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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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尤人是沒有什麽用處的,傷心難過也沒辦法解決問題。
最該做的,就是沉住氣,抓住機會,在機會來臨的時候,狠狠的一腳踹回去,一次不能,就兩次。
兩次不能,第三次就不是踹不踹的事了。
衛安見謝良成麵色低沉,便輕聲道:“那義兄,你接下來是留在京城還是先回廊坊去?”
“家裏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謝良成抬起頭來:“父親和母親如今都已經搬進了新宅,你又讓趙期他們去了,不會出什麽旁的問題,我留在京城。”
衛安點了點頭,想了想便道:“兩家原本就已經是通家之好,你便不用住去別的地方了,就在家裏安置下來吧,若是有什麽事,到時候商量也方便。”
至於避人耳目?
何必要避人耳目。
衛老太太也出聲挽留:“安安說的是,就在家裏住下罷,這樣到時候有了消息再通知你,也方便的很。”
謝良成並沒有猶豫,想了想便應承下來。
直到花嬤嬤親自去告訴過三夫人,三夫人又排了屋子出來,謝良成去歇下了,衛老太太才抬手摸了摸衛安的頭,有些惆悵的道:“楚景行倒不像是臨江王的兒子,更像是聖人的兒子。”
跟隆慶帝一樣疑心病重,錙銖必較,心胸狹窄。
而這回又做的的確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衛安的麵色冷峻,平常燦如星辰的眼睛全是看不到底的冷漠,她已經給了臨江王很大的麵子。
隆慶帝如今已經如同強弩之末,堅持不住多久了。
為著這個,為了家族前程,為了親人們的將來,她給了臨江王這個麵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楚景行。
是他自己不珍惜,這怪不得別人。
他如果嫌之前受到的報複不夠好不夠大,那她就給他一個驚喜。
夜深了,衛老太太見衛安情緒有些低沉,便歎了口氣:“你也不必想的太多了,楚景行原本就是這麽個人,隻是我們確實不夠周到,也沒有想到他會挑旁人下手。”
衛安卻沒辦法不想太多,說來說去,謝三老爺的這無妄之災還是她招來的。
義兄不管前世今生待她都這樣好,可是她差點兒還是害的他跟上一世那樣家破人亡。
上一世固然不是她所為,這一世卻實實在在的是跟她有關了。
她心裏內疚的厲害,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紋繡在外間值夜,聽見她翻來覆去的歎息,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等聽說沈琛來了的時候,便帶了點遷怒,輕聲跟衛安說:“姑娘,您若是心裏不好受,便不見他罷?若不是他心慈手軟.……”
直接殺了楚景行,也就沒有這之後的事了。
衛安搖了搖頭。
這些事不能怪到沈琛頭上。
紋繡就隻好歎了口氣,服侍衛安換了衣裳往前頭去。
二老爺三老爺都去衙門了,是衛玠在招待沈琛,他們倆素日就因為袁洪文的關係玩的親近,說起話來也就沒什麽顧忌。
沈琛借機問了他對林三少提親這一事是如何看的,衛玠便老老實實的搖頭:“妹妹的婚事她自己有主意,祖母跟父親都在呢,輪不到我說什麽的。”
他笑的有些促狹,顯然是看出來了沈琛的用意。
沈琛隻好偃旗息鼓,等到衛安來了,才忙站了起來。
平常相見,他們之間都很自然。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從林三少挑開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後,一切都不同了。就如同現在,他站起來的時候,都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的跳的厲害。
他看了衛安一眼,見她臉色不大好,便有些擔憂的問:“一夜沒睡?”
紋繡原本是最有規矩的,此刻也忍不住出聲譏諷:“出了這樣的事,能睡得好嗎?今天是衝謝三老爺下手,誰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對我們少爺來了.……”
衛玠就連忙嗬斥:“紋繡!”
紋繡這才不說了,卻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如果是林三少就好了,林三少之前可是一直都主張對楚景行趕盡殺絕的。
沈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向衛安,道:“我來正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的。”
衛玠見狀便知道他們有話需要單獨說,對紋繡點了點頭,自己率先出了門,留他們兩個說話。
紋繡一走到門口就被玉清扯了袖子:“你也真是,怎麽能怪到侯爺頭上去?他素日怎麽對姑娘的你忘了?就說去保定府拿回,他自己都快死了,也從沒有忘記保護姑娘,楚景行的事你也怨不得他,他如今又不是能自己作主的。”
殺了楚景行,後續有多少麻煩啊,她雖然不懂,可是聽譚喜和趙期說,也大略的都能明白一點兒。
紋繡就垂了頭歎了口氣:“我也知道怪到侯爺頭上太牽強了些,可是你不知道,昨晚姑娘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幾乎一晚沒睡。她素日就是很在意謝少爺的,出了這樣的事,她心裏多難受啊。而且楚景行那樣變態,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麽事來,我是在替姑娘擔心……”
說起這些,玉清也免不了跟著歎氣,憂心忡忡的附和道:“這倒是,眼看著姑娘就快要啟程去福建了,隻希望這趟行程能順順利利的才好,要是再出些什麽事,這京城能不能出去都是兩說了。”
而出不去京城,到時候晉王真的打進京城來,那可怎麽辦呢?
衛家跟如今的聖人畢竟還掛著關係呢。
何況跟晉王素來又沒什麽交情。
她們憂心忡忡的相對著歎氣,一麵又忍不住想著沈琛跟林三少到底是誰更可靠些,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事,這兩人不知道哪一個能護得住衛家,護得住自家姑娘。
選哪一個看來都是好的,可是反過來看,選哪一個看起來又都好像凶險萬分,都好像是在懸崖上走,稍不注意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真是讓人兩難的很。
還是玉清先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寬心:“何必靠別人,咱們姑娘說的對,她自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