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蘇大人是情種啊!
那邊,白氏已將許氏的庫房被打開了。
庫房內的所有的嫁妝都一一盤點,再跟禮單上去一一比對。
這一比對,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白氏的嫁妝裏,除去一部份去處清晰明朗的帳單外,帳麵上的現銀票還有五十萬兩,清點下來,隻剩下三十萬兩,帳麵金子五萬兩,少了兩萬兩。
至於珠寶首飾,就更不用說了,原本有十成,這會兒,至多隻剩下五成。
且,剩下的部份,還全都是成色不太好的。
要知道,許氏出嫁時,也隻有兄長許晏清成了婚,娶的白氏,家中一共就兩個女眷。
他們長年在外征戰,得來的好物件無數,就由這兩個女眷均分,那數目相當驚人,成色自是更不用說了。
就這麽多的首飾珠寶,如今居然隻剩下五成,再算上那些金銀,這數目,實在太驚人!
蘇明謹這一回也難掩內心驚訝,怔怔的看向柳氏。
這麽多銀錢,這麽多珠寶,平日裏也從未見她佩戴過,到底都弄到哪兒去了?
柳氏那頭已經快要戳到地上了。
蘇明謹心裏恨得滴血!
他心尖上的那個女人啊,他一向覺得她是再聰明機靈不過的。
她就算要拿,也不能這麽個拿法啊!
她哪怕設法走個帳,糊弄一下呢?
可她不,她就直接動手,直接,偷……
蘇明謹喉頭一陣腥鹹,鮮血幾乎要狂噴而出!
方文正那邊,算盤拔拉得啪啪響。
“連偷竊的帶用掉的部份,還有那些珠寶首飾,最少也有一百萬兩之巨!照這個數目的話,蘇大人,您那愛妾,得掉八回頭!”
“這等賤人,該千刀萬剮!”白氏咬牙,“蘇明謹,你們真是好啊!你養一個賤人,將她捧在心尖上,你們這一家人,吃著雅晴的,用著雅晴的,還要將她踩到泥裏去,更是將這兩個孩子,肆意蹂躪,想殺就殺,想虐就虐,你們……你們真是太無恥了!禽獸不如啊!”
蘇明謹垂首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任由白氏指著鼻子唾罵。
“夫人,那賤妾的確是我沒管教好,這是我的責任,不管你怎麽罵,我都認!”
“你的責任?”蘇長歡聽出他話裏有話,冷笑問:“那麽,蘇大人是打算,幫柳氏擔責,要代替她,被砍頭嗎?”
蘇明謹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剛才在外麵,那麽多人瞧著,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沒臉說,但是,我想,男子漢大丈夫,做人就該有擔當,那婦人,已幫我背下了黑鍋,我總不能,叫她一背到底……”
“蘇明謹,你什麽意思?”白氏挑眉。
蘇明謹抬起頭,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意思就是……那嫁妝,並非柳氏所偷,而是我拿出來的!”
這一句,算是石破天驚,驚得在場的幾個人,全都瞪圓了眼睛瞧他。
“那婦人膽子再大,也決計不敢覬覦雅晴的嫁妝!”蘇明謹在眾人的目光下,平靜的將自已的話說下去,“再者,她也接觸不到那庫房的鑰匙!”
“是我拿了鑰匙,將嫁妝拿出來,托她保管的!”
“我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雅晴的病情!”
“她患頭風多年,一直混沌不清,有時開了庫門,那鑰匙常常亂放,要不就是隨意交給身邊的奴仆收管,這樣,太危險了!”
“看著這麽一筆巨財,很難有人不動心,那兩個奴仆,又是她最信任的人,我生怕那奴仆生出異心,做出蠢事,惹她傷心!”
“另外,也不光是奴仆,她自己也常常會把東西拿出來,到處亂放,事後自己都忘記了!”
“你們也知道,她那院裏的奴仆,手腳也都不幹淨,我生怕她遭受損失,這才將大部份重要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拖柳氏代為保管!”
“哈哈!”白氏怒極反笑,“蘇明謹,我可算是見識到了你這張太傅之嘴!你可真是厲害啊!”
“的確!”方文正也是驚怒交加,“蘇大人,你是覺得,這樣便可以脫罪嗎?那柳氏的證詞,沒有用嗎?”
“柳氏是為我背鍋!”蘇明謹道,“為了我,她便算被冤死,也是心甘情願的!至於證詞嘛,大人,我都認了,她自然也會改口的!”
“無恥!你居然這樣鑽空子!”方文正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個該死的蘇明謹,他以為已經將他愛妾釘死在恥辱柱上,沒想到,他轉眼就生出這麽一個賊主意!
“蘇明謹,你是覺得,你自己來替她頂包,你就不用受到懲罰了嗎?我告訴你,你休想!”方文正怒道,“依我大棠婚律,女子的嫁妝,歸女子私人所有,便算是她的夫君,也不可動上分毫!”
“更不用說,像你這樣,未經她的允許,直接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按律,你……你……”
方文正說到一半,一拍腦門,氣得不想往下說了。
“按律,我要向妻子認罪道歉,還要將私自占有的嫁妝,兩倍賠償!”蘇明謹利落的將他沒說完的話講了出來,“我,願意,按律法所述,兩倍,賠償!”
“兩倍賠償,那就是,兩……”方文正看著他,“沒想到蘇大人竟是如此富貴啊!”
“方大人見笑了!”蘇明謹搖頭,“兩倍賠償,等於去掉了蘇某的一半身家!”
“用一半身家,來買一個妾的命……”方文正仰天長歎,“看不出來,蘇大人竟然是個情種!”
“他就是個壞種!”白氏萬沒料到,事情到最後,竟被蘇明謹用這樣的方式化解,氣得渾身直哆嗦,抓起手邊的茶碗,向蘇明謹擲了過去!
蘇明謹歪頭避過,麵無表情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請夫人息怒!氣壞了身子,蘇某可真心賠不起了!”
“混蛋!”白氏氣得直接說不出話來!
“夫人息怒!”蘇明謹卻仍是淡淡的,“我處事不當,做錯了事,實在是沒辦法,讓一個柔弱的女人背黑鍋?”
“蘇大人,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蘇長歡冷冷開口,“便算按你這種說法,她那盜竊之罪,依然免不了吧?畢竟,您托她照管,她卻將主母的東西拿出來,隨意使用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