路綺笙微微嘆氣，便問她：「程氏的事已經解決了，你還擔心？」
「我是在想路贏。」路綺笙下意識就回答了，說完才覺得沒必要和薄涼報告，又沉下臉盯著車窗。
提到路贏，薄涼的心就跳了跳，他知道路綺笙根本不會讓現在的自己見路贏，所以也一直沒有強求見自己這兒子，免得引起路綺笙的防備之心，覺得是沖兒子過來接近她的。
但此時路綺笙說起來了，薄涼也忍不住心中對路贏天生的父子渴望：「路贏怎麼了？突然回國不習慣么？」
路綺笙本是不想理會薄涼，沉默了好久，可路贏那張酷似薄涼的小臉不斷浮現，才說：「他今天鬧著要和我去上班，我覺得他是不是太孤單了。」
孤單就對了，趕緊帶著孩子回來和我住呀，還怕生不出弟弟妹妹么？
薄涼差點把話衝口說出來，但想到這話音一落，搞不好路綺笙就要鬧著下車，薄涼又把話咽了回去，想了想就計上心頭，一本正經地道：「路贏這個年紀，其實可以去上早教幼兒園了。」
路綺笙扭頭看薄涼：「會不會太早了？」
「當然不會，裴景明他女兒還沒滿三歲，就已經送去了。」
聽了薄涼的話，路綺笙反而更吃驚另一個點：「裴總、哦，裴景明結婚了？」
路綺笙還有點習慣性的裴景明喊做自己的上司，印象里裴景明也是個冷性子，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結婚生子了！
「嗯，結婚快兩年了。」薄涼陳述。
路綺笙趕緊掐指一算，孩子沒滿三歲，結婚才兩年，這典型的先上車后買票啊，想不到嚴肅如裴景明，還是很前衛的人呢。
「你要是覺得可以，我去聯繫幼兒園。」薄涼把話題轉回來。
路綺笙又看了薄涼一眼：「呵呵，不必了。」
聯繫了之後，就說要帶著去報道，報道了之後，就時不時去看看，看著看著，還不知道要把路贏怎麼拐著走呢。
路綺笙橫了薄涼一眼，那點小心思，她還看不透？
可心裡卻有些感慨，他們這樣，倒是頭一次像普通父母在討論孩子的問題，不過結局不理想……
似乎也知道路綺笙看透自己的想法，薄涼閉嘴，沒有聲音了。
到了程氏樓下，路綺笙下車便走，又停下來訓薄涼：「你下午別出現，知道么！」
薄涼挑挑眉，沒回應卻內心已炸。
路綺笙提高一點聲音，直視他的眼睛：「聽到沒有？」
「你是擔心程錦年看見我心裡不爽。」薄涼淡然道，「我幫了你們，傷了他的面子了吧。」
路綺笙一時語塞，昨晚和程錦年通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程錦年的異樣，加上程錦年拒絕路綺笙尋求柳依的幫助這件事，路綺笙自然就不希望這個時候，程錦年和薄涼再碰上。
薄涼見她默認想維護程錦年的舉動，心裡很堵得慌，沉著臉就開車走了。
路綺笙聳聳肩，沒心沒肺地走上了樓。
程錦年正在準備資料，要過去開發商那邊會談，見到路綺笙進來，朝她笑了笑，看起來好像沒受任何影響。
路綺笙走過去，程錦年就邊收拾東西，邊聲線平穩地說：「這次的事情多虧了薄涼，有時間我請他吃個飯，正好也幫你和他談談。」
「這……不用了吧。」路綺笙之前覺得讓程錦年出面幫自己去談，正好可以避開薄涼，可現在，程錦年應該對薄涼的情緒更加複雜，路綺笙已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實在的，就算程錦年去和薄涼談，估計也是沒有效果的。畢竟薄涼的態度，似乎已經盯死她路綺笙了。
程錦年收拾東西的手微微一頓，眯了眼睛看她：「怎麼突然改主意了？你不會是擔心我和他杠上吧。」
路綺笙低頭又抬頭：「你不會么？」
「……好吧。」程錦年摸摸自己的下唇，「我承認，我確實有點想和他杠上，我搞不定的事，他幾個小時就擺平了，嘖，我心裡很不平衡。」
程錦年看看有點局促的路綺笙，心中反而更在意她的態度。明明是想針對薄涼，可路綺笙卻為薄涼而在自己面前感到不安，這種現象，讓程錦年更不舒服。
「不過，我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不用想太多。」程錦年把手裡的資料往桌上立了立，將它們對齊好，安撫地沖路綺笙一笑，「我先去趟王總那邊，這筆帳也得好好和他們算清楚，先走了。」
程錦年說著便拿著東西離開了。
