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花言巧語
方文正在他一開始問話時,便已猜到了他的用意,不待他說完,便已動了手。
柳氏麵如死灰,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蘇念錦此時也反應過來,後悔不迭,恨不能咬掉自已的舌頭!
很快,兩人便被分開來,各自問話後,將那答案一比對,完全是驢頭不對馬嘴!
“許氏,你還有什麽話說?”方文正盯著這狡詐的婦人,心中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極點!
“這婦人好生刁鑽!”人群中有人也動了怒。
“這個狐狸精!險些被她一番花言巧語騙了呢!”有人忿忿然的將嘴裏正在吃的東西砸過來!
一個開了頭,下麵很快便有樣學樣。
一時間,什麽糖葫蘆瓜子香梨糕點盒子等,如雨點般的向柳氏三人砸了過來!
“我是冤枉的!”柳氏咬緊牙關,死不認帳,繼續喊冤,“她根本就不是一起給的!我家錦兒年幼無知,你們刻意引她入套,你們居心叵測,你們趁著我們蘇家男人都不在,想要欺負我們!”
“尤其是你,方文正!”她瞪著方文正,咬牙切齒,“你分明是跟蘇長歡他們串通好了的!你是想要公報私仇……”
“我的天哪!”人群中發出一陣驚歎聲,“這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被抓到了手脖子,卻還是死不認帳,還要反過來誣賴大人!你當我們這麽多人,那眼睛就瞎了嗎?”
“蘇家這位姨娘,還真是天上難找,地下難尋啊!”
“這小刁婦!幹脆把她那爛嘴給塞上!省得她再惡心人!”
這回發話的,是這棠京有頭有臉的一位貴婦,曾經的禮部尚書錢成禮的夫人,高氏。
高氏她出身將門世家,身世顯赫,後來下嫁錢成禮,助他走上仕途。
錢成禮其人,也是個薄情寡義的,功成名就之後,自然也就嫌棄起原配人老色衰,少不得便要納上幾房美妾,好生的享受一番。
妾室中有一個心機頗深的梁氏,據說是落魄官家女,也如柳氏一般,一度曾想要鳩占鵲巢,學著太傅大人搞什麽平妻。
隻可惜,她遇到的人,是高氏。
高氏可不像許氏這般懦弱,她趁著錢成禮不在家,尋個由頭,直接把這個梁氏賣到了最低等的窯子裏。
出手利落又狠辣,等到錢成禮反應過來,那一朵嬌花,已經被無數粗野腳夫蹂躪成泥。
錢成禮失了心尖上的人,自然少不得要鬧上一番。
高氏毫不示弱,揮筆寫休書休夫,那休書曆數錢成禮十大罪狀,直接呈到了皇宮!
高家人這邊動作,錢成禮在這棠京臭了名聲,丟了烏紗帽,從此別說美妾,就是連兒女也懶得多瞧他一眼!
最終隻能灰溜溜的向原配求饒,奈何高氏根本就懶怠睬他,五十多歲的人,最終隻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離了棠京,回鄉下老家混日子。
然而這事,終究成為高氏的心頭痛。
如今看到柳氏這樣牙尖嘴利的賤妾,恍惚間又似回到當年被丈夫愛妾擠兌嘲諷的日子,心裏頭那滋味,自是不必說。
比起普通的吃梨群眾,她代入了自己的情感,行事自然更加偏激衝動。
旁人隻是嚷嚷著,偶爾丟個東西發泄一下。
她卻是立時付諸行動,說塞嘴就塞嘴,目光在地上逡巡著,看到地上蘇長歡潑出來給眾人瞧的臭肉,便拿帕子包了,怒氣衝衝跑過去,揪起柳氏的頭發,惡狠狠的塞了進去!
“嗚!”柳氏發出悲慘的嗚咽聲。
然而,高氏人高馬大,她哪裏是她的對手?
當下被塞得白眼直翻,差點暈厥過去!
“你們這是做什麽?”她身邊的嬤嬤衝過來,將高氏推到一旁。
柳氏忙不迭的將嘴中的穢物吐出來,那股惡心的臭肉味,讓她當場狂嘔,再也沒功夫強詞奪理,大喊大叫了!
“賤人就欠塞!”高氏唾了一口,“爛嘴就得配爛肉!”
“夫人塞得好!再塞一個要不要?”人群中有人起哄。
“要!”大家都哄然而笑。
“住嘴!”一道憤怒的厲喝聲,自眾人身後傳過來。
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卻是蘇太傅回來了!
蘇明謹是真沒想到,這應天府的衙役,會二度光臨他的府邸!
因為昨天韓氏的事,他算是焦頭爛額,絞心腦汁,多方奔走求告,才將韓氏從應天府大堂,撈到了大理寺。
然而韓氏不肯待在大理寺監獄,一直哭鬧。
沒奈何,他又帶著兄弟和兒子,在裏頭陪了她一宿。
這一宿,自然也是吃睡不好。
夜間他不知怎麽的,也犯了頭風,頭疼得要死,一直折騰著,到了天快亮時,才勉強合上眼。
哪知還沒睡上多會兒,大理寺與他交好的官員,便又匆匆來報,說他們蘇家,又出事了!
打聽清來龍去脈,當時的蘇明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不用看到現場,他便能猜出,他的那位愛妾和小韓氏,怕是又中了他那個大女兒的計了!
他急慌慌的往家裏趕,到了門邊,聽到裏麵的議論聲,那懸著的一顆心,便陡地往下沉,這會兒,基本已經沉到穀底了。
小韓氏會偷許氏的嫁妝,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確切的說,這位小姨,不管做出什麽事來,他都不會意外。
畢竟,從他還是一個孩子時,他就知道她是什麽德性!
可是,他是真沒想到,柳嬌蘭會這麽貪心,居然也偷了許氏的嫁妝!
在他的印象裏,柳嬌蘭人如其名,如同空穀幽蘭,雖然出身不高,可卻知書達禮,清高自傲。
雖不敢說視錢財如糞土,可是,卻絕不是貪財愛利之人。
不然,當年她就不會拒絕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夜奔蘇府,委身他為妾了。
蘇明謹覺得,這裏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或者,真是許氏陷害她的也說不定!
許氏或許沒有這個心機,可是,蘇長歡有啊,那個女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但現在的問題是,證據確鑿,無可抵賴,要怎麽做,才能幫愛妾愛女脫困?
蘇太傅站在那裏,最終,還是把目光又投向了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