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厚顏無恥!
這個元機道長,如今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兒,那位陛下,對這位仙師是言聽計從。
這位仙師若說誰中了邪,那就真的是中了邪,誰要是提出異議,那就等同於跟聖上頂嘴。
這個蘇明謹,當真是雞賊的很!
而這個許氏,也當真是糊塗得緊!
如今這世道,這當真是荒唐得厲害啊!
兩人都是正直之臣,如今這陛下沉迷於這些邪魔歪說,太子投其所好,召集一群邪魔歪道,將自家老子唬得服服貼貼,又哄得開開心心,卻不知,這股風氣從皇宮吹到了民間,又將掀起什麽樣的狂風巨浪!
兩人心情沉重,同時,卻又自心底裏生起一股倔氣來。
今日,便算不為蘇長歡,不為私仇,隻為煞一煞這滿城的邪氣,也要跟蘇明謹周旋到底!
蘇長歡站起身來,冷冷的看向那大堂外走過來的人影。
那人影身高七尺有餘,一襲白色羽衣蹁躚,輕盈飄逸,手中一支雪白的拂塵,此時正搭在左手腕上,隨著他的步子,飄飄灑灑,仿佛也沾上了些許仙氣兒。
這元機道長,生得委實是不錯,雖是男人,卻是男生女相,一雙細長上挑的丹鳳眼微微上挑,脖頸修長,麵白無須,姿容秀麗,若不是那異於常人的身高,說他是個女人,隻怕也沒人反駁。
可能正因為他這雌雄莫辨的模樣,反而更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不管是是男人還是女人見到他,都要心生好感,隻因這人實在生得順眼。
此時他自人群中闊步而來,眉眼清冷淡漠,行走間衣袂飄飄,雖未像其他道長一些,生了長而飄逸的胡須,依然是一幅仙風道骨範兒。
蘇長歡立在那裏,看著這位仙師愈行愈近,唇角微微勾起。
元機道長……
嗬,說起來,也算是熟人呢!
不過,比起韓良清之流,眼前這位,卻委實是有點真本事的……
緊跟在元機道長後麵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蘇太傅蘇明謹。
蘇長歡的目光掠過元機,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她的目光,蘇明謹也向她看了過來。
父女倆四目相對,兩人的麵色,都同時冷了幾分。
對於這位所謂的父親,蘇長歡前世便已死了心,絕了親情之念。
今生再來,她其實也無意去恨他。
就像對墨子歸一樣,她也不願去恨這個至親,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自保。
她其實還是跟前世一樣的想法,就是想要遠遠的離開這些人和事,帶著自已在意的親人,過屬於他們的安靜快樂的小日子。
可是,深入了解到他的所作所為後,尤其是有了昨晚的經曆後,她現在,是切切實實的恨上了這個叫蘇明謹的人!
麵對這樣的血親,她再無一絲戀念,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蘇明謹敏銳的察覺到她眸中的恨意,那臉便愈發陰寒。
不過,無妨,就是這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她再恨,也成不了氣候!
如今,她自己的親娘站到了她的對立麵,她的兄長,那更是一個慫貨,她的嫂子,是個有膽沒腦子的。
她便算再能耐,便算吃裏扒外,找到了他的兩個政敵,又能如何?
元機道長一到,他倒要看看,誰還敢多說一個字!除非是腦袋不想要了!
看到自家兒子帶著救兵來到,韓氏立時哭哭喊喊的撲過去,哀聲哭叫:“我的兒啊!你可算來了!咱們的安兒和緩緩,也中邪了!他們居然要殺我!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將他們先封起來,正尋思著去找你想辦法,這兩人便衝進府裏頭,將我拘了來!”
“兒啊!我冤枉啊!我真是好冤枉啊!我可是他們嫡親的祖母啊!怎麽可能殺死自己的嫡親骨肉,自已斷自己的後?”
“母親自然不會!”蘇明謹輕拍她的肩,安慰道:“兩位大人,應是誤會了,無妨,孩兒跟他們說清便好了!”
“蘇大人,你可能搞錯了!”方文正冷笑,“我們證據確鑿,鐵證如山,並無半點誤會!”
蘇明謹看著他,歎口氣:“方大人,我們的確是政見不和,可是,這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因為我們政見不合,就拿我老母親開刀吧?你這種做法,委實是令人不齒!”
“我建議你啊,平時少跟這位李大人混在一處,他行事偏激,你會被他帶壞的!”
他倒真是官場老油子,養氣功夫一流。
麵對這種局麵,仍是麵不紅心不跳,舉重若輕的,說話也是慢言細語的,仍是平日裏那儒雅斯文的模樣。
他這樣氣定神閑的模樣,倒顯得一旁的方文正和李華南急顯赤白眼的,焦躁異常。
而他那外表,也頗具欺騙性。
他生來是清俊文弱的模樣,如今雖已三十有五,卻並未像同齡人那樣發福,依然是玉樹臨風的姿態,麵容白皙憂鬱,此時低低一歎,登時讓外頭那些花癡無腦的婦人們發出一迭聲感歎。
很快,便有人在其中惡意帶節奏,小聲嘀咕著:“太傅大人一向最是和善溫軟,別不是真的被人算計了吧?”
“是啊是啊!我可聽說,那李大人和方大人,一向與他不和呢?”
“所以,今日之事,難不成,還真是另有隱情不成?”
這一句“隱情”,氣得方文正手中驚堂木一拍,怒聲咆哮:“誰在那裏亂嚼舌頭?那證據現擺在蘇家的祠堂裏,苦主也還站在這裏,有功夫在這裏亂嚼亂咬,倒不如自己先睜大眼睛去瞧瞧!”
“這不,正瞧著嘛!”先前說話那婦人訕笑,“大老爺,您別惱,理不辨不明!咱們這些屁民呀,也生了一張嘴,一雙眼睛,你總不能掩上我們的眼睛,捂了我們的嘴,全由得您一個人說吧!”
“哪裏來的刁婦?”方文正大怒,“竟敢擾亂本官斷案,來人,把她給本官拖上來,重打三十大板!”
“哎喲,大老爺,您這是幹什麽呀?”婦人驚叫,“我們這些屁民,就是瞎扒扒幾句,您不愛聽,當我們是蒼蠅蚊子似的,轟走便是,哪用得著這麽狠啊!您該不是心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