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你是來補刀的嗎?
“哎,哎,別光你們樂啊!”外頭三個人好奇得扯著簾子不肯放手。
“好緩緩,好妹妹,也說與我們聽聽吧!也讓我們樂嗬樂嗬!”
“呸!什麽都想知道!”白氏笑著扯下簾子,“騎你們的馬去!”
回府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蘇長歡想著晉王妃的囑托,稍事休息,就趕緊跑去書房,執筆詳書。
上輩子為了對付陳氏和蘇念錦,那些方術騙術,她研習了不知多少遍,簡直就是刻在了腦子裏,寫起來倒也是毫不費力。
尹初月回來後,便自回房間休息。
蘇長安原該回蘭心院的,可是,不知怎麽的,下意識的就不想回。
他陪著許氏在那裏喝茶閑話,一雙眼睛卻下意識的往尹初月的房間裏瞥。
許氏瞧著兒子這反應,頗有些哭笑不得。
“你若是想找月兒,自去便是了!這麽探頭探腦的,算什麽?”
“沒有!”蘇長安否認,“沒有看,我就是……”
“去去去!”許氏才不管他心裏怎麽想,好不容易逮個機會,伸手就把兒子往兒媳房裏推。
“自家媳婦,想看便看,還磨磨蹭蹭的……”她嗔道,“這心裏都想什麽呢?”
蘇長安心裏想的是,現在到底要怎麽樣跟尹初月相處。
自從昨天尹初月把那和離書拿出來之後,他這顆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安穩。
雖然跟她說好了,那七千兩銀子不還清,尹初月就不能提和離,更不離開。
可是,不和離,不離開,卻並不代表,她就不會再和那位尹公子斷絕來往。
一想到尹初月跟那姓尹的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情形,他這心裏,就又酸又澀,針紮似的難受。
蘇長安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難受。
他喜歡的人,明明就是胡氏啊!
對於尹初月,他感覺自己真的沒有那種男女間的暖昧之情。
他一直拿她當妹子,跟蘇長歡一樣的妹子。
可蘇長歡跟墨子歸在一起時,他可從來不覺得難受,隻覺得欣慰歡喜。
同樣都是妹子,為什麽尹初月喜歡上別人,他這心裏,就跟油煎火燎似的?
然而,他再難受,也不敢跑去跟尹初月說,你不能跟那個人在一起。
他沒有資格這麽說。
他已經夠對不起她了!
成親大半年,卻從來沒有碰過她,整日裏跟胡氏膩在一起。
虧得是月兒,性子軟,一向也包容他,哪怕心裏生氣,至多就是不理他,絕不會跟他吵鬧,叫他為難。
要換作是別家的姑娘,隻怕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
可月兒卻從來都沒對娘家人提過一言半語,還一直想辦法給他遮掩。
月兒待他,實在是很好的。
他既不能給她幸福,原也該大方放手,讓她離開,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然而,一想到放手,蘇長安又覺得實在難以接受。
不想給人正常的婚姻,卻又非要霸著人,蘇長安覺得自己真是又渣又壞。
他站在那裏,呆呆看著尹初月,心裏糾結萬分。
尹初月除了他剛進來跟他打了個招呼,也沒有再說話。
其實她想說的,她真的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他說。
但她還是忍住了。
緩緩說了,要想讓安哥哥回心轉意,就不能對他好,得冷著他,晾著他,不把他放在眼裏,再激起他的醋意……
尹初月正想著要不要跟他聊一下尹公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哭叫聲。
“少爺!少爺!您在嗎?胡小娘出事了!”
聽到胡小娘三個字,尹初月的臉倏地冷下來。
蘇長安也是一怔,下一瞬,他轉身跑了出去。
在寧心院外哭叫的人,是胡氏身邊的婢女翠兒,此時正被院內的家丁推搡著,不許她進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蘇長安眉頭微皺,“放開她!”
“不許放!”許氏聽到動靜也跑出來,怒道:“大晚上的,一個賤婢,吵吵嚷嚷,成何體統?給我掌嘴二十!”
“母親,算了吧!”蘇長歡拉住她,“我聽她是在叫哥哥,想來,是蘭心院有什麽急事!”
“是啊,母親!”尹初月亦勸,“她定是急壞了,才會跑過來哭叫!母親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哎,你們兩個……”許氏驚愕莫名。
“哎喲,母親,我們快回房吧!”蘇長歡扯著她的胳膊,“哥哥的事,讓他自己去處理,您就不要管了!”
“怎麽是他的事?”許氏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蘇長歡硬拉進去。
尹初月這邊則推著蘇長安往外走。
“快走吧!別回她真出了什麽事!”
蘇長安本來有點著急,被她這一推,心裏反而挺不是滋味的。
“少爺,少爺,胡小娘出事了!”翠兒一看到他,便又嗷嗷叫起來,“你快去看看她吧!她快要死了!”
“怎麽就快要死了?”蘇長安沒好氣道,“我走時還好好的,這才不過半天時間……”
話雖如此,可他心裏到底還是擔心,慌慌張張跑開了。
尹初月對著他的背影發呆。
蘇長歡走過來,站到她身邊。
“還是會難過嗎?”她問。
尹初月咧嘴笑:“緩緩,你淨說廢話!”
“這種情形,在我記憶裏,沒有五十次,也總有三十次了吧?”蘇長歡道,“每次哥哥在你房間站一小會兒,她那邊立馬就要死要活的!”
“是啊!”尹初月歎口氣,“可是,她做得這麽明顯,你哥哥卻一次也看不出來!”
“你真覺得,他看不出來嗎?”蘇長歡嗬嗬笑。
尹初月擰頭看她。
“他又不是真的傻,自然看得出來!”蘇長歡的話,殘忍且直接,“他早就看出來了!但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她矯情,更不會覺得她惡心,反而會覺得她吃醋的樣子,很可愛,也很有趣!”
“緩緩……”尹初月撇嘴,“你是來補刀的嗎?”
“嗯!”蘇長歡用力點頭,“讓你看清我哥的真麵目!早點厭棄他,早得新生!”
蘭心院。
胡氏懨懨的躺在床上,麵色蠟黃,神情委頓。
蘇長安一進屋子,就聞到一股酸腐臭味,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麽了?”他焦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