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已經開始碎了……
墨子歸歪頭看著她,眼睛眨啊眨,見她看過來,唇角微揚,嗬嗬笑起聲來。
“緩緩,你嘴又滑了……”
蘇長歡劇烈的咳嗽起來。
“緩緩,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嗎?”墨子歸笑著打量她。
“什麽?”蘇長歡輕咳一聲,不自然回。
“像個小仙童!”墨子歸忽然伸出手,在她頭上的發髻上戳了戳,“像觀世音菩薩座下的小仙童,老神在在的說著謁語,好似對我的前世今生,都早已一一勘透!”
“我要有那個本事就好了……”蘇長歡咕噥一聲,“我就是說這種可能性!”
“嗯!”墨子歸用力點頭,“不過,緩緩,你不用擔心,我這人,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容易鑽牛角尖!”
“沒有嗎?”蘇長歡撇嘴。
這話,她可一點也不相信,他鑽過的牛角尖,簡直比他走過的路都多!
“真的沒有!”墨子歸認真道,“緩緩,咱們過的,都不是正常人的人生,我自小便經曆數次死劫,其實很多事,早已看得通透!”
“既已看得通透,那把自已藏在被子裏的人,是誰?”蘇長歡聳肩。
“那是因為麵前坐著的人,是你!”墨子歸眸光溫柔,聲音更是輕柔,“緩緩,我隻會因為你鑽牛角尖!”
“滿棠京的人,都看我是斷袖也無所謂,可我不能接受你也這麽看!”
“滿棠京的女子,都喜歡沈世安,都唾棄我也無所謂,可唯獨你不能喜歡他!”
“你要是喜歡他,不要我了,我可能……”
“怎麽?”蘇長歡輕哧,“你難不成,你還想去揍人不成?”
“不!”墨子歸輕輕搖頭,“真到那個時候,我可能也沒力氣揍人了,我可能要心碎而死了……”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聽來十分動聽,可蘇長歡卻無半絲感動,隻覺得一陣惡寒別扭。
這樣的情話,她跟他做了十年夫妻,其實也聽了不少。
不過,沒有一句是說給她聽的,全是給蘇念錦的。
卻沒曾想,這才認識不過三兩月,他卻對著她說了一堆……
敢情這廝過奈何橋的時候,不光喝了孟婆湯,還喝了情話粥吧?
“喂!墨子歸!”蘇長歡一陣唾了一口,“別煽情,說人話!”
墨子歸看著她,咧嘴苦笑。
“緩緩,你不信,對嗎?”
“對!”蘇長歡這回答得飛快。
“其實我自己也不信……”墨子歸喃喃道,“我們不過相識兩三月而已,何至於,就到那種地步了?”
可是,他心裏卻清楚的知道,就是已經到了那種地步了。
若是她不要自己了,若是她嫁了別人,他這顆心,是一定會碎掉的。
因為,已經開始碎了……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從熱切的接近她,她卻一臉厭惡時,就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
他厚顏無恥的逐著她,也隻是想讓這顆心,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因為若是徹底碎掉的話,他就不知道要怎麽活了。
想起來,其實也真是荒唐。
他一向是冷心冷情的性子,自幼便生活在親生母親的冷眼漠視之中,活得寂寞又悲涼。
這樣活著的他,其實也不會愛人。
對於身邊的人,除了一直主動粘著他,跟著他後麵叫二哥的墨安歌,其他的人,對他來說,基本是可有可無的。
這些人並不在意他,他也一點不在意這些人,他們是悲是喜,又過著什麽樣的生活,他半點也不關心。
就算是現在,其實對於蘇長歡以外的人,他內心也並沒有太多熱枕。
他從來不是一個合群的人,也不喜歡在人多的場合待著,這段時間,跟蘇長歡的親人們相處,看似融洽,但其實也是有偽裝的成份。
當然,偽裝久了,相處時間長了,便也慢慢從中感受到些許溫暖和快樂。
但這麽多年,有些習慣,根深蒂固,他覺得自己骨子裏其實還是一個涼薄寡淡的人。
像他這樣的人,原不該對一個人,尤其是女子,生出這樣濃烈的情愫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哪怕清冷寡淡如他,竟也無法抑製這澎湃洶湧。
“有時候,我都懷疑你給我下了盅……”墨子歸無奈的笑,“不然為什麽,像我這樣一個人,會一直纏著你不放呢?”
“我也覺得奇怪!”蘇長歡深以為然,“像你這麽一個人,的確不該做出這種事來!”
“然而我做了……”墨子歸歎口氣,“可能,前世欠你的吧!”
前世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冷不丁的說出來,倒叫蘇長歡心裏有點酸。
好在,也隻是一點點,於心緒無礙。
“其實,我好羨慕沈世安……”墨子歸忽然又道,“從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就特別特別羨慕他!不,或者該說,嫉妒!”
“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蘇長歡驚叫,“那時你便認識他了?”
“是啊!”墨子歸看著她,“你怎麽反應這麽大?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嗎?我與他同齡,雖然我家世比不上他,可是,你別忘了,我跟他,可是這棠京城中知名的兩個小神童啊!”
蘇長歡嗬嗬了兩聲。
別說,她還真忘了。
墨子歸這廝,打小兒就是個名人。
一來,以俊美聞名,二來,以聰慧著名,三來,嗯,棠京第一倒黴蛋,非他莫屬,想不知道都難。
畢竟,一百萬人裏頭,也找不出像他那樣多災多難的童年!
曾經還有算命的給他算過,說他是天煞孤星轉世,注定這一生災難連連。
不過,他的這些事兒,她都是當話本子聽的,沒想到有一天會跟這個話本上的天煞孤星共曆劫難。
至於沈世安,那出名也很正常,雖然有墨子歸在,他從來是萬年老二,但是,墨子歸因為災難連連,時常掉線,後又因聲名狼藉,被世人所不齒。
他這個萬年老二,自然也就排到了第一。
第一和第二打小認識,完全在情理之中。
所以,這兩人的糾葛,是從幼時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