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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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到的時候,孔院判已經急著趕來了。
他今天是在太醫院坐班的,聽見永和公主受傷,孫院判要他一起來,還以為公主傷的或許太重,並不敢耽誤,急著便趕來了。
等他到了之後,才發現並不是因為摔傷了的事,孫院判要跟他討論的是另一件事。
孔院判聽了以後,臉色便變了,深深的看了孫院判一眼,便進去給永和公主把了脈,而一看完,他便知道孫院判並不是無的放矢,不由麵色沉沉的朝著孫院判看去,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便出了門。
嬤嬤看的奇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跟在後麵,有些不明白的問他們:“不知道殿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她想了想,就有些變色:“難道是之前開的那個方子有問題?”
孔院判沒說話,摸著胡子看了孫院判一眼,兩人交換了個眼色。
嬤嬤便更急了:“二位院判這是怎麽了?我們殿下到底怎麽了,還請院判給個明話吧……”
孔院判便搖了搖頭:“茲事體大,我們恐怕需要上報聖上和娘娘,由聖上和娘娘決斷。”
嬤嬤不明白,要說上報隆慶帝跟彭德妃,這是自然的,好好的公主在侯府做客便摔成這樣,總得有人要給出一個交代。
可是問題是,這兩個太醫說的好像並不是一回事。
她咳嗽了一聲,正想說話,裏頭就傳來了永和公主的聲音,是在喚她進去。
她看了兩個院判一眼,隻好轉身又進去了,就見永和公主已經坐了起來,不由上前了幾步扶住她問她:“殿下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永和公主搖了搖頭,問她:“為什麽孔院判也一起來了?”
嬤嬤自己也正一頭霧水,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孫院判給您把脈之後便說要去請孔院判來一同診治,我還以為是因為您傷的重的緣故,可看他們的樣子,又好像不像……”
永和公主便垂下了頭,好一會兒才吩咐嬤嬤:“去請二位院判進來,本宮有事吩咐。”
嬤嬤應了一聲是,急忙起身去外頭召了太醫進門。
孔院判跟孫院判都先後進了門。
嬤嬤自己攔在外頭,沒過多久,就見外頭來了人,正是永清公主身邊的嬤嬤,說是彭德妃已經聽說了宮外發生的事,問永和公主傷的嚴不嚴重,另外已經派了儀仗來接公主回宮了。
永清公主一出事就先來看了永和公主以後便回宮了,將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彭德妃。
她其實還挺喜歡衛安的。
不是那種唯唯諾諾任人擺布的性子,而且自己也有本事,應付的不卑不亢,自己不受傷的同時又盡量的保全了尊嚴。
可彭德妃卻跟她不同。
聽說衛安竟然幾次從馮淑媛她們的夾擊之下脫身的時候,麵色便逐漸的變了。
彭淩薇從前也說過,衛安最會扮豬吃老虎了,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可是關鍵時刻,總有那麽一兩手讓人驚豔的技藝。
這樣的人其實是很討厭的。
彭德妃最討厭這樣出風頭的人。
她冷笑了一聲便道:“所以永和便就這麽受傷了?”
真是沒用!
永清公主便急忙搖頭:“不是.……”她把衛安逃脫之後又跟阿玉和馮淑媛先後的衝突都說了,末了便道:“後來皇姐便說要跟衛安單獨比試,而後在衛安占了優勢的時候,皇姐從馬上摔下去了.……”
彭德妃便會意的微笑起來。
她就說,永和公主好歹也是方皇後帶出來的,怎麽會沒用至此。
原來是用了這招苦肉計。
她便又斥責道:“真是荒唐!壽寧做的未免也太過分了,堂堂郡主,竟這樣爭強好勝,導致公主受傷!”
她一麵說,一麵吩咐彭嬤嬤:“去稟報皇上,說是永和受了重傷,問皇上如何處置。”
隆慶帝是很在意兒女們的,對永和也向來很好,一聽說永和公主受了傷,並沒有遲疑便趕來了:“不是說去參加馮家丫頭的及笄禮嗎?怎麽還會受傷?!讓太醫去看了沒有?”
十天了,這還是彭德妃這十天裏頭一次見隆慶帝,還是因為永和公主受了傷才見了麵,她心裏有些酸澀又有些不平,卻很快按捺住了,帶著一臉的焦急附和:“可不是,好端端的出去的,剛才永清回來卻說永和受傷了,還說是因為打馬球從馬上摔下去的……孫院判跟孔院判都已經趕去了,臣妾已經派了儀仗出宮,若是永和能挪動,便把她接回宮裏來。”
隆慶帝是真的焦急,便催促道:“快讓人去!”
他對方皇後終究是有愧疚的,而四皇子已經死了,他想要彌補也不過是提高他的祭祀規格,想要做的再多是不能了。
唯有永和。
是他跟方皇後之間僅剩的那麽一點牽連了,這麽多年,他也是真的把永和公主捧在手心裏疼愛過,父女天性不是假的。
榮昌侯府一天之間就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宮裏儀仗來接永和公主的時候,榮昌侯和榮昌侯夫人的臉都灰了。
永和公主何等金貴,卻在她們府上受傷,隆慶帝說不得便會降罪的!
她們害怕,可是馮淑媛卻並不怕,她笑了笑,輕描淡寫的安慰兄嫂:“不必害怕,這馬球賽是公主要打的,公主受傷也是衛安推的,要怪罪也該怪罪到衛安頭上,關我們侯府什麽事?聖上聖明,他會分清楚的。”
孔院判和孫院判原本就不能決斷,聽見宮裏來了儀仗才算是鬆了口氣。一起跟著儀仗回宮去了。
而暫時也沒人提起追責的事,陳綿綿鬆了口氣又還是懸著心,問衛安:“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還是在這裏等著嗎?”
衛安就笑了:“我們當然不等著,現在有人說我們有罪嗎?既然沒罪,自然是該回哪裏回哪裏,若是有罪,就算是我們回了家,不也一樣會被抓回來?”
陳綿綿被她繞暈了,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撓了撓頭,見她站起身來,也隻好跟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