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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產子

  慶兒領著一眾宮女出了殿,司徒菀琰側頭凝著她出殿的身影,唇邊掀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來:「主子封了貴妃,她成了一宮的大宮女,我瞧著倒是比往日更加沉穩了許多,想來,也是不為丟你的面罷了。」


  夕若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只見了個消失在拐角處的背影,默了默,並不答話。


  司徒菀琰收了目光,這才同她說起事來:「早先就該來恭賀的,可實在抽不出空來,又想著避開些人,尋個安靜些的時候,我倆也好坐在一處好好說說話。」


  夕若煙聞言便垂了眸,頗有幾分意興闌珊:「自我有孕的消息一經公布,每日總有三五個前來道賀的,偏偏我又須得同她們周旋,一日下來更是乏得厲害。」


  「是這樣的。」司徒菀琰握了握她的手,十分了解的附和:「之前我也是這樣,多是些達官貴人之妻,我想著不理吧,可朝中相公與他們又少不得有接觸。等過些時候這股子新鮮勁兒過了,你就得空了。」


  夕若煙默然,如今她初孕,精神頭兒本就不大好,再加上總有人打著恭賀的由頭前來攀附,她又得時時小心應對,生怕行差踏錯,更是累得慌。


  不過好在今日司徒菀琰來了,她們湊在一塊兒說說話,倒是解乏了許多。


  「都坐了大半上午了,我們起來走走,也帶你瞧瞧這裡的景緻。」


  「也好。」司徒菀琰含笑應了。


  開春的天兒還是有些冷的,卻不比寒風刺骨,清爽涼幽的倒是舒心許多。


  今日微有陽光,透過枝椏縫隙落到地上,隱隱勾勒出一幅黑色的畫來。


  鳳鸞殿被焚后早已按著原址再建,一如往昔模樣,並無二般。出了大殿,往東有一處迴廊,廊下盡頭有一處水榭,三面環水,假山嶙峋,夏日裡賞荷倒是個絕佳之處。


  二人相伴走在廊下,廊柱精緻,上面環刻紋路,湊近細看卻是鳳凰于飛,雕工精湛,甚是華美,卻不像是一個貴妃該有的規制。


  司徒菀琰心思玲瓏,投去的目光若無其事的收回,含笑妍妍,並不多問。


  眼下隨侍的宮女都被派遣去做了別活,慶兒與花頌也同去了小廚房準備茶點,當下不過她們二人走走笑笑,夕若煙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


  「坊間只道我這個和嘉貴妃是前世修福,一朝得了帝王寵愛,卻不知我們是雙世姻緣,此番,不過是再續前緣罷了。」夕若煙回頭笑笑,素白纖細的手指撫過廊柱上鳳凰的紋路,指尖觸及泛起點點回憶:「皇后仙逝,和嘉貴妃入主鳳鸞殿,旁人以為是深受帝恩,卻不想是兜兜轉轉又回了原處,做了自己的主人。」


  司徒菀琰瞠大了雙眼,臉上布滿疑惑,似當真不知她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又或許,是直言相說,不過是她並未聽懂罷了。


  她愣在原地,經久應不上話來,只能聽她一言一字的說起那些個「胡話」。


  夕若煙回過頭看她,她仍立在原處,瞠大的雙眸緊緊盯著自己,眸中泛起的疑惑又似在瞧著眼前這個明明很熟悉,卻又好似從未認識過一般的人。


  她低頭淺笑,上前拉著她的手同坐在廊下:「本不該瞞你的,實在是茲事體大,影響深遠,此事,除了幾個彼此信任的,再無旁人知曉。我思慮著,你已成了瑾瑜的妻子,我又是你孩子的乾娘,便想著索性是些前塵往事,告訴你也無妨。」


  司徒菀琰怔怔,只望著她並不接話。


  夕若煙這才將事情原委與她相說,卻也只挑了些明面的,那些個自己的愛恨情仇一律能省的也就全省了。


  默了良久,司徒菀琰方才將這前前後後的事情融匯,漸漸明了一些,卻仍舊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說你……其實是已故丞相楊成的孤女?」


  夕若煙點點頭。


  司徒菀琰有些懵了,喃喃道:「夕若煙不是夕若煙,而是楊晴柔;和嘉貴妃也不是貴妃,而是先皇后。天吶,這裡頭事情糾葛竟如此彎彎繞繞,我竟全然不知。」


  「瞞著你,是為了保護我,告訴你,是因為我信你。」夕若煙莞爾:「所以啊,我都那麼相信你了,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否則,我就可真是得置身入險境,不知該如何了。」


  司徒菀琰這才笑了,握住她的手鬆了口氣:「我孩子好不容易有個做了貴妃的乾娘,我還指著你日後替他撐腰,好讓他橫行霸道呢!」


  明知是個玩笑話,二人卻都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了。


  「對了,前些時候你讓我無事便去祁王府走動,我瞧著,祁王妃臨產,也不過是這幾日了。」司徒菀琰說起這事來,倒是想到了什麼頗有幾分心裡犯疑:「不知為何,我瞧著那祁王妃精神不濟,臉色也不太好,王府里自有府醫在,難道就無人替王妃留意著?」


