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小姐不好惹!
蘇長歡冷叱一聲,抄起牆邊的一根竹棍,人如狂風漫卷而去!
夕陽的餘輝中,棍影如花般綻放開來,花影所到之處,慘呼哀嚎之聲不斷。
感覺不過是短短一瞬間,那五六個家丁,全都摔到在地,有的抱腿,有的抱頭,痛得滿地打滾。
而蘇長歡卻似個沒事人似的,碧綠的竹棍,懶懶的拄在地上。
她頭微歪,唇微勾,腳微抬,正好踩在一個家丁的肚腹之上,用力那麽一碾,那人立時哭爹喊娘的叫起來。
“大小姐,饒命啊!”
“你……你……”蘇韓氏看傻了眼!
這個一向唯唯諾諾的死丫頭,什麽時候也有這麽高的功夫了?
她明明記得,她除了一點三腳貓的花架子,根本什麽都不會的啊!
哪次被她打,不是縮頭畏腦的在那裏生捱?
莫說是反抗,她根本就連一句大話也不敢說!
還有,就她那點子力氣,林福一個指頭就能把她給戳翻!
可是,這一回,到底是怎麽了?
蘇韓氏看著這滿院哀嚎的家丁,驚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蘇長歡看著腳底這些人,卻有點沮喪的歎了口氣。
到底,她不是從小練起來的,根基虛浮的很。
這要是放在墨子歸,這些人,輕則斷胳膊斷腿,重則,斷頭死人。
呸!
怎麽又想到那冤孽?
然而,好像沒辦法不想到。
因為她這功夫,本就是墨子歸教給她的。
想一想,這個男人,還真是教給她不少東西。
而很多東西,卻成為她在這這一世安身立命的根本……
蘇長歡一想到這兒,突然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滋味。
她晃晃頭,不願再想跟那個男人有關的事,隻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那痛哭打滾的家丁,冷冷道:“我可提醒你們一句,我娘,還活著呢!她活著一天,她便是這府上的女主人!我外祖家也還在那兒,我那位大舅舅,脾氣最是不好!相信你們也有所耳聞!”
“你們想做忠心狗,沒關係!不過,聽你們的主子命令之前,先想想自已的小命!不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才好!”
家丁們聽到這話,皆是麵色如土。
許家的那位大舅舅許遠威,可的確不好惹。
而他家那位大娘子周氏,那更是悍名在外!
蘭心院的那一位,可就曾敗在這位夫婦倆的手裏,被許家大娘子給揍得好幾天沒能下床。
而許家大娘子揍人時,許遠威啥也沒做,就隻做了一件事,那鉗子一般的大手,把柳嬌蘭掐起來按在了柱子上,另一手背在後麵,笑眯眯的看他家娘子揍人。
說起來,這兩位,真真是這棠京城裏的混貨,不高興了就開揍,誰惹他們就修理誰,根本不會管什麽破禮節規矩之類的,被他們稱為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次事件之後,家裏的老爺氣得跳腳,跑到皇帝太子那兒告了一圈的狀。
然而,到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了。
沒辦法,誰讓那位許家大公子能打呢,而那個節骨眼兒,朝廷正愁無人能平西境之亂,而這位遠威大將軍,恰好就是皇帝眼中的棟梁之材!
家丁們還記著,這位大將軍走之前,還曾到府裏來示威。
說要是再敢看到蘭心院的人欺負他妹子,就接著打,打到改為止。
要是改不了,就直接剁了算了。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
蘇太傅學富五車,博學多才,然而遇到這等混貨狠貨,倒也是束手無措。
連他們老爺,都畏懼這位遠威大將軍,又何況是他們這些小蝦米呢?
要是惹到了他,怕是直接就給撕成碎片了吧?
家丁們痛定思痛,心想著,如果要是再遇到這種事,少不得要少使幾分勁,裝裝要逆子便是了。
可不敢得罪這位大小姐的親娘舅!
話說回來,何止是那位大公子不敢得罪?
眼前這位大小姐,又敢得罪了嗎?
她這怎麽突然跟中邪了似的,不光那性子變了個徹底,還會上功夫了呢?
瞧著那柔弱小粉拳,軟綿綿的,可打到身上,可真是疼啊!
家丁們捂著臉,縮著頭,都不敢再說話。
連林福也驚得兩眼發直,愣怔在那裏。
“你們,傻站著做什麽!”蘇韓氏不甘心,扯著嗓子大叫,“幾個大男人,還製服不了一個黃毛丫頭嗎?真金白銀的養著你們,是讓你們趴在那裏當死狗的嗎?誰能擒住這賤人,老身賞他五兩銀子!”
家丁們苦苦臉,掙紮著爬起來。
然而,沒有一個人再敢近前。
命是好的,身子是寶貴的,誰都知道珍惜啊!
至於銀子,銀子是好的,可是,得有命花才行啊!
“林福,你上!”蘇韓氏擰頭看向林福。
林福輕咳一聲,向前邁了一步,然而看到蘇長歡勾起的唇角,又退了回去。
“老夫人,小的覺得,這實在太邪乎……”他趴在蘇韓氏耳邊低語,“我看今日我們怕是討不到什麽便宜,不如……”
“不行!”蘇韓氏拐杖又開始篤篤搗起來,“今日我非要治她的罪!她一介閨閣之女,不經通報,在外頭晃了一整天,我罰她還錯了嗎?去,去對麵請何老先生過來,給評評這個理兒!”
何老先生姓何名良儒,名如其人,他是這棠京城中知名的大儒,還是蘇明謹的師父,在城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者了,頗受棠京人尊重。
當然,他跟這位老太太的關係,也是特別好,聽說還曾結拜為義兄義妹了。
而至於這位何老先生的為人……
蘇長歡忍不住又要笑起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成為蘇家老太太的知已,這位何老先生,跟那位韓神醫一樣,也是一位神乎其神的“好”人兒!
林福看了蘇長歡一眼,就要去請人,蘇長歡卻叫住了他。
“林福,我提醒你一下吧,到了那兒之後呢發,先把老太太給我定的罪名,跟那位老先生說一下!”她吃吃笑,“畢竟,你知道的,老太太嘛,是從那又窮又愚昧的小地方來的,雖然也來了七八年了,可是,對這棠京的很多規矩,還是不了解,也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