路綺笙看著程錦年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也就是從這天起，程錦年開始頻繁社交，無論是酒宴、論壇還是慈善會等等，只要有關係網可以拓展，他一概不拒絕，恨不得一天就把能維護的關係全部握在手裡。
同時，他應酬回來又要拚命工作，程錦年簡直自己把自己壓榨得像快要乾涸的海綿。
路綺笙看在眼裡，有些心疼，對待薄涼的態度越發不好，接連幾天都避著薄涼走。
都是這傢伙，逼得錦年又成了拚命三郎。
薄涼雖然心塞，但薄氏最近也忙，抽不開時間總是守株待兔，這幾天便也沒有出現，只是日常的午餐、鮮花仍舊沒有斷。
路綺笙看著精緻的午餐沒有食慾，腦子裡只想著程錦年，擔心他在外面的午宴上又得喝多少酒才能回來，心中實在忍不住要和程錦年談談。
當下午程錦年從外面應酬回來時，路綺笙特意等在他的辦公室，程錦年剛走到門口，就已經有酒味傳進來了。
路綺笙想上前扶他，卻差點被程錦年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好在程錦年還並不算醉，走路也夠穩。
進門之後，程錦年就把外套甩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重重坐了下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路綺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面對路綺笙，程錦年還是把火氣壓了壓，喝過一口水后，才帶著點怒意皺眉道：「綺笙，你以前也在A市待過，知道素堯的負責人什麼來頭么？」
「素堯？我不知道，沒聽說過，畢竟我也很多年沒回來了。」路綺笙腦子裡過一遍，並沒有這個印象，「這家公司怎麼了？」
「今天酒局上有人跟我說，上次的事情是素堯的負責人給王總出的主意。」程錦年把水杯重重敲在茶几上，發出「噹啷」的響聲，「也不知道什麼仇，居然在背後弄我們程氏！」
路綺笙聞言便皺皺眉：「我讓肖美靜去查查。」
肖美靜是路綺笙新招的助理，工作能力挺好，幹練利索，短短几天路綺笙就已經很信任她了。
沒多久，肖美靜就把敲門進來把資料遞給了路綺笙。
把資料拿在手裡翻了翻，路綺笙就驚訝了：「素堯的負責人是蘇嬈。」
聽見路綺笙低低的驚呼，程錦年轉頭盯住路綺笙：「你認識的？」
路綺笙點點頭，神色很是複雜。
資料上面顯示，蘇嬈就是素堯的大boss，而且，素堯雖然現在是家小公司，但它的成立一直都有薄氏相助。
上次的設計圖事件，如果是蘇嬈在背後搞鬼，那麼薄涼必然是知道的。
想到那天晚上薄涼的異常，路綺笙算是想明白了，他哪裡是為了蘇嬈騙求婚那件事失望，而是為了隱瞞蘇嬈使了那樣的手段在傷心吧！
「這個蘇嬈心思很多。」路綺笙有些氣悶，「我和她之間有些過節，說不定上一次她也帶著點沖我來的意思。」
程錦年神情莫測：「能說說？」
路綺笙猶豫片刻，把蘇嬈是薄涼前任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難怪薄氏會給素堯撐腰，還特意關照了王總不要和對外說穿。」程錦年也很是忿忿，「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還沒吃過這樣的悶虧。」
程錦年說完又去看路綺笙，似乎是顧及她的反應。
「好，我同意。」路綺笙卻果斷答應下來，眼睛里有凌厲的刀鋒色。
程錦年笑笑，抬起手掌面對路綺笙，後者默契地舉手相對，兩人擊掌事情就敲定了。
蘇嬈玩陰的，路綺笙和程錦年卻並不會拉低自己的水準。
於是肖美靜接到吩咐，迅速把素堯公司所跟進的單子都收集了個七七八八，交到路綺笙手上。
路綺笙就開始挑挑揀揀，選了三四家符合程氏利益需求的，大刀闊斧地部署後續工作，準備將最近的工作重點全放在這上面，非要直擊過去，勢必在蘇嬈之前，把那些單子拿下，好給蘇嬈點顏色瞧瞧！這年頭，想欺負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