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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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被火灼燒的疼痛感叫他的理智一時全無,之前想好的那些譏諷衛安的話全都已經說不出來,手不受控製的就急忙去撥開了烙鐵,捂住了自己的臉在地上不住的打滾。
太痛了!那是意料之外的疼痛,就算是之前的刑罰,那都是在身上,還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折騰過,他的臉一定是毀了,他在地上痛苦的嚎叫,打著滾手抖著想撲過去朝衛安拚命。
可是也不過是瞬間的功夫,謝良成就上來狠狠地在他胸口踹了一腳,把他給踹了個老遠,臉上的痛加上胸口那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一時之間連呼吸都不能順暢了,躺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鄭王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總算是覺得最近因為寶哥兒的病帶來的擔驚受怕和那些苦痛折磨都消散了些許,冷然問道:“怎麽樣?真的就扛著,一句話都不說?”
他重重的拂袖:“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不過才是個開始,要是你說了,我答應你,給你留個全屍,也不牽連你的家人,可是要是你不說,我保證這樣的痛苦你天天都要受一遍,你也別想著死,我會找太醫來給你看傷……”
這兩父女真是魔鬼,令人厭惡!董成器捂著臉顫抖著冷笑了一聲,極力維持自己的尊嚴:“你們做夢,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永遠也別想知道真正想對付你們的人是誰!”
衛安哦了一聲,將手裏的烙鐵重新放在了火盆裏,自己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也是,你要是不說,我們也沒辦法。”見董成器眼裏露出得意的神情,她也並不惱怒,隻是用細長的鳳眼看著地上的火盆,輕聲道:“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隻能拿你出氣了,畢竟現在抓住的人裏頭,你是來頭最大的一個,實在找不到主謀,就說你是,你也並不冤枉,是不是?”
她一句是不是才剛說完,便已經又拿起了燒紅了的烙鐵猛地朝著董成器戳了過去,因為事發突然,董成器隻能拿手去擋,衛安手裏的烙鐵沒有到他的臉上,卻猛地印在了他的手背上。
十指連心,他登時痛的懵了,痛苦萬分的尖叫了一聲,幾乎一蹦三尺高。
可是他卻不敢再口無遮攔,看著衛安的眼神裏頭除了厭惡和防備,還多了一層幾乎遮掩不住的恐懼。
這個女人真的是會殺人的,她敢!
王推官也看的驚愕不已,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旁邊的衙差一眼,低聲道:“嘖,我這個老油條在郡主跟前簡直不夠看……”
衙差咳嗽了一聲,一臉的讚同。
鄭王和謝良成兩個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鄭王甚至上前了一步:“你想清楚,安安說的沒錯,寶哥兒傷成這樣,總得要有人為此負責的,你要是真的一直硬氣到底,那也沒有關係,少不得就讓你來承擔後果罷了,這每天的刑罰還算是輕的,你信不信,我有法子讓你們董家一門都臭不可聞,讓你一輩子被你們的族人唾罵?!”
董成器是信的,可是他又驚又怕的看著麵前的人,還是一時沒有下定決心。
鄭王父女說的不是假話,他們現在憤怒已極,要是他真的死死不開口,那他們一定會說到做到讓他生不如死的,這樣的刑罰每天來一遍,鐵人也撐不住,何況他還不是鐵人,昨晚的那些刑罰已經讓他痛苦不堪,要是還加上這些……那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可是難道要供出臨江王妃?
想到這裏,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皺著眉頭自己便先在心裏否決了這個決定,他深知臨江王妃的陰狠,這個女人更不是省油的燈,再說了,這件事臨江王妃從頭到尾都隻是嘴巴上說說,沒有給他們提供任何支持,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就算是說了,徐家就算是真的要扯上臨江王妃,可是臨江王妃肯認嗎?
臨江王又肯信嗎?!
到時候他隻會死的更慘而已。
那怎麽辦?就這麽緘口不言?他看著衛安的臉,猛地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後背的汗毛都根根豎起了。
不能不說,可是卻也不能扯上臨江王妃……他眼睛酸痛的垂下眼,思索再三,見衛安已經又舉起了手,才急忙退後:“我告訴你!”
王推官詫異的挑了挑眉,果然惡人還是要惡人來磨啊,昨天一晚上的刑罰這個董成器都扛住了,他還真的以為他能刀槍不入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主要是衛安的話說的太嚇人了,什麽不讓他死,每天上刑每天還要請太醫來治……誰能受得了這個?
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回過神來,急忙示意底下的人去拿紙筆來,開始記錄。
董成器說完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許久之後才緩和過來,卷攏著手,極力的忽略臉上和手上的疼痛,扯了扯嘴角抿著唇道:“是徐家的管事……”
他抬起頭看著衛安和鄭王,見他們都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也沒有再遮遮掩掩:“徐家的管事找到我,問我想不想替我姑父他們報仇……我自然是想的,徐家的管事便告訴我,說了沈琛送藥給六皇子的事……我們便合計出了讓施太醫害了鄭王世子,再讓鄭王妃覺得是沈琛和郡主見死不救……”
鄭王和衛安都知道他說的話不盡不實還有所保留,可是他們原本也沒有指望他能一次把事情吐露,說實話,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扯出背後的人的契機罷了,董成器就是那個突破口。
雖然他隻是說徐家的管事,可是接下來的事,也不是一個徐家的管事就能搪塞的了的,沒有主人的允許,一個管家敢私底下就聯係人做這等事,說出去誰信?光是禦史們的那些奏折,便能淹死徐家了。
他嗯了一聲,很滿意的微笑著對王推官道:“那就勞煩大人了。”
王推官瞥了一眼在旁邊垂著頭跟個鬥敗的公雞似地董成器,不禁咋舌,等回過神來便急忙笑著道:“應當的,應當的,分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