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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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容縣主輕聲答應了,又跟她說起了哥哥袁洪文的事:“他不知怎的就犯了死心眼了,我怎麽勸他都不聽.……”
說起這個仙容縣主就心煩不已。
從前她是知道自己哥哥就是個紈絝,還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那一種。可是當時袁洪文再怎麽不好,也不敢做出在婚事上娶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妓女的主意。
可現在袁洪文卻跟瘋了一樣一意孤行,實在讓她難以忍受。
提起兒子,長安長公主也沉默了一瞬,有些頭痛的搖了搖頭:“他是瘋魔了,口口聲聲說林三少也同樣要娶寶慧姑娘……”
林三少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家裏好歹也是勳貴,自己又少年得誌,是聖上跟前的紅人。袁洪文向來是崇拜他跟沈琛的。
眼下見自己崇拜的錦衣衛指揮使都這樣放的下門戶之見,看的開,自然而然也想跟著出一把這個風頭,證明他自己的能力。
可是這在長安長公主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她冷笑了一聲,知道女兒擔心什麽,斬釘截鐵的道:“你不必擔心這個,他也就是鬧一鬧罷了。”
林三少那是有能力,慶和伯根本管不了他,慶和伯夫人?
那就更不必提了。
他自然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可是袁洪文哪裏能跟林三少比?他連吃飽了沒吃飽恐怕都還不知道呢。
時辰已經差不多了,王府跟著過來伺候的嬤嬤已經遣人進來婉言問什麽時候能動身回去,仙容縣主也不好久待,見母親這麽說,便道:“您就把他關起來一陣子,省的他出去跟著沈琛胡混,跟著沈琛,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說不定還就是沈琛攛掇了他.……”
一說完這話,仙容縣主便發現母親的臉色都變了。
長安長公主直勾勾的盯著女兒瞧了半響,直到把仙容縣主看的渾身都不自在了,才眯了眯眼睛:“沈琛?”
她怎麽就忘了沈琛?!
她顧不得再跟女兒說什麽,低聲囑咐女兒先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府,自己讓袁嬤嬤又把在外麵的楚景行請了進來,開門見山的問:“林三少他.……似乎是王爺的人吧?0”
楚景行不置可否:“他怎麽了?”
長安長公主皺了皺眉,把袁洪文想要娶季大家的事說了:“季大家近期回了京城,不僅沈琛對她趨之若鶩,連洪文也跟中了毒似地,非得要求娶她為妻,口口聲聲還說林三少也是如此.……若是林三少是王爺的人,那這件事便值得玩味了。”
楚景行立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沈琛和林三少故意攛掇洪文這麽做?”
可是攛掇袁洪文娶一個妓女,這又能有什麽好處?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長安長公主覺得背後汗毛都立了起來,看著楚景行:“我之前一直在想究竟是誰泄漏了消息,讓衛家知道了袁二跟我的事,還有白先生.……現在看來,如果是林三少借著洪文……”
“他們這麽做,一來能接近我們。二來.……”
楚景行目光冷淡而譏誚,靜靜的接過了話頭:“二來,還能攪黃蕭家跟洪文的親事,徹底讓蕭家跟我斷了關係。”
就是這個意思。
沈琛跟林三少可真是計之深遠,連這個也想到了。
是想徹底斷了他的手腳。
臨江王說他們都是手足,原來手足就是這樣的。
楚景行冷笑了一聲看向長安長公主:“您勸好洪文便是了,其他的事,我來解決。”
長安長公主也不想親自對臨江王的人動手,畢竟臨江王對她也並不是很相信親近,她要是對他的人動手了,哪怕是幫他的兒子,在他心裏的印象也是極不好的。
她應了下來,親自送了女兒女婿到了垂花門,才輕聲叮囑她們:“替我跟你們父王母妃說一聲,身子不適,實在是不好過了病氣給他們,便不去送行了,請他們容諒。”
楚景行應了是,因為天氣寒冷,並不另外騎馬,跟著仙容縣主一同上了馬車。
回府的時候席麵已經散了,楚景行和仙容縣主回後院跟臨江王妃的請安的時候,沈琛正好從院子裏出來。
楚景行態度冷淡而疏離的停下來看了他一眼,才徑直越過了他上了台階。
仙容縣主忍住心中的不屑,並沒有掉頭就走,跟沈琛襝衽施禮。
沈琛避過沒受,也衝她行了禮,才徑直往外去了。
臨江王妃一見兒子便知道他跟沈琛必是連招呼也沒打,忍不住便沉沉的歎了口氣:“你也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怎麽就連表麵功夫也不肯做一做?偏得惹你父王生氣。”
楚景行難得衝母親笑了笑:“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就算是做了表麵功夫又如何?懶得費這些事了。”
臨江王妃擰著眉頭看他一眼,想說什麽又不好再說,隻好轉移話題:“你嶽母情形如何了?我已經叮囑了房嬤嬤差人送了幾株人參過去,也不知道派不派的上用場。”
雖然長公主府也不缺少這些,可是作為親家,總該有所表示。
楚景行嗯了一聲:“不是什麽大事,因為洪文犯了糊塗,所以長公主才一時急病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正好仙容縣主也進來,臨江王妃便仔細詢問了長安長公主的病情,而後才放下心來:“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又跟仙容縣主交代了府裏以後的事,輕聲道:“我們後天就動身了,明天還得進宮去謝恩,有些事便提早囑咐你,你們自己在京城,可要互相照顧才好。”
仙容縣主都一一答應了。
正要說話,房門卻被敲響了,房嬤嬤隔著一扇門輕聲道:“王妃,世子,世子妃,王爺過來了……”
臨江王妃有些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急忙說了聲知道了,便站起身來迎臨江王進來。
今天晚宴上並沒有看見楚景行夫婦,雖然她已經解釋過了是長安長公主那裏有事,可是想必丈夫還是不放心,所以才過來了。
果然,臨江王一進來便免了他們的禮,徑直問楚景行:“你嶽母情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