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你知道的事真多!
“圍著這個磨轉,已經成為它極深蒂固的一種習慣,這習慣伴隨著馴化時的鞭子,深入它的骨血,若是猛不丁改變了,它反而無所適從了!”
“緩之,你這個比喻,可真是……”許至謙哭笑不得,“我姑母她是人,又不是一頭驢子!”
“人也罷,驢子也好,其實都差不多了!”墨子歸低歎一聲,“你們可能沒見過那種從小被馴化的孤兒吧?”
“不管收養他們的人,如何殘忍的待他,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要依靠他們,因為這個人雖壞,可是,他到底還給過他好,若離了這人,便連那一丁點的好,也徹底失去了!”
“緩之,你越說,我們越糊塗了!”許至信大睜著眼,“姑母她也不是孤兒啊!沒有蘇明謹,她還有表哥表妹,還有我們,我們都是她的親人啊!”
“在她不顧父母親人的反對,執意要嫁給蘇明謹時,她就隻有蘇明謹一個人了!”墨子歸道,“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她就成了蘇明謹的掌中之物!”
“那個時候,她孤立無援,又不諳世事,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就好比是一張白紙,任由別人塗抹!”
“蘇明謹此人,卻自幼在複雜混濁的環境中長大,以他的心機和手段,想要控製一個傾慕他的少女,又有何難?”
“後來伯母一病多年,病人本就虛弱,蘇明謹給她找來韓良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又一次控製!叫她覺得,別人都不可信,唯有他才是她的救世主!”
“更不用說,他後來又對伯母下毒,導致她的記憶,發生了扭曲,林姑姑雖然幫她解了毒,但那毒的後遺症仍在!”
“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加上病體的需求,再加上餘毒,三者合一,除非是心智堅定強大者,尋常女子,根本就難逃其控!”
“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許至信撇嘴,“姑母一個大活人,又不蠢又不傻的,竟能被人用那花言巧語,騙到這般程度?”
墨子歸微曬:“人人都有弱點和心結,隻要斟透她的心結,並加以利用,萬事皆有可能!”
“聽你說的這麽邪乎……”許至信看著墨子歸,笑:“難不成,你用此邪法,控製過別人嗎?”
“我沒控製過別人,卻被別人控製過!”墨子歸扯扯唇角,“所以,才得出這個經驗,也算是親身經曆了!”
“是嗎?”許至謙好奇問,“你被誰控製過?那你又是怎麽擺脫那個人的?”
“這個,說來話長……”墨子歸苦笑,“還是孩童時的事,便不說了!”
“哎呀,說說嘛!”許至謙和許至信一起笑嘻嘻道,“說出來給我們聽聽!也叫我們長長見識!”
“何必要他說?”外頭有人輕聲道,“我和兄長,不就是現成的一個例子嘛!”
“緩緩?”墨子歸抬頭看向門邊,蘇長歡推門進來。
她一個人在屋子裏待著,是越待越氣悶,索性又跑回來,想就柳氏所說之事,跟白氏好好聊聊。
剛走到門邊,就聽到墨子歸在解釋許氏之事,心中黯然。
他也曾是被那樣邪惡掌控過的“孤兒”,哪怕陳氏待他再差,卻還是幻想著,渴盼著,能從她身上,得到想要的母愛和疼惜。
這樣的經曆,任誰都不想再回憶!
許至謙和許至信看到她,低低喟歎。
“是啊,你們就是現在的例子呢!”許至謙道,“你原本是多可愛活潑的小姑娘啊!後來變成那樣……”
“還有表兄,幼時跟咱們在一起時,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卻被蘇明謹那廝毀了!”
“還好,我們都走出來了!”蘇長歡道,“隻希望,母親也能早日走出來吧!”
“其實我還是想不通,蘇明謹到底是怎麽把你母親騙成這個樣子的!”白氏喃喃道,“她本是一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女子,平日裏最聽話順從!她膽子也小,從不做出格之事!可是,蘇明謹也不知怎麽做的,竟叫她有勇氣跟全家人抗爭!”
“那就是蘇明謹的高明之處了!”墨子歸道,“不過,他慣來會蠱惑人心,騙得一個少女心,應是駕輕就熟!”
“雖然很是鄙夷,但忽然很想擁有他那種本領怎麽辦?”許至信捧著臉,嘀咕道:“我若是有他那等本事,就不怕娶不到心愛的姑娘了!”
“你剛才還說,人不那麽容易被蠱惑,可現在,你卻被我蠱惑了!”墨子歸掃了他一眼,唇角微扯,“你看,追不到心愛的姑娘,就是你的心結!我還沒怎麽說呢,你自己倒開始琢磨了!”
“呃……”許至信撓頭,嘿嘿傻笑。
白氏看著他:“原來你心裏有人了?快說,是哪家的姑娘?長的什麽樣?今年多大了?你若不好意思,我可以安排人上門提親啊!信兒你放心,你雖然不如緩之他們生得好看,可是,也是一個俊小夥兒!咱們家世也不錯,姑娘們便算眼光高的,也都能瞧得上……”
“哎喲!母親,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您不要這麽激動好不好?”許至信抱頭鼠竄,“我還有事,我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他說完,紅著臉跑出去。
許至安他們也笑著站起來:“母親,軍中還有事,我們也回了!”
“我不回!”許至謙坐在那裏不動,“緩之,你知道的事真多!對了,你還有什麽事……”
“表哥,緩之是病人啊!”蘇長歡伸手推他,“你且叫他歇一歇!等他傷好了,跟你促聊個三天三夜都行!隻這會兒,不許再擾他了!”
“緩緩,你這是在趕我嗎?”許至謙扁嘴嗷嗷叫,“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個舊人!你小的時候,說好了要做我媳婦的!如今你居然喜新厭舊……”
“呸!”白氏唾了一口,笑啐:“哪來這麽多廢話?快滾吧!”
許至謙嘻笑著朝他們揮揮手,也自去了。
最愛鬧騰的兩人走了,屋子裏重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