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奇女子!
若隻是玉簪和步搖,倒也還好說。
蘇念錦的手腕上,還帶著一隻玉鐲,腰間,還墜著一塊玉佩……
一看那成色樣式,柳嬌蘭便知道,那是許氏的東西!
許氏的東西,她常常在無人時把玩,每一樣都那樣精致好看,她自然也是每一樣都記得清晰!
該死啊!
這個該死的丫頭啊!
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為什麽要把這些不能拿出來見人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帶出來?
蘇念錦看到母親那驚惶又陰沉的眼神,也是後悔不迭!
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因為身子不便,一直窩在屋子裏頭,心裏十分煩悶,便將那些好物件拿出來賞玩妝扮。
正扮得美時,聽見母親和小韓氏要到寧心院去找麻煩,她興奮得不行,便也跟了過去,完全忘了自己頭上身上這些物件兒……
此時的小韓氏,那腸子也是快要悔青了!
許氏的這些寶物,是她和柳氏一起偷來的,兩人還曾因為分贓不公,紅過幾次臉。
平日裏,在這府中,她其實也是很小心的。
她再怎麽囂張,也知道,有些規矩是萬萬碰不得的。
可偏偏這陣子,她並不在蘇府,她在外頭跟一個新結識的姘頭花天酒地,為了擺闊,自然是要好好的妝扮起來。
正在外頭玩著,忽聽城中出了事,便急急往回趕。
待見了姐姐和外甥,聽說家裏那個任人揉搓的小綿羊居然敢咬人,她氣得七竅生煙,馬不停蹄的趕回府,絞盡腦汁想要對付蘇長歡,卻唯獨忽略了這一點!
到這會兒,小韓氏終於想起來,為什麽蘇長歡看到她時,總是笑得那麽古怪!
卻原來,她早就抓到了她的把柄!
還是一個,致命的把柄!
怎麽辦?
現在要怎麽辦?
她哆嗦著看向柳嬌蘭。
不想柳嬌蘭竟也在哆嗦著看她。
兩人惶亂的目光相撞,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絕望和惶亂……
方文正卻從這兩人臉上,看到了鐵證如山。
不用問了。
這兩個人,是家賊無疑了!
他冷笑一聲,嘲諷問:“柳氏,小韓氏,你們,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小韓氏想要解釋,但是,嘴腫,解釋不了,隻好巴巴的看向柳嬌蘭。
柳嬌蘭不知道自己怎麽解釋。
這當家主母的嫁妝,就這麽明晃晃的被她們戴在了頭上身上,她到底要怎麽解釋,才能比較合理呢?
她大睜著眼,想了又想,最終,那目光落在了許氏身上。
許氏這會兒,人其實一直混混沌沌的。
她昨晚頭風發作,本來就沒休息好。
這一早起來,又是一堆意外事件。
尤其是自家女兒那利落的兩刀,那鮮紅迸射的鮮血,直接把她嚇暈了過去!
蘇長歡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她才緩緩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她就回房休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頭這麽吵,看到衙役又上門,她又被驚到了。
這會兒,她踉踉蹌蹌跑出來,正是驚魂未定,又聽說什麽嫁妝不嫁妝的,方知道,原來,柳氏和小韓氏,動了她的嫁妝……
可是,怎麽動的?
她的鑰匙,除了給過夫君,其他人,誰也沒給過啊!
許氏的腦子裏,此時就如一堆漿糊一般,一雙眼睛,昨天因為頭痛,此時也滿是紅血絲,腫若核桃。
正混沌間,忽聽有人可憐巴巴叫:“姐姐!您快說句話啊!您快幫妹妹說句話啊!這些東西,都是您好心,送給妹妹的啊!”
“呸!”尹初月聽到這話,第一個跳了出來。
“柳姨娘,你臉怎麽這麽大呢?你以為你是誰?母親憑什麽要把這些東西,平白的送給你們?這話說出來,誰信啊?你信嗎?你們信嗎?”
她看向那幫吃梨群眾。
“誰信啊!”
“騙鬼吧!”
“你說要是送一件兩件的,我勉強也信了,這一送就一堆……”有人吃吃笑,“除非你是她親妹子!”
“她可不是!”
“她何嚐不是?她還是……哎呀,是什麽你們都懂的!”
大家自然都懂的。
蘇太傅寵妾滅妻,眾所周知。
蘇家大娘子許氏長年病著,出來應酬,都是這被抬為平妻的妾室。
用腳指頭想,這兩人的關係,就不可能好!
不掐得紅眼綠眼,你死我活的,已經是有肚量的了。
送寶物,還一送送這麽多?
根本沒有可能!
“可是,是真的!”柳嬌蘭委屈道,“其實姐姐一向最是疼我!也從來沒有嫉妒過我!”
“因為她心裏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值得她嫉妒!”
“不管我如何霸住夫君,可是,夫君心裏真正裝的人,隻有她一個!”
“我……我不過是她的替身罷了!”
“姐姐,你一直知道的,我隻是你的替身,因為我一直刻意的學你,才得來夫君這麽多寵愛!”
“因為你病著,夫君怕跟你太過親密,會令你病情加重,才忍痛遠離!他心中,一直想著的,都是姐姐你啊!”
“我戴著這些首飾,也不過是夫君為了讓我,能扮得更像她而已……”
她這一番柔弱哭訴,情真意切,竟然把這離奇的事,解釋得合情合理,好像跟真的一樣!
蘇長歡還是頭一回看到把歪理講得這麽正的人,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哈哈大笑!
“我總算知道,什麽叫,三寸不爛之舌了……”她滿麵嘲諷。
“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方文正驚愕至極!
“世間竟有這麽能言善辨的奇女子啊!”老學究大搖其頭,麵帶譏誚。
他們都是讀書人,便算罵人,也是不帶髒字。
可圍觀的那些吃梨群眾,就不客氣。
“我滴個親娘哎,這何止是不要臉,這是連定都不要了吧!”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這蘇太傅到底是蘇太傅,寵的女人都是極品啊!”
……
嗡嗡的議論聲,如潮水一般急湧過來。
蘇念錦何曾經曆過這種局麵,嚇得差點哭出聲來!
小韓氏一向臉皮厚,可是,在眾人的指指戳戳之下,也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隻有柳氏,好似絲毫沒有受到這些議論的影響,仍在聲淚俱下的向許氏傾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