  聞此言,夕若煙臉色驟變,垂了眸經久不語。


  司徒菀琰瞧出她有心事,估摸著許是同那祁王妃有關。可念著她們從前那樣好的情分,如今卻不過只為了一個祁王便疏遠了許多,再加之祁王並非善類,亦不是個肯安然度日的主兒,長此下去,只怕將來得隔海兩處,升為仇人亦是不得而知。


  眼下祁王與楚訓領旨同去了靖州賑災,祁王府便只剩了王妃一人,又是待產之身,依著情分,夕若煙卻從未去探過,只前些日子囑她留意一些。同之,昔日姐妹成了貴妃,人人都前來恭賀,唯那位祁王妃不曾露面,連著人帶個話的都沒有,可見二人已勢成水火,就連表面和諧也不太願維持了。


  從前如何司徒菀琰不甚了解,只有些嘆惋。


  「她中氣不足,又氣血兩虧,生子無異於催命符,子落當日,恐是香消玉殞,神仙難救。」


  許久,夕若煙這才淡淡開了口。


  司徒菀琰仿若聽見了什麼驚天消息,久久驚得合不攏嘴,滿是震憾。


  留了司徒菀琰在鳳鸞殿用飯,告別後,她略微小憩了一番,便吩咐慶兒將熬了數個時辰的參湯帶上,同她一道去太和殿。


  誰知來得不巧,北冥風正在裡頭同諸位大臣議事,殿門緊閉,她也不便前去打擾,正要回殿歇息,半道上卻遇見個行色匆匆的侍從,見了人也不行禮,只顧著橫衝直撞。慶兒生氣,將人攔下一問,這才知道,原是祁王妃臨產了。


  午膳時分便破了羊水,如今過了兩個多時辰都沒有將孩子生下來,反倒是母體虛弱得緊,府醫驚得冷汗涔涔已是束手無策,偏偏這時候祁王又不在京中,管事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派人進宮稟報。畢竟王妃產子茲事體大,聖上又是王妃親表哥,只能求了聖上恩典,准宮中太醫入府為王妃診治。


  此時太和殿中正在議事,料想人去了也是見不著的,何況上官語寧的情況她也多少有幾分了解,幾個時辰過去了只怕是性命堪憂,便只能自作主張,帶著令牌出宮去了祁王府。


  王府里早已是亂作一團,侍女隨從個個跟個無頭蒼蠅似的,王妃的院子里管事更是在門口急得不知來回了幾趟,嘆氣了幾聲,卻只見著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進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來,急得連連跺腳。


  「和嘉貴妃駕到——」


  門外小廝高聲稟報,院子里的諸人立時上前恭迎,夕若煙面帶嚴肅,玉手一揮免了眾人的禮,連忙問:「現下王妃的情況如何了?」


  管事瞧一眼王妃的屋子,丫鬟奴僕個個手忙腳亂,他雖記著王妃與貴妃不睦,可這個時候王妃性命攸關,恰恰貴妃娘娘又是出了名的神醫,他便再無顧忌,將眼下情況一一說明,臨了,還不忘喪著臉哀求:「還請貴妃娘娘定要救救我家王妃,否則王爺回來,老奴都不知該如何交待了。」


  管事連連擦著臉上不斷溢出的冷汗,夕若煙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視,徑直望著屋子裡去。


  慶兒心神明了,卻不得不上前攔下了她,壓著聲音道:「主子,您如今身懷有孕,得忌諱著些。」


  「人命關天,你還信這些?」夕若煙語帶焦急,難得對慶兒疾言厲色了一回,也不顧她,提了裙擺便大步走上石階,撥開丫鬟僕從進了屋裡。


  屋裡倒是安靜,不聞產婦的痛呼,只隱約聽得府醫與產婆壓低了聲音的交談,無不是帶著顫聲,人人均是怕得驚變了臉色。


  夕若煙大步邁入內室,眾人並未見過,正疑惑納悶間,慶兒沉聲開了口:「這位是和嘉貴妃,爾等還速速行禮。」


  眾人行禮,夕若煙只作無視,視線透過垂落的床幔看去,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裡頭她誰也不認識,唯獨識得個銀漪,便只問她:「王妃如何了?」


  銀漪早已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一直跪守在榻邊,聽見這一問,孱弱的身體更是驚得一抖,掛著兩行珠淚膝行到夕若煙腳邊,連連叩頭:「還請貴妃娘娘念在往日情分救救我家郡主,郡主快不行了,只有您能救她,求求貴妃娘娘,求求貴妃娘娘……」


  任是素日再如何為虎作倀,如今真遇見了大事,銀漪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平日的高傲沒了,只記得主子倒了,她也就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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