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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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台裏鬧騰的厲害,沈琛已經許久沒過來了,幾乎都忘記了這裏頭還住著一個關鍵人物,等到進了芳菲苑還能聽見淒厲的哭叫聲,才冷了臉,看了旁邊的漢帛一眼,問:“怎麽回事?”
漢帛就縮了縮脖子,有些誇張的哼了一聲:“還能怎麽回事?就是那位仙容縣主,咱們從前的世子妃唄!”
他是經常在鳳凰台拿消息的,來的多了,也被仙容縣主的脾氣折騰的夠戧,一聽沈琛問就忍不住抱怨:“總是哭總是鬧,就沒個能停的時候。袁駙馬前一陣子不就已經親自去聖上那裏上表了嗎?說是自己帶著女兒走到一半去治病的路上聽說長公主出了事,因此立即回來了。他們現在出現倒是理所應當的。可仙容縣主卻揚言說要去聖上哪裏告禦狀,狀告咱們合謀殺了……殺了世子……”
漢帛提起仙容縣主就是滿腹的抱怨。
他對楚景行跟仙容縣主的怨恨說起來都是一樣多的,這兩個人哪一個都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他朝著仙容縣主的院子望了一眼,冷笑道:“不隻如此,好笑的還在後頭,聽說她還寫了信用重金買了袁大少爺給她送封信出去,托了鏢局送去江西了。江西的路如今可不好走,誰不知道那裏是在打仗?可是聽說她一出手就是四千兩,已經有鏢局接了這筆生意了。”
漢帛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是自責:“是屬下們的不是,原本我們是一直派人看著她的,可是袁大少爺卻是自由的,我們也不好處處過問。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把信都送出去了,還給了袁大少爺一千兩的跑路費……”
沈琛倒是平靜的很,連眉毛也並沒有抬一抬,便沉聲問:“那封信追回來了嗎?”
這回是剛進來的雪鬆搖頭了:“沒有,她去找的那家鏢局是京城的老字號了,生意遍布兩京十三省,動作快的很,不等我們找去,他們就已經把信送走了.……”
沈琛手裏的動作頓了頓,見漢帛和雪鬆兩個人都垂頭喪氣,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便挑了挑眉:“送出去便送出去了,她寫信去江西無非就是給父王和母妃,我稍後自會寫信去跟父王解釋的。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別放在心上,”
漢帛卻更覺得內疚了。
怎麽會沒事呢?
臨江王還好,可是自從楚景行死後,臨江王妃就確確實實的把沈琛當作了仇人,竟然還趁著信使上京通報江西戰況的時候,趁機想要信使告發沈琛,說沈琛跟晉王是同黨。
這事兒並沒有鬧大,立即就被臨江王發現了並且處置妥當了。
可是臨江王妃對沈琛的仇恨之深,漢帛跟雪鬆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卻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臨江王妃本來就對沈琛已經厭惡至極,怎麽經得起仙容縣主的挑撥?
她再多寫幾封信過去,恐怕臨江王妃更過分的事情也做的出來。
漢帛忍不住便有些委屈:“我們在京城拚死拚活的,難道不是為了王府?世子他一意孤行,我們也是實在無路可走了,才想到這一步,也是被世子逼出來的……何況三爺也是同意的,現在出了事,王妃卻隻來怨恨您.……”
他替沈琛覺得委屈。
沈琛卻咳嗽了一聲,板著臉冷冷的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0
他看著仍舊不服氣的漢帛,低聲道:“三爺心裏也不好受,何況這件事,原本就是我主導的。王妃心裏不好過是必然的,你們多忍讓一些就是了。”
漢帛還想再說這件事不是忍讓忍讓那麽簡單就能過去的,卻被身後的雪鬆拉了一把,隻好欲言又止的閉了嘴。
雪鬆等漢帛冷靜了,才跟沈琛提起來:“侯爺,王妃那裏的事的確是該跟王爺提起了,這不單單是為了您,也是為了王府著想。她這麽不顧後果,要是到時候真的牽累了王府,便後悔也晚了。還有仙容縣主.……她到底該如何處置才妥當,這也是個問題.……”
留著她在京城,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殺了她,對袁駙馬又無法交代,袁駙馬可是為了仙容縣主跟袁大少爺,才答應幫忙並且最後湖了大力的。
沈琛想了想,便道:“駙馬呢?”
說曹操曹操到,他的話音剛落,青楓便在外頭敲了門稟報說是袁駙馬來了,並且想要見沈琛一麵。
林三少還沒來,沈琛看了一眼西洋鍾,便道:“請駙馬進來。”
雪鬆跟漢帛便退下去了。
出了門漢帛還是控製不住心裏的憤怒:“一天到晚的折騰,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麽,她以為誰都對不住她,卻也不想想她走到這一步到底是怎麽造成的,還不是他們自己夫妻作孽太多?”
越說越不像話了,雪鬆伸手重重拍了他一下:“住聲!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被人聽見,不管怎麽說你都有不是,也容易給侯爺招來麻煩,不管怎麽說,侯爺自己心裏總歸是有數的,我們不要想那麽多了,等侯爺跟駙馬商量過後,再聽命行事就是了,其他的不要多事。”
漢帛是聽雪鬆話的,見他這麽認真,便哦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嘀咕:“話是這麽說,可是侯爺也不是三頭六臂,他也是人,現在又要忙著應付宮裏,還得防備自家人嗎?王妃簡直走火入魔了,一點道理都不講的.……我也是替侯爺擔心……”
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臨江王妃的確是為了楚景行什麽都做的出來。
楚景吾雖然也有份參與設計楚景行,可是子啊她眼裏,楚景吾終歸也是她的親生兒子,錯事都是沈琛一個人做的,是沈琛勾引壞了楚景吾,是沈琛挑撥的他們兄弟失和。
她要對付的,隻會是沈琛而已。
到時候沈琛簡直防不勝防。
雪鬆麵色也不大好看,隻好歎了口氣:“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麽辦法?她終究是王妃,也是三爺的親生母親,何況對侯爺還